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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恐怖故事~~~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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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线人間兇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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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80楼 发表于: 2008-03-19 10:20:51
(十一)
  车缓慢的前进着,从那份资料的厚度,我断定它一定是份非常详细的资料。(由于资料比较厚,我就归纳有关的给各位读者看吧)
  资料是从取木材开始说起的。六七年前,人们还未在第九城市周围发现矿山的存在,当时的矿山并不是目前光秃的形状。矿山上树木茂盛,和相隔不远的木兰山围猎场想对应。据日报记载,曾有一位女孩在这座山上最大的一颗树上吊身亡。
  后来有人曾到过那里露营,当风吹过大树的时候树叶似乎发出恐怖的哀怨声。于是人们把那里的树都砍伐光了,这种情况也不再出现了。那颗最大的树后来几经辗转,被卖到摘星工厂制作钢琴分厂。经过严格的挑选,这棵树成为制作钢琴支架和面版的好材料。当钢琴制作成型后就送往调音室。(接下去的部分在第十章的时候草芥的老师已经对我们说过,我也已经简略的告诉了读者,故此不重复)
  看完资料,我想不到我工作的那座光秃秃矿山以前竟然曾树木茂盛过,更想不到的是整座矿山最大的一尊树头(由于砍伐平齐,午饭的时候我们常常把它当桌子用)竟然是有人曾在那里上吊过的地方。此时不免心跳不止,不敢再去想那么多。
  当车经九城图书馆时,我毅然决定下车。草芥不解的说:“我们下来干什么,天气就要下雨了,等会我们回不去了。”
  我看了看灰沉的天色,似乎又要下雨了。但我还是坚持着说:“我想去找旧报纸。”
  草芥不敢一个人回家只好陪着我进了图书馆。不用多久,我终于找到了我想要找的报纸。那是一份多年前的报纸了,蜡黄的页面上仍旧记载着九城发生过的一切。
  只见报纸上详细的记载多年前曾轰动全九城的钢琴比赛。全九城优秀的钢琴手都集中在中心广场艺术演示厅里面。
  红玫是一位来自新手学堂的女孩,她用自创的一首曲子弥漫着整个艺术展示厅。更像钢琴受了伤般的发出痛苦的声音。人们不自觉的从那音韵里听到一个悲伤的世界。于是在初赛阶段红玫拿了第一名。
  由于评委们都是快乐音乐派别的人,所以这位叫红玫的女孩最后被拒绝参加决赛。
  几天后,女孩在市郊山上那颗最大的树上吊自尽。
  这些旧报纸让我和草芥越看越觉得害怕,特别是当出现红玫惨死状的照片时我更不敢去多看一眼。
  草芥拉着我说:“我们回去吧,很晚了。”这时我也觉得图书馆早已空无一人,于是同意草芥的提议坐上最后一班通往健康俱乐部街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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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81楼 发表于: 2008-03-19 10:21:07
(十二)
  天真的又下起了雨,不可否认这是个多雨的季节。刚到草芥的家,我就要转车回老居民街道。
  只见草芥忙拉着我说:“今晚到我家陪我吧,我害怕。明天我们一起丢了那钢琴。”
  虽然我也害怕,但不至于丢下她自己一个人吧。凭着“我是男孩我怕什么的思想”跟着草芥进她家里。
  刚进门我们都不约而同的看着那架钢琴,很普通很普通,那只不过是一架音质很好的钢琴。但此刻我们两个都避免说到钢琴两个字。
  草芥进卧室睡觉了,她今天真的是走得太累了。我也只好在客厅的沙发上伴着那架钢琴睡觉。
  窗外雨越下越大,不时有一两道闪电划过天际然后很快消失。当我正要入睡的时候忽然那叫我心寒的钢琴声响了起来。听得我心里直发毛,我不敢往钢琴那边看去,只是蒙着头在黑暗里一动不动。
  这时由有一道闪电划过天际,我偷偷望钢琴那里看去。我又一次见到一个女孩正在午夜时分弹奏着钢琴。这是我第二次看见了。那背影很熟悉很熟悉,特别像一个人。
  那女孩转过脸来似乎发现了我,闪电只持续了一瞬间就消失了。整个房间恢复了黑暗,我看不见什么,我不知道她是否看见了我。
  轰!!!!!!,雷声忽然响起,我的心差点就被震了出来。
  又一道闪电掠过天际,我竟然看清楚了女孩的脸,只见她双眼无神的往响窗外。
  我惊呼:“草芥,竟然是你???”
  是的,我看到的在弹奏钢琴的女孩正是早已经进入卧室睡觉的草芥。
  这一发现似乎让我不再那么害怕,于是我跳起来打开房间里的灯光。
  我没有看错,弹钢琴的确实是草芥。只见她此时正在对着我笑。我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笑,只觉得她的笑没有声音,很特别。
  她慢慢的向我靠过来,我慌张的说:“草芥,你想干什么?”
  她没有理会我,依旧一步步的向我靠近,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整个人呆着不动。
  她几乎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她的脸正慢慢的靠近我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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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82楼 发表于: 2008-03-19 10:21:24
我能感觉到她呼出来的气息很冷很冷`````````(十三)
  这种从她鼻空里呼出的气息冷得似乎能让我的心结冰。我不知道她想对我做什么。
  “我不是草芥,我是红玫。”草芥的嘴从我的耳边发出了冷冷的一句话。
  我本能的反映让我用力的推开草芥的身体,然后大声的说:“草芥你别吓我,我不玩了。”
  草芥被我推倒在沙发上,不止没有生气反而发出阴森的笑声:“我是红玫,我借助了草芥的身体。”
  我信了,因为草芥不可能说得出那么阴冷的言语,我断断续续的说:“红```玫,你``你想干什么。”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一切是怎么回事吗?既然在我就要离开的时候又让你看见,既然有缘我就对你说吧!!”红玫冷冷的说出了这没有气息的话。
  我的双脚似乎不再听我的指挥,动也不动。只是我的声音还能颤抖的说:“鬼才和你有缘,我不想知道,你快离开我。”
  红玫听完我说的话又一声冷笑,此时笑得无比恐怖。我闭着眼睛不敢看她,我害怕看到青面獠牙的草芥。但我却无法避免她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只听她说:“你说得对,鬼才和我有缘。我曾是第九城市的一个孤儿,从小历尽艰辛。后来进入新手学堂。老师是一位悲伤派的音乐人,她呕心沥血的教会我钢琴,在她临终前肯定我能在钢琴比赛里拿第一名,因为我的孤儿身世让我能弹出别人所不能弹出的悲伤。我抱着报答师恩的决定参加比赛,却被评委们拒绝参加决赛。他们不适合当评委,他们不该用自己对音乐的观点拒绝我参加决赛。我压抑的上吊了,我的冤魂一直围绕着上吊的大树不肯离去。”
  不可否认,红玫的鬼话让我看到了另一面心酸。我开始胆怯的问:“那么```````````”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问下去。只听红玫接着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是上吊的鬼,我只有附体在自己上吊的大树上。当大树被砍伐制成钢琴的时候我就附在钢琴里面。为了报复那些评委,我利用了人的内疚心。然后增加他们的内疚感,慢慢的麻醉催眠他们。”
  “为什么你还需要利用人的内疚心?你不可以直接去报复吗?”我不知道自己是那来的勇气,竟然对她说出了这句话。
  红玫用草芥的身体看着我,这种眼神似乎能看透人的心。
  空气似乎早就凝固了,我们就这么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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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83楼 发表于: 2008-03-19 10:21:42
 (十四)
  过了良久红玫才叹了口气说:“我只是灵魂,无法伤害到人。这大概就是灵魂能和人并存于这个世界的缘故吧,大家都各自按照自己的轨道运行着。只是我怨气比较浓,所以力量才比起普通的灵魂大了点。我的怨气足已让我侵入到人的身体里面。于是每当暴雨的午夜我就侵入别人的身体。利用人我可以碰得到世间的物质,所以正如你看到的,我侵入草芥的身体然后在暴雨午夜弹奏钢琴。每次我都弹参加比赛的那首曲,因为我必须利用人的内疚心来催眠那些人。”
  我开始感觉不再那么害怕,并试着听红玫的述说。然后问她:“怎么利用别人的内疚心?”
  红玫的声音依旧没有气息,只听她继续说:“之所以我要弹那首参加比赛的钢琴曲不只因为它能够诉说我的心伤,它更能传到周围曾当过那届钢琴比赛评委的耳朵里面。这些评委从报纸得知我因为他们的拒绝参赛而上吊自尽时,都感到内疚不安。所以当他们再次听到这首曲子时内疚的心里就会膨胀。直到被我的曲子所催眠。于是我慢慢的引导他们走向雷区,让他们被雷击身亡。”
  “原来是这样!你就在暴雨并有雷的夜晚才侵入睡觉的人身体里。而被你侵入的人只能在梦里才能听见钢琴曲。于是当你第一次侵入摘星工厂调音师的身体时就把曾当过评委的音质审核师催眠,并引向雷区。后来你又侵入旧货批发部那位老婆婆的身体里面,当时你知道老婆婆也曾当过评委,为什么不先杀她?我一口气说完了上面的这些话。
  只听红玫说:“如果我先杀了老婆婆我就无法利用老婆婆的身体去弹奏钢琴杀死别人。当时只有她一个人和钢琴住在一起。”
  “我明白了,于是你侵入老婆婆的身体杀了另几个评委。后来钢琴卖给了草芥,于是你也到了草芥家,又在暴雨的午夜侵入草芥的身体杀了草芥家附近的剩下的几个评委以及老婆婆。”我接着说。
  “是的,他们都该死”红玫咆哮着。
  这时候我气愤的说:“我还有一点不明白,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否你想让我跳楼自尽?如果不是草芥拉着,我已经死了”
  红玫终于冷静了下来,带点歉意冷冷的说:“因为你看见了我,你发现了秘密,我怕你会毁了钢琴。我本来就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全部控制你,再加上当时我已经引导了那位老婆婆被雷击中,所以随着楼下的叫唤让声草芥惊醒过来,我的灵魂离开了她的身体。”
  此时我心想:怪不得当时草芥像是忽然出现在客厅并开了灯拉住了我,而当时她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出现在客厅并看到我似乎要跳出窗外。
  “那么为什么你现在不杀我了?”我软弱的对着红玫说。感觉一个鬼魂似乎随时都有能力杀了我。
  又过了良旧红玫才说:“我已经杀完所有人了,怨气正在消失。过不久我就变成普通的灵魂了。所以你就算现在去破坏钢琴我也不怕了,我已经报复了。所以我没有必要再存在。”
  “原来人们常看到的梦游景象就是被别人的灵魂附了体吗?
  我淡淡的问着红玫,但并没有得到回答。
  我发现红玫消失了,随着她的消失,一切似乎都了结了。
  后记:那一晚我辗转难眠,第二天草芥醒来的时候见到我红着双眼笑着说:“小K,你不会害怕得一整夜睡不着觉吧?”
  我笑了笑说:“难道你就不害怕吗?”
  草芥笑着说:“但没有你害怕呀,起码我昨天晚上睡着了。”
  “是吗?那么你在梦里听到钢琴声音了吗?”我很想知道答案的问草芥。
  草芥说:“听到了,只是那声音没有了往日的哀怨,你不要再吓我了,我不再说这个了,我们还是先把钢琴丢了吧!”
  我狡诈的笑着说:“谁叫你先吓我的。”
  我并不想把一切都详细的告诉草芥,于是说完上面那句话我吸了一大口气说:“芥同学,你去打电话叫搬运公司吧,我们把这钢琴火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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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84楼 发表于: 2008-03-19 10:22:17
                        零点杀人
  几乎快跑了起来,万治的脚步非常匆急,领口被汗水湿透了,连头发都快滴出水来,耳朵红得像是烧热的电炉丝,粗重的吸气声一会儿压过呼气声,一会儿又被呼气声超过,眼睛始终盯着前方一小块距离,丝毫不敢斜视,但又抑制不住地间或回头望望,又生怕被什么东西赶超过来,拍上他的肩膀,甚至咬他一口。
  万治恨透了这条街。路灯总是坏着;行人总是那么少;还有那该死的发情的母猫,总会藏在不起眼的角落出其不意地窜出来,惊叫一声。
  为什么还不到家?为什么还不到家?月亮哪去了呢?被乌云挡住啦。天哪!黑成一片啦。颤抖地爬着楼梯,一层、二层、三层,总算到家门口了,万治四处摸索着口袋,却急得找不到钥匙。钥匙呢?钥匙哪去了啊?
  突然,楼梯冒出响声,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催命也似的脚步声正在步步逼近,万治紧张而又惶恐地流出了鼻血,淌了满嘴满颈都是,伸手到西服左边口袋里找出手帕,胡乱擦干净脸,堵住鼻孔,叮咛一声,一串钥匙从手帕里掉了下来,万治赶紧弯腰捡起钥匙,与此同时,脚步声神秘消失。
  笨拙地捅着钥匙孔,换了一把又一把,直换到第五把钥匙,万治才打开房门,扫荡也似地冲进客厅,后脚跟重重带上房门,习惯性地按向左墙吸顶灯的开关。
  啪嗒一声,开关按了下去,但灯并没有亮,客厅里依然黑暗一片,除了自己的呼吸声,万治再听不到任何声音。
  发怵般地跑进卫生间,按向壁灯开关,啪嗒,好歹亮了,光明可以消磨人的恐惧。转开水龙头,将整个脑袋都塞进水池,万治拼命地冲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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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85楼 发表于: 2008-03-19 10:22:33
水龙头开到最大,自来水像烟火般漫散开来,将万治的背部全都溅湿了。直到头部隐隐作痛,万治才关起水龙头,暴睁双眼,对着梳妆镜,仔细观测着自己一张扭曲而又难看的脸,眼球黑黑的,像是两个煤点。
  不对,眼珠里好像有东西在动,是什么东西?万治曲指狠揉双眼,直搓到双眼红肿方才罢休,定睛一望,还是不对,镜子中的自己眼珠里总有什么东西在动,猛一回头,只能看见黑压压的大厅被卫生间反射的小部分光明分享着,不足尺许见方的光亮地方隐隐有不明光线晃动,其余漆黑部分,充满了恐惧的遐想。
  轻轻扭过脖子,重新望向梳妆镜,满好,眼珠恢复自然了,不再望见任何东西了,正想宽下心来,好好安慰一下自己,忽然,卫生间的壁灯也莫名其妙地熄灭了,黑暗再度侵略啦。万治的喉咙开始发烫,干渴的感觉慢慢笼罩口腔,选速拧转水龙头,开到最大,等……一秒、两秒、三秒……一滴水都没有。
  上床睡觉吧,被子是最好的护身符,躲在里面总让万治自我安慰地觉得很安全,即使有鬼在外面摸他的脸。摸黑跑到卧室,啪嗒,没有反应,但愿是停电了,万治这么想。
  刚要脱衣上床,突然有人敲门,当当、当当当当,万治抬头望向墙壁中央上沿两根闪着绿色夜光的时针和分针,时间正好指向凌晨一点。
  噔噔,钟声响了;当当,敲门声伴奏。
  去不去开门?去不去开门?万治坐在床沿,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但敲门声一直响个不停,虽然敲得并不激烈,却饶富韵律,有种猫爪搔人心肺般难以形容的折磨之苦。冷吸了一口长气,摸起床边的花瓶,将里面的烂花枯枝全部倒掉,万治战战兢兢地走出卧室,穿过客厅,来到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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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86楼 发表于: 2008-03-19 10:22:52
敲门声戛然而止,就在万治将手握向门把的那一刻停止,花瓶碎在地上,清脆地爆裂着。万治瑟瑟地将手缩回,又犹豫地将手重新伸出握紧门把,又缩回,又伸出,再缩回,再伸出,循环了十次愚蠢的动作,把心一横,猛地一拉门把,门开开了。
  冷风嗷嗷袭进客厅,扎得万治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两腿发软,既不敢前进,又不想后退,门外一个人都没有,连鬼影都没有。
  咦?客厅里的吸顶灯自己亮了起来,光明回来啦。万治咽了一口口水,胃部有些胡乱地收缩,霍地瞅见地上摆放着一只不起眼的药瓶,万治浑身的神经都紧张起来。
  僵在门口呆站了足足有十余分钟,没听见楼上楼下任何诡异的动静,猫下身子迅速捡起药瓶,砰地一声,万治将门重重关上。
  瓶盖是白色的,瓶身是黑色的,从外面看不见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黑色,白色?万治坐在靠近厨房一侧的橡木椅子上,认真揣摩着这只药瓶,颜色象征着什么呢?
  桌上摆放了几碟昨天刚吃完的剩菜,烧鸡许还能吃;猪肝炒辣椒则好像已散发出难闻的异味,准是馊了;还有一条吃了大半的鲢子鱼,静静地躺在盘中,这只鱼的鱼头特别小,但鱼眼异常大,太大了。
  鱼眼——眼睛——黑白——眼睛?万治立时骇得张大了嘴,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又呆坐了将近半个小时,万治总算鼓出下定决心、豁出命去打开瓶盖的勇气,又惊又怕地抓起药瓶,擎在手中摇了两下,只有沉沉地闷声,,里面到底装着什么呢?
  一毫米一毫米地逆时针旋转着瓶盖,好像一打开瓶盖就有炸弹要爆炸似的,好不容易才让身子舒坦下来,又开始不断流汗了,万治不停颤抖着手指,直到将瓶盖剥离瓶身,失手将瓶子砸在压着餐桌的玻璃台板上。
  玻璃撞玻璃,这种声音实在叫人痛苦揪心。如果谁玩过打弹子的游戏,便知道这种声音在一定的场合造出的效果是相当有震撼力的。
  一个圆圆的东西从瓶口缓缓滚了出来,滚啊,滚啊,直滚到万治裤裆的拉链上,像是一颗弹子,但实际上却是一只眼睛,人的眼睛,黑的,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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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87楼 发表于: 2008-03-19 10:23:10
想惊叫出来,却忽然觉得嗓子哑得可以,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完好无损,哆哆嗦嗦地拾起这颗眼球,黑的,白的,好可怕哟!
  手抖,一滑,这颗眼球被万治不小心甩进了那盘鱼中,正好扎在一只尖锐又粗实的鱼骨上,冒了几滴血出来,将鱼骨都染红了。
  浑身痉挛地向后一缩,万治不停地拍着自己呼吸不暇的胸口,瞥眼望向那只药瓶的瓶口,里面好像还有东西,挣扎了两分钟,终于大胆伸手摸起瓶身,将瓶口倒砍过来,倒出一张白色纸条。
  展开纸条,万治看见两个黑字:左眼。
  神经反射地张手捂着自己的左眼,不要瞎!不要瞎!千万不要瞎!汗水透过指缝渗进万治的左眼,直辣得他想用刀狠戳自己大腿一下。
  哗啦,卫生间里的自来水又奇妙地流淌起来了,但壁灯仍然熄着,万治快步起身跑到卫生间,拼命接水揉洗着自己的左眼。
  但这水粘粘的、干干的、腥腥的,万治只觉得越洗左眼越疼,越洗越感到脸上不大对劲。奇迹,卫生间的壁灯又亮了起来,万治缓缓抬起头,从镜子里审视着自己满脸是血的头和满指是血的手,池子里早已红成一片,水龙头还在不停往外淌着鲜血,刺鼻又恶性的人血。
  疯狂地叫了一声,万治发觉头部血管神经撕心裂肺的痛,左眼视线愈来愈模糊不清了,几乎连眼皮都快睁不开了。
  试图打开卫生间的窗户,好让冷风透进来醒醒脑,但万治又惊恐地发现玻璃窗外好似有一张人形的白布正在上下舞动着,白布上似有三个椭圆的黑洞,勾勒出噩梦中才会有的幽灵形象。
  左眼更加模糊,酸痛涩胀的不适感觉紧随其后,左眼眼球不能自已地抽动着,好像要从万治的脸庞脱离出来一般。
  头还在疼着,但自来水渐渐变清,不再往外溢血了,可糟糕的鼻子又开始接替水管的任务不住地出血了,血注像两根细长的拉面一般从万治的鼻孔中宣泄而下,不时流进万治的口中,简直又咸又腥。
  乘着水清,万治赶紧低头接水清洗鼻孔和左眼,不一会儿,鼻血止住了,左眼也渐次恢复清晰,眼涩眼痛随之逐步消退,但万治仍不放心,死命而又担心地揉着左眼,直到将左眼揉出眼泪,红的眼泪。
  左眼开始流血了。剧痛,惊叫。五分钟后,万治的左眼看不见任何东西了。右眼还有正常的视力,万治凝下神来,排除杂念,仅稍许歼灭了丁点狂躁,不时望望镜子,摸摸头发,生怕自己的黑发突然变得煞白,白头,黑发,可再承受不起了。
  回到卧室,从橱柜里摸出一卷餐巾纸,万治不停地按纸擦弄着左眼,睁开来!睁开来!勉强睁开来了左眼,能看见!能看见!但左眼什么也看不见。
  一头栽在床上,索性连右眼一齐闭上,万治陷入沉思,想睡觉,却又无可如何地睡不着。想哭,只有右眼配合地挤了两滴眼泪出来,左眼流出的不是泪,是血。
  唉一口气,万治开始发笑,狂笑,但笑声并不能抑制内心的惊惧与恐怖,反把自个越来越推向惊骇的深渊。撑开被子,万治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牙关在被窝里打颤,身子觉得奇冷,汗水逐渐将被套打湿,湿臭的被套又紧贴在万治浑身粘稠的皮肤上,别提有多难受了。
  秒针嘀哒嘀哒烦人地走动着,就像猛敲人心胸的大锤,万治摸了摸自己的心脏,生怕心脏突然停止跳动,更怕有人突然举着铁锤从阳台跳跃进来对他左胸猛敲上一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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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88楼 发表于: 2008-03-19 10:23:26
 可能在不知不觉中休克了十分钟,直到被刺耳的电话铃声吵醒,碌碌碌碌、碌碌碌碌的铃声响个不停,万治不敢去接,但声音始终不间断地嚷着,好似一曲送葬的安魂乐,拒绝便意味着在其催化下坦然接受死亡。
  脑筋伤透了,神情忧郁到了极点,一骨碌猛爬起身,接起电话,为了壮胆,万治对着听筒劈头盖脸就是一阵大骂,但却听不见听筒那边任何回音,直等到万治骂歇下来,才忽然听见一种极其怪异的声音吐了两个字:右手。
  赶紧伸左手摸向自己的右手,热乎乎的左手,冰冷冷的右手,右手是自己的,谁也别想拿走!万治挂起电话,茫然地蜷缩着,从头顶到脚跟,浑身没有一处细胞不在极度失落中起伏煎熬,什么时候袭击右手?谁来袭击右手?
  焦躁地躺回床上,困极了,但又无法入睡,怎么能入睡呢?醒来时不定右手就不属于自己的啦。片刻,万治迷迷糊糊地进入了半睡半醒状态,沉入可怕的想象当中,以为自己开始做梦了呢。他听到了锯子声,尖锐的锯子声,他看见自己的右手无力地扭曲着向他发出哀求的号叫,皮开肉绽,手腕处被涌血的锯子剧烈晃动着,一截一截地切下肉、骨、皮,眼看就要把这个右手锯下来啦,为什么不痛呢?
  终于停止了瘆人的想象,糊里糊涂中,万治惊喜地发觉自己的左眼渐渐能不费力地睁开了,而且已能模糊地看见一排排微弱的雪花般的荧光,睁开右眼,便看见电视机已然自行亮了起来,荧光屏里闪动着黑白交加的雪花,是谁开的电视?嘈杂的信号声揪动着万治憔悴的胆,似乎要将他体内残存的胆汁榨干出来。
  双手捂住耳朵,拼命激烈地左右摇晃着脑袋,这让头部更加疼痛了,左眼没有什么大碍了,万治已能渐渐望清东西,但右手呢?右手安全吗?
  胳肢窝夹着被褥,曲膝移到床头,万治向前弓腰揿下电视机右侧下沿的OFF开关,无巧不巧中竟没留神地伸出了右手。
  啪嗒,一记蓝色电流从万治的食指直穿而过,瞬间贯穿右臂,电流击得万治差点没将头撞到天花板上,右臂完全麻木,右手黑成一团,浓烈的焦煳味飘进万治已不大灵光的鼻中,刺激得鼻孔登时又流出血来,不到三分钟,右手已肿得老大,就像一团打湿的干面粉。右手终于中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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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89楼 发表于: 2008-03-19 10:23:42
 疼痛已不再占据体内的主流,惊怖的血液分子循环流淌在万治每一个细胞当中,不期而遇的灾难每分每秒地折磨着他的神经,智力渐渐散失,连神经都快崩溃了。
  呼噜,呼噜噜噜噜噜,是抽水马桶的声音,谁在卫生间?谁在用马桶?带着疑惑和仇恨,万治蹑手蹑脚地摸进卫生间,壁灯依然亮着,窗玻璃也牢牢关着,从马桶盖和座垫上没摸出异常的温度,但万治发现马桶左侧地板瓷砖上有几滴不明显的尿液,谁能在瞬间偷偷溜进卫生间偷偷小了个便又偷偷在瞬间溜出?除非是鬼。万治怎么也想不通,忽然自己也想小解,褪下拉链,却一滴也尿不出来。
  身子虚弱极了,几乎随时都会倒将下来,左手扶着墙壁的瓷砖,万治直想呕吐,秽物不停在万治的喉管附近翻动,忽上忽下,几次就要吐将出来,却又不知怎地咽了下去,胃已难受到极致,肚里的内脏就像一碗被勺子搅拌的蛋青,七上八下、你挤我推,呕了半天却吐不出来,肚子自然逐渐发胀,随之便萌生排泄的欲望,褪下裤子,坐在马桶上,一、二、三。万治大声吼叫,但就是拉不出来。
  急得伸指直掐自己的大腿,揪起一块又一块的肿肉,却越发加剧了右手的疼痛,万治赶紧站起身,穿好裤子,凝水冲洗起肿胀乌黑的右手。每滴溅在万治右手寒毛孔上的水都能教万治激起自杀镇痛的意念,滚热扎心的疼痛实在无法忍受。
  此时右手已肿起十几个大小不一的水泡,就像一只只金鱼的眼睛,泡里的浓水滚动雀跃着,挑衅万治惊惧的脸,这还是人的手吗?简直是妖怪的手啊。
  心灰意冷之后,万治走进卧室,望望时钟,差十秒就到四点了。
  这回是真地睡着了,太疲惫了,万治很快进入梦乡。
  呼吸极度困难,空气都跑到哪里去了?几乎快闷得喘不过气来,同时竟被人隔着被单掐向自己的脖子,越卡越紧,快要断气了,万治两腿胡乱蹬踹着,直到扬左手猛力推开被单,凝神一望,没看见任何凶手,再瞧被单,天!万治居然瞧见了自己的右手,原来刚才死掐住自己脖子的竟然只是自己的右手。
  万治屏气凝神,伸左手想一把抓住自己的右手,但右手突然灵活地闪跃开来,蹦到床单上面,张指跳着滑稽的舞步,似在向万治扬威。
  翘起屁股,一头扑向床单,万治抢左手往里猛地一捞,没有抓住,右手逃得忒快。只见右手跳下床来,跳进万治的一只拖鞋上,带着拖鞋,一蹦一跳地在地板上活动着,极快地溜向客厅。万治起身,一只脚穿起拖鞋,另一只脚光着,追出卧室,但右手已溜进厨房。
  万治跑步直追过去,冲入厨房。厨房里到处都是嘈杂震耳的噪音,碗橱里堆叠整齐的瓷碗互相蹦跳击撞着、摩擦着;调羹与勺子也彼此敲击扭曲在一起,蹭出恼人的音符;筷子从筷桶里一根根跳跃下来,竖列着排好队,一个接一个跳进蓄满清水的水槽;水槽里已有两块大小雷同、颜色各异的肥皂正在欢快地嬉闹游动着,白肥皂玩命地追着黄肥皂,不时泼洒出激烈彭湃的水;砧板上竖着一把菜刀,正站在砧板中央呆板地跳舞;那只右手就躺在菜刀的旁边,安静地躺在砧板上,等待菜刀的问候。
  刀柄转身一次,刀锋便往砧板上猛剁一次,每次都切下那只右手的一根手指,每次切掉指头的一瞬间都能叫万治疼得死去活来,狼嚎般鬼抽。万治尖叫了五次,五根手指全被齐根切了下来,各自围着残存的手掌,扭动摇摆着指关节,陶醉地跳动着。
  万治一把抢过菜刀,抄手扔进水槽里面,当即听见一声惨叫。安静下来,万治才发觉原来是自己的惨叫。水槽里的水立刻被染红了,一只人的左眼缓缓浮了上来,浮在水槽上面,不停眨动着,这只左眼有一条明显的切痕,就像一只被一劈为二即将解体的西瓜,随时都将破裂开来。
  万治伸手捞向池中,捧起已然断成半圆的两片眼珠,用吐沫粘贴起来,想塞进自己的左眼,但忽然又觉得不对劲,左眼上明明有一只完好无损的眼睛,这只是谁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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