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水无罪]专注狂热的水楼----长篇小说《Diablo》 [复制链接]

我召集了一次会议。
最近又有情报传来，恐惧之王迪亚波罗已经在坎德拉斯地区出现，鉴于巴尔的狡猾，我将最后一块灵魂之石交给了贾雷德，并且将剩下的一百一十二个人分给他一百个，命令他追击迪亚波罗，剩下的十二名额，我采取自愿的方式，留下来的，将同我一道死战巴尔。
令人欣慰的是，有过半的人要求留下。
同时我又很难受，这过半的人想留下，为的是弥补我犯下的错误。
贾雷德当然不同意，可我拿把他开除出赫拉迪姆为要挟，他终究还是答应了。

又过了将近半年的时间，我们终于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堵到了巴尔。
我命令所有人只能从旁掩护，不得无谓牺牲。
这一战，该由我来弥补！
可哥哥却提着盾牌，亦步亦趋地走在我身边，我想赶他回去，他却笑着说：“你是希望自己战死然后看着我自 杀，还是希望我们一起战死？”
“哥哥，认识你真好！”
“嗯，认识小夏也不错！”
我们一起笑了。

战斗的过程很漫长，我已经有些记不清细节，但最后一幕我却记得很清楚。
巴尔的触手袭来，我刚刚处在释放完魔法的动作当中，无力防守，哥哥奋不顾身地举着盾牌挡在我前面，我没事，哥哥却被掀翻。
我看着他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泪水一下就模糊了双眼。
想起枯井里的第一次相遇；想起他摸着我的头，对我说“做我的小跟班吧”；想着他带我去见怪老头时那狂热的表情；想着五年未见，他在门口抱着我时传递来的温暖；想着他为了我傻傻地把自己的法力球融掉去打造法杖……
这就是我的哥哥！我最爱的哥哥！！
我又看见了那些可爱的小家伙，它们仿佛在说，这么久了，都没跟我们玩过了。
我们来玩吧！
我和精灵们打着招呼，让它们汇聚到一起，汇聚成一道白光，席卷巴尔。
我还记得它的惊叫：“不、不可能！这不是人的力量！！”
我把灵魂之石插到巴尔身上。
石头慢慢变黄。
可能是碎片的原因，那黄色的光芒总给我一种将要挣脱束缚的感觉。
怎么办？
我瘫坐在地上。
那个叫泰瑞尔的天使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这里，说：“碎片不可能封印住毁灭之王，它需要一个载体，一个充满法力的载体。”说完，他看向了我，虽然看不见他的脸，可我就是能感觉到，他在看我。
我明白什么意思，我也知道，事情会像今天这样，完全是我一手造成的，由我来解决，很合理。

泰瑞尔说作为载体要被活生生地制成木乃伊。
我不知道木乃伊是什么，但泰瑞尔告诉我那会很痛。
我笑着说，我早已经没痛觉了，哥哥死后，我的心早也死了。
我躺在冰冷的祭坛上，任由几个巫医割开了我的衣服。
“你是？！……”
我听见了他们倒抽冷气的声音。
“我就不能是女孩子吗？”我笑着问。

我能感觉到他们切开我的腹部，一样一样地从我的体内取出那些内脏，我不疼，心却很痛。
泰瑞尔说不仅仅是身体，我的灵魂也会因为这个仪式而永远留在身体里，和巴尔做着无止境的斗争。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哥哥……
“不要！！！”熟悉的声音，是哥哥！
我偏过头，果然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一进来就冲着祭坛要把我抢走，但泰瑞尔不会让他这么做。
“我想……见见他。”我对他瑞尔说。
于是他示意旁边的人把他押过来。
“你怎么那么傻？你有没有想过你会把我丢下一个人……”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哥哥哭，也是最后一次。
“哥、哥哥……”
“小夏，你、你是女孩子？！”哥哥也发现了异样。
我笑了，眼泪划过眼角。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啊！老师，我们都错了啊！”
“哥、哥哥，你也没问啊……笨蛋……好好……活着……”
“等、等等，等等啊！小夏，我爱你！我爱你！！我都还没有对你说过我爱你，我为什么要介意那些世俗！我好蠢啊我好蠢！！……”

“哦，真没想到，跟我斗了那么久的塔•拉夏居然是个女人！了不起！”
巴尔的声音比起他的兄长墨菲斯托来也好不到哪去。
“别小看女人，你现在就在女人的身体里。而且会一百年，两百年，一万年地被囚禁下去，为你所犯下的罪行付出代价！”
……
接下来的日子，我和巴尔总是进行这样的争吵，每次都是被我用类似的话噎回去。
后来，也许是我们都觉得这么吵架太无聊了，于是选择了各自沉睡。
直到有一天……
“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会来临的！哈哈哈哈哈……”
我本能的预感到不对劲，我仔细地检查了封印的各个部分，确定没有问题，可我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没多久，我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因为我又感觉到了哥哥的气息。
从封印做成以后，我就能感觉到哥哥一直徘徊在附近没有离开，可他总会老，人老了总会死去，我虽然难过，可一想到他可以结束这悲伤的一生，我又觉得有些值得开心。
可现在我又感觉到了他的气息，说明，他的尸体被复活了。
这不是个好兆头！
不安的日子很快到了尽头，那天，墓室里进来两个人，一个人身上的力量很汹涌，和巴尔的力量感觉有些像，很有可能是迪亚波罗。
难道贾雷德他们没有成功吗？！
另一个是普通人，我很想不明白为什么地狱的魔头会选一个普通人做跟班。
迪亚波罗走过了木桥！他几乎就要碰到灵魂之石了！！
关键时刻，泰瑞尔出现了！
我长吁了一口气，看来事情有转机了。
可我想错了，巴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占据了我的身体，它在诱惑着那个普通人！
那个人上当了，他取出了那金黄色的灵魂之石！
灵魂只是一旦离体，我的灵魂就感觉到一阵强烈的激荡，差点被冲散。随后，我仿佛听见了仙乐。
那是天堂的召唤吗？
我越飞越高，仿佛看见了妈妈的笑脸，还有，哥哥那清澈如树叶上水珠的眼睛。

ACT-2 番外V：米山

我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真的会记起从前的那些事。
原来我真的叫米山。

从我记事的时候开始，我就生活在威斯特玛的一座城市里，那座城市的名字，叫登克里格。义父说，登克里格是思念之城的意思。
“思念什么呢？”我问。
“思念战场上的亲人。”义父负手站立在寒风凛冽的城墙上，那身影无比伟岸。
而我当时却不懂那样苍凉的背影有着什么样的含义。
那年我也只有两岁，确实不明白。
义父叫希弗伯，这是我在偶然的情况下听到的，还是那次沙瑟比老师第一次来到登克里格的时候，我第一次见到义父这么开心，也是唯一一次。其他时候，他都是负着手站在城墙上或者城外的断崖上，凝望着东边的地平线。
平时大家都是恭敬地叫他，城主。
前任城主是义父的岳父，义父和义母结婚后没多久就去世了，于是义父就继任了。

“爸爸！哥哥！”奶声奶气的声音。
是玛娅。
玛娅是义父的女儿，我的妹妹，刚满一岁。
义父从城墙上跳下，把玛娅举得高高的，然后把她揽在左手里，把我揽在右手里，双双抱下去。
只有在这时候，我才能见到义父眼里流出来的一丝温暖。
我问过义父，我不是他亲生的，那我是从哪里来的？
他没有回答，只是对我说：“你要是觉得叫义父不够亲，那就叫我爸爸。我一直当你是亲生儿子。”
于是我跑到义母面前，义母掐着我的脸，说：“你就是我生的啊！”
可是下人们的嘴管不住。
于是我知道了。
义父以前是一个叫做银月骑士团的成员，曾经在城里救过义母，两人便一见钟情了。
义父退役后，从坎德拉斯回到了登格里克来找义母，到城里的时候，就已经是抱着我来的。
看来我是从坎德拉斯到这里的路上，在哪里被义父发现的。
知道这个我就满足了。
我并不是要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也不是要知道我是哪里人。
我只是想像义父一样，有一个可以站在城墙上眺望的地方。

时间过得很快，自从两岁的时候，沙瑟比老师来过一次以后，我再看见他，已经八岁了。
“小伙子长得挺快！”他宽大的手掌“啪啪”地拍着我的后背，我只感觉胸前被震得发麻。
“沙斯，你也别再颠簸了，来我这里吧，当米山的武术老师怎么样？这小子根骨不错，我身边也有个能说话的老兄弟。”
老师低着头没有说话，我只隐约看见从他的眼眶里滑落了什么东西。
老师留了下来，我的童年生活也由此结束。
每天的生活变成了单调的训练，体能、反应、格斗、战术……
我总是浑身淤青。
玛娅会在一边看着我训练，然后在训练结束的时候，一边给我上药，一边无声地流泪。
她有时会问我：“疼吗？”
我会要摇头说：“义父叫我做的事，永远不会觉得疼。”

又一个八年过去了。
我已经成了城里最强的战士。
玛娅则成了城里最美的姑娘。
在玛娅刚好十五岁的那天晚上，义父来到了我的房里。
“这几年，苦了你了。”他说。
我没有回答，我知道义父有话对我说。
“知道我为什么让你一个孩子吃那么多苦吗？”
我仍然没有回答，我知道他会继续说下去。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等待一个报仇的机会！”
义父的脸突然变得有些扭曲。
“知道吗？我以前是一个骑士，隶属于格里斯瓦德的银月骑士团——这个大陆上可能不是最强，但却最有名的骑士团。”
“后来我们都厌倦了征战沙场，天天打打杀杀的生活，于是就决定退役。我们跟随长官，我们的老大，格里斯瓦德，回到了教廷，向主教大人提请退役。”
“主教答应了。可就在我们为可以迎接新生活而高兴的时候，我们万万没有想到，一个主教，一个神的代言人，居然会那么卑鄙！”
“除了长官和我们方向不一致，所以没有一起走以外，银月的中级干部——当然也包括我——都聚在一起走的。”
“在路过一个村庄的时候，我们遇到了袭击。”
“尽管袭击我们的人打扮成匪徒的样子，可他们的一招一式都是正规训练过的骑士才会有的身手，而且，我们也从一个袭击者的尸体上找到了骑士团的徽章！”
“而且那帮渣滓不止袭击我们，为了让这件事情看起来更像是匪徒做的，他们甚至还屠杀那些无辜的村民！我们人太少，只能逃。慌乱中，我才救下了你。”
“那一仗，我们一起奋战了十多年的老兄弟，也是骑士团的副官，华宁，战死了！你的老师，沙瑟比，也受了重伤，导致再也不能生育！”
义父红着眼，拼命地想要压低自己的声音，我突然很能体会他总是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眺望着远方，然后说，自己在思念战场上的亲人。
我终于明白那背影为什么总是带着萧瑟和悲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