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水无罪]专注狂热的水楼----长篇小说《Diablo》 [复制链接]

“说的什么话？！”夸尔凯克大声斥责起来，“别告诉我你以前没打过仗！没有伤亡那叫做游戏，不叫战争！”
“这……我知道，但……如果不是我的失误，他们……不会死的这么冤枉……”
“战死没有冤不冤枉！只有值不值得！他们的牺牲让你们平安回来了，让你们完成了这个战争史上的奇迹！这就是死得有价值啊！”
“可……”
“你啊！”夸尔凯克放缓了语调，“跟我年轻的时候很像，总是想把一件事情做完美。如果之前的行动中出现了伤亡，你可能还不会这么沮丧。我估计就是因为你觉得前面是场硬仗却没有损伤，后面本应该更容易的战斗反而出现了伤亡，心里接受不了。”
说到这里酒鬼突然抬起了头，说：“这个问题我也一直想不明白……”
夸尔凯克举了举手掌，示意酒鬼休息，别说话。
“我还没老糊涂，大概听了你们整个的行动过程，我也差不多了解了敌人的力量。那些所谓的后勤部队，有攻城兽，能到处窜的小妖精，有用地刺攻击的远程魔物，甚至还有自爆的恶魔，如果投放到正面战场，我敢说哈洛加斯坚持不到半小时！可它们为什么会这么做？前面的城邦都毫不留情地毁灭了，为什么单单要保留哈洛加斯……这些问题我也在想，可一直想不明白。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它们一定对哈洛加斯有什么别的企图，只是，它们在图什么……”
一番话让整个屋子陷入了安静。
“嘿！一下子想不明白就别想了！”夸尔凯克揉了揉太阳穴，“反正它们现在自身难保，图什么都没指望了！你们好好休息，今天晚上一定要举行庆祝活动，这样的大胜，要是因为战士们的牺牲就萎靡不振，那他们才死得冤枉呢！”

“这是我们的风俗，一是用庆祝来告慰牺牲的同胞，让他们知道牺牲没有白费；二是来激励自己，让自己快点从失去战友的痛苦中解脱出来。”夸尔凯克一出去，伊森就解释说。
“我现在只想给他们举行一场葬礼，来弥补我的过错……”酒鬼缓缓地说。
就在这个时候，马拉从卧室出来了。
“大婶，她怎么样了？”阿维娜一个箭步冲过去，拉着马拉的手臂问。
“她失血过多，加上爆炸让脑子有点震荡，所以一直昏迷不醒。所幸送来得还算及时，性命是保住了……”
众人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有了一个好消息。
可敏锐的酒鬼还是发现马拉的话似乎没有说完，于是问道：“大婶，是不是还有什么问题？”
“命是保住了，可这丫头……两只手有八个手指第一节都被炸没了，只剩下两个小指，还有左手拇指完好，其他都……”
大家都惊呆了，阿维娜更是几乎站立不稳，伊森赶忙把她扶到椅子上。
“作为一个弓箭手，弓弦就是命啊！要是我的手指第一节没了……比要了我的命还痛苦啊……”阿维娜颤抖着声音说。
“影响会这么大吗？”伊森问。
“你们不用弓箭，所以不会知道。弓箭上弦以后到离弦之前，想要射出什么样的线路，速度是快是慢，箭身要不要旋转来减低风阻，往哪里旋转，落点怎么控制，还有就是突然发生什么意外要在一霎那之间做出应对，都是靠几根手指来完成的，或者说，都是靠最灵敏的指尖去调整。手指断了一截，差不多可以宣告京子必须要告别弓箭了。”

“不过……等这一切都结束了，京子，她就可以不需要再战斗了。”艾尔多想给情绪低落的众人找个宽心的理由。
“对自己所喜好事物的追求和探索是没有止境的，跟战斗与否没有关系。就像娜吉，要是这一切结束了，你会停止对魔法奥秘的探究吗？”
娜吉摇了摇头。
“变成这样，真是比杀了她还难受啊！”
都是使用并喜爱弓箭的行家，阿维娜或许最能体会京子醒来后看见自己双手的痛苦，被迫放弃钟爱之物，大多数人都将终生郁郁寡欢。
“以前我们那个组织里，受伤残疾了的杀手，只要是还能行动的，都会另外找一条能最大发挥他们作用的路子。比如手臂没了，就只教他们学踢击，眼睛失明了，就让他们专门练伪装和辨声……”娜塔莉像是想到了什么。
“你是说……”酒鬼皱了皱眉头。
“我的意思是，如果是不再适合用弓箭的话，为什么不能想个其他的法子？比如将弓箭改造成没有指尖也能用？”
听到这里阿维娜突然眼睛一亮，说：“我想起来了！曾经听族人说过有一种叫做弩弓的东西，原理和弓箭是一样的，就是操作方式不同而已，要是能把它复原出来，京子就能以另一种方式延续她的射手生涯了！大婶，城里有铁匠吗？我得抓紧时间看能不能在京子醒来以前把我记忆中的弩弓给做出来。”
“铁匠？就是拉苏克那个家伙呗，他的铺子在城里东北角，你去看看吧。对了，他要是敢对你不理不睬或是朝你要钱，就报我的名字！保准他不敢放一个屁！”
“拉苏克大哥小时候经常来大婶家偷东西吃，挨了大婶不少揍，有阴影了……”伊森小声地给身边有些不解的艾尔多解释说，后者嘴巴张成“O”型，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阿维娜出去以后，完成了任务并且得知京子性命无虞的众人，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有些松懈，疲劳感便排山倒海般袭来，于是大家各自去休息了一会。
没想到这一睡就是几乎一天，直到晚上夸尔凯克来敲门邀请参加宴会，这才把他们吵醒。
说是宴会，实际上也就是在城里举行的一个露天烧烤聚餐，不管男女，每个人都拎着酒，大声地谈笑着，宣泄着这一段时间以来压抑的情绪。
木炭燃烧的热气带着烤肉的香味，让大家食指大动，加上睡了几乎一天，也早就饿了，几人很快便融入到了聚餐的人群中。
只有酒鬼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壶酒，然后带着山德静静地坐在一个角落，看着这些卸下重负的人们。
“怎么坐在这？不去吃点东西？”伊森很快就发现在人群中没有看见酒鬼，于是找了过来，坐在酒鬼身边。
“不了，没什么胃口。”酒鬼摇了摇头。
“唉！”大个子叹了口气，拍了拍酒鬼的肩膀，“我觉得将军说的没错，你啊，就是因为前面顺风顺水，所以想追求完美，却没料到受了这样一个打击。其实，逝者已矣，我们不应该过分悲痛，要知道巴尔还在这附近转悠啊！把它打 倒还需要你的力量，再这么消沉下去，要是完不成任务，他们的牺牲可就白费了。”
“这个我知道，我只是很想给他们办一个葬礼。只可惜，连遗体都没有……”说起这个，酒鬼的声音就越发低沉。
“等天亮了，我陪你去，把他们都接回来！”伊森抢过酒鬼手里的酒壶，仰头灌下一口，大声说道。

“你们在这啊！”阿维娜的声音传了过来，其他几个人也在阿维娜身后慢慢走了过来。
“你的弩弓做好了？”伊森问。
“没做好就不能来吃点东西吗？我都快饿死了……”说完顺手抢走了伊森手上还没来得及动嘴的烤兔子腿。
“还没做好？那个叫拉苏克的铁匠不买你的帐吗？”酒鬼问。
“他哪敢啊，我一报大婶的名号他就吓得屁滚尿流。主要是我对这玩意也不熟悉，只能一边跟他说特征一边画图纸，所以进度比较慢。话说回来，那个大块头确实有两把刷子，光凭着我的话就能有个大概的设计出来，不像这家伙，笨得要死。”阿维娜一边大口地撕咬着兔子肉，一点还不忘挖苦伊森，看得出来，过程还算比较顺利，她的心情也好了不少，“现在图纸已经基本完成了，要造出来就快了。我还打算要他做两把，单手弩的话，一手一把，能最大地提高射击频率，以此来弥补不能控制弓箭带来的不足。”
“大壮！大壮！不好了！”马拉从人群中钻了出来，小声地喊道，像是怕被别人听见。
大伙站了起来。
“京子出了什么事吗？”伊森很怕这时候京子又出什么意外。
“不是不是，那丫头还睡着呢，是……”说到这里，马拉有些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周围的人。
“我说大婶，都是自己人，你还信不过吗！”伊森一听京子没事，放心了，看见马拉这样子就出言抱怨。
“是尼拉塞克那老家伙，不见了！”
“这……叔叔他不是经常外出一连个把月不见人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还弄得这么秘密，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关心他了？”伊森甚至调侃起了马拉。
“呸呸呸，我关心他？要是他一个人不见也就算了，可问题是，你的小媳妇儿，也跟着不见了！”

“噗……”
酒鬼刚灌下去的一口酒全给喷到了艾尔多身上，幸好在这寒冷的雪山大家一直都穿着厚实的毛皮，不然非得被弄湿不可。酒鬼赶忙给艾尔多身上拍了几下，而后者也笑呵呵地一边拍着一边说没事。
可以看出来，其他人脸上都带着笑意，想看大个子有何反应。
而阿维娜则挑着眉毛以一副挺流氓的调调艰难地搭着伊森的肩膀说：“原来你有老婆啊？”
“这、不是、那什么……哎呦我说大婶，这小时候啥也不懂乱说的话你也把它当真啊！我一直都把安亚当妹妹看的！”伊森可算知道了什么叫百口莫辩。
起初因为要忙的事情很多，马拉也并未太过留意伊森的这些朋友到底都是什么关系。可好歹自己也是过来人，这么一闹，她就是再傻也该看明白大壮和眼前的金发姑娘关系非同一般了。
“是是是，瞧我这嘴，一着急就乱说话。姑娘我跟你说，我们家大壮可是好小伙，小时候可听话了……”马拉于是赶紧打圆场，可这一开口又变成了说媒的，这下轮到阿维娜和伊森一样满脸尴尬了，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几个人笑意更盛。
“大婶，咱还是说正事吧……”伊森感觉自己已经快崩溃了。
“啊？哦哦，瞧我这脑袋，差点误了事！”说完老太婆还往自己脑门上拍了一下，“安亚那丫头，你们回来前一天我还去给她看过病。魔军攻城的之前，她那个胆小鬼爸爸难得勇敢了一回，还出城骂阵来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城门突然出了故障，把他一个人关在外边了，结果……唉，不说了，挺惨！所以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顶替着她爸爸的职责。一个姑娘家，一下子这么大的压力，结果还是累倒了，发热，经常迷迷糊糊地说话。我曾经听过一次她说什么爸爸交给她的圣物不能落在魔鬼手上之类的话，也不知是真话还是胡话。不过大壮你也知道，亚瑞特一直有禁地的传说，虽然我们谁也没去过，但一个传说能流传这么久，总归有点根据才对，要这事万一是真的，那可得赶紧找到这丫头才行。而且……”马拉说到这又有点欲言又止了。

“哎呦大婶你别老是说话说一半行不行？”伊森急了。
“那我下面说的你可别生气。”看来马拉并不是在担心自己的话被酒鬼等外人听去，而是怕伊森有意见。
“没事，您说。”
“尼拉塞克那个老家伙这时候也不见了，估计跟这事有关！”
“不可能！”伊森摇头。
“不！有可能！”没想到这时候酒鬼插了话进来。
大家又把视线移向了酒鬼。
“伊森，你记得那天晚上我们去找尼拉塞克的时候他说的话吗？”
“你是说……讲和？”
“不，他说过，我们根本不知道巴尔来这里图的是什么！”
“是说过来着……”
“结合我们之前遇到的情况，那整件事大概就联系起来了。”酒鬼笃定地说。
“假设亚瑞特的传说真有其事，那整件事就能说得通。巴尔来这里就是为了那个传说中的‘禁地’，而那个禁地可能需要安亚父亲手上的圣物才能开启。攻城的时候，那位长老被杀，巴尔发现要找的东西不在他身上，也害怕圣物被毁掉，于是下令对哈洛加斯围而不攻，这也是为什么我们遭遇的后勤部队会比前线部队战斗力还要强的原因。同时它暗地里联络一直有意通过讲和来保住哈洛加斯的尼拉塞克，提出讲和的条件就是交出圣物，而且，可能也只有同样身为长老的尼拉塞克才知道圣物在谁手上，或者知道圣物如何使用，并愿意配合。所以，他们两个同时失踪，有非常大的可能性就是尼拉塞克绑架了安亚，带走了圣物，一起交给巴尔，想以此换来哈洛加斯的和平。”
酒鬼联系之前的种种，把整件事情串了起来，分析得非常有说服力。
“这……”这个猜测几乎滴水不漏，伊森居然找不到反驳的话，尽管他完全不相信尼拉塞克叔叔会这么做。
“当然，这还只是个猜测。不过不管它成不成立，我们也要尽快找到安亚。她现在行使着长老的权责，长期不见人可不是个好现象。”酒鬼又补充道。
“说起来……”娜塔莉似乎想到了什么，“打探情报那天晚上，的确见到一群恶魔抬着什么东西匆匆忙忙的，但为了不打草惊蛇，我没跟过去，现在想想看，它们抬着的东西，确实跟女子体型差不多。“
“那咱还是赶紧出发吧。”伊森听这么一说，心里也有些焦急起来，急于想证明尼拉塞克的清白。

“我就不去了。”阿维娜说。
“你怎么能不去？咱这几个少谁也不行啊，外面还不少恶魔呢！”伊森不解。
“没关系，逃回来的时候我不是离队一段时间吗，那时候我把它们的后勤物资一把火全给烧了，它们现在正饿肚子呢，这儿天这么冷，一晚上下来，什么战斗力都没了！”回来的路上事情太多，大伙一时间都把这事给忘了，现在伊森提起来还在野外的恶魔，娜吉就主动交代了一下。
“找个人而已，又不是什么作战行动，娜吉也说了，现在外面的恶魔没威胁了，况且巴尔现在说不定正忙着往那个禁地钻，也没空出来瞎逛。这边的弓弩还需要我监工呢，你们去就行了。”
阿维娜嘴上这么说，可谁都看得出来她还是在吃醋，吃那个从未见过面的，伊森的“小媳妇儿”和“妹妹”的醋。
“啊，我得先回去准备了。哎大婶，安亚有什么常用物品能给我吗？我有几只猫咪朋友鼻子挺灵的，有这些明天好带路……”艾尔多率先准备跑路了。
“对对！回去早点休息，准备一下！”众人附和着，各自作鸟兽散。
“又是这样，这么不讲义气，每次都自己先跑……”大个子嘀咕道。
“说什么呐你？还有什么事没？”阿维娜盯着伊森问。
“呃……那什么，帮我给拉苏克大哥带个好……”
“知道了！”阿维娜气愤地转身，一边走一边恶狠狠地咒骂道：“榆木疙瘩！大笨蛋！蠢货！……”

第二天天刚亮，大家就已经准备好出发，而阿维娜果然没有出现。
“也好，这一趟出去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了，她留在这里也可以照应一下京子，毕竟玩起弓箭来她们才更有共同语言，能更好地安慰一下京子。”酒鬼紧好自己的绑腿，站起来说。
“那好，我们早点出发吧。”艾尔多应道。
说完，他就召唤出了那几只“猫咪”，然后逐一跟它们闹了闹，嘀咕了几句例如“我想死你们了”之类的话，这才从怀里取出来一条发带，放在它们鼻子前嗅了嗅。
大家等着它们带路，可没想到“猫咪”们嗅完以后只是坐在原地一个劲儿地摇着尾巴仰头眼巴巴望着艾尔多。
“这是怎么回事？！”艾尔多自己也纳闷了。
“这条发带你一直放在身上？”娜塔莉发现了问题所在。
“是啊，不放身上万一掉了怎么办？”艾尔多一脸无辜。
大家感觉哭笑不得。
娜吉跳起来往艾尔多脑门上来了个爆栗：“你怎么那么笨啊！你放身上那么久，这带子上早就是你的味儿了！”
艾尔多也一拍脑门：“哎呀把这茬而忘了……”
“叫大婶来吧，看来我们还得去安亚的住处一趟。”酒鬼真是不明白这个脑子脱线的家伙为什么唯独在关键时刻能保持头脑清醒，有点不可思议。
伊森点了点头，随后便找来了马拉，一行人又前往安亚的住处。
哈洛加斯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大伙七拐八绕终于来到了目的地。马拉因为要给安亚看病，所以有大门的钥匙，打开门以后，艾尔多又怕出什么问题，这下没再大大咧咧地拿起什么就往身上揣，而是小心地让“猫咪”们自己进去嗅了个遍。
看着它们从屋子里出来以后一副急急躁躁的样子，艾尔多知道这回应该没问题了，于是朝酒鬼点了点头。
因为这事，队伍浪费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这才出发。

不得不说娜吉烧掉魔军物资这一手实在干得漂亮，出城以后，大家在三头狼的带领下一路前进，偶尔可以见到一些已经被冻僵的恶魔，看来一旦离开了后勤保障，这数目庞大的恶魔军 队完全敌不过狂暴的大自然。
因为没有了敌人的干扰，队伍走得很快，没多久就穿越了制造雪崩的那段狭路，接着很快又来到了艾尔多击杀追兵的那个长阶梯处，或者现在该叫陡坡了。
从残留的痕迹就可以看出艾尔多那个魔法有多恐怖，之前整齐的石阶已经被砸得七零八落，一颗颗被烧得焦黑的陨石散落在一个个深深地陨石坑里，甚至还散发着余温！如果不是高原的寒冷使得周边的冻土还能保持原先大概的形状，这段路不重新修一下的话根本不可能走过去了。
好不容易上了那个陡坡，几头狼在地上探了探鼻子，开始带着大家往靠近山壁的一侧走过去。
“艾尔多，等等。”酒鬼见要走的路线和之前撤退的路线不一致，叫了一声。
“怎么了？”艾尔多还以为酒鬼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忙问道。
“不，我只是想，从我们撤退的路线上走过去。等会如果偏离太大，再听它们的，可以吗？”
“这当然可以，不过……”艾尔多对酒鬼的这个决定有些不解。
“走吧，我们去把那些同伴的遗体给找回来，好好葬了他们。”伊森说话了。
大家这才注意到他和酒鬼两个人都背了几个大袋子。
“早说啊！猫咪过来！”艾尔多喝了一声，三头狼便乖乖地跑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