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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D2我爱我家"--第14号水塔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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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600楼 发表于: 2008-04-06 06:37:27
正文 第三百七十五章 事情玩大了

拿起根胶棒,楚云飞叮当地打烂窗户上所有的玻璃:只要你们敢开枪,老子不敢开么?
窗户一破,室外燥热的空气登时就蹿进了凉爽的办公室内,接近正午的先阳,天气实在太热了!
就在他砸烂玻璃的同时,下面的喇叭声又起,“楚云飞,我是张满福,今天的事,绝对是一场误会,请你克制,请你克制,我个人愿意跟你单独沟通!”
“你来沟通自然可以,坐云梯过来吧,”楚云飞冷笑一声,“我还真的没打过公安局长呢!”
张满福,是先阳公安局的一把手,眼下这番做作,大概不过是为了掩护狙击手就位罢了,至于说单独沟通,前面二十分钟你做什么去了?
这话一出,下面登时又乱了起来,只是,此刻的楚云飞已经把身子缩回来,不敢细看了,谁知道狙击手什么时候会给自己来一下?
太阳太毒,现场的人也过于多了点,楚云飞只能初步判定,对面楼顶天台处那几个人中,应该是有狙击手在里面的,至于别的地方有没有,他真的不敢确定!
狙击手会随意射杀他么?按理说不会,可这小小的一级警督都敢动手打他了,这天底下的事,委实太让人难以预料了。
不过好的一点是,这样的天气和阳光,虽然影响他对生命能量的观察,但也绝对会影响狙击手所带的红外观察器的使用效果的,大家不过是半斤对八两。
只是,他手上的三把枪,实在差劲了点,指望五四手枪能击中八十米开外天台上的人,还不如指望狙击手一不小心,突然从楼顶上掉下来,这个听起来似乎还现实些。
而且,子弹也少了点,总共才17发。
不知道我能顶得住多长时间?楚云飞深吸一口气,他已经决定了,狙击手不开枪,他就不开枪,只是,那狙击手一旦开了枪,他还有再次开枪的机会么?
看着手边三支手枪,他有一种强烈的试枪的欲望,原因无他,熟悉自己的伙伴,那是军人应该有的习惯。
就在这时,街上警铃大作,一长溜车队出现在了建国路上,前面打头的竟然是先阳市的零号车,那是河东省接待上级领导的专用开道车!
至于后面的车,就更热闹了,全是省委和省公安厅的牌子,只有居中两辆是首京的牌子,一大一小,车牌号却是异常普通。
时老来了,楚云飞长出一口气,在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候,时老这么凑巧地来了,还真是有点遗憾,但也……总算是好事吧?
时老是欧阳生介绍给楚云飞的,不过,这个介绍,也就是彼此认识的意思,时老的大名,楚云飞小时候就听说过了,眼下是为数不多的至今尚健在的开国元勋之一。
时老大名叫时玉衡,东北人,本是奉军里一个小小的营长,rb人打来的时候,他不顾上级的命令,直接拉了两连人出来,上山做了胡子,不抢百姓,只打鬼子和汉奸,算是一支抗日游击队。
不过,他毕竟是正规部队出身,做不到“以战养战”,等弹尽粮绝时,他不得不领着剩下的六十来个兄弟撤回关内,当日,他痛哭流涕,削发起誓,一定要打回来!
欧阳生同他的交情,就是在这个时候结下的,大江派的好汉,很是配合着他打过几次鬼子,其中一次时老的部队中了鬼子的埋伏,为了吸引鬼子的注意,掩护这正规部队转变来的胡子们撤退,欧阳生腿部中弹,自那以后,落下了关节炎的毛病。
对时老而言,这就算得上是救命之恩了,再说,后来他撤了,欧阳生可没走,一直坚持到时老跟着八路打回来。
因为愤于当时的国内形式,时老带着队伍投奔了八飞库手 打路,后来战功彪炳登上开国时的点将台,但相对来说,他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还不如欧阳生像个男人,自九一八起,欧老弟可是在东北整整打了十四年鬼子!
再加上欧阳生无意庙堂,自在地做他的闲云野鹤,两人关系真的是特别地铁。
这次欧阳生在首京,主要就是去看几个老兄弟,这时老就是其中之一,也是现存众将星里排名最靠前的。
看到欧阳生的胡子和眉毛居然开始变黑了,精神头也大好了,时老真的异常纳闷,于是说来说去,就说到了玄青门人的身上。
时老的年纪,比欧阳生还大了差不多十岁,听到这个事情,自然是强烈地羡慕起了欧老弟。
欧阳生自家明白,对于政府来说,武林那是一种相当另类的存在,再说他又受了楚云飞的恩惠,也不好强要人家帮忙给时大哥调理一下身体。
可不管时大哥,也不是欧阳生的性格,他正说要时老帮忙,给楚云飞寻点什么好的商业项目,好开口求人的时候,杨土豆的电话到了。
时老本是一个相当正派的老人,脾气也比较火爆,听到欧阳生要他通关节、打招呼,就有几分不愿意,可他年纪也大了,正在倒着数日子呢,这忙不帮还真的是……感觉有点对不起自己。
他左右为难的时候,接到这个消息,立刻做出决定:要不这样吧,要真有人无故欺负他,你跟我讲,我去搞定这事,至于商业项目什么的,能不说的话……大家就不要说了吧?
说穿了,时老的态度之所以不够直接,还是欧阳生所说的这种治疗,太过离谱,亏得是他说的,要不时老虽然铁定会一试,但连这种热衷,也未必达得到。
楚云飞这里,还说要靠了宏达与张太子的关系,或者说刘群、金瑶的关系,玩玩制衡一类的手段,整垮中达集团,听了欧阳生传来的消息,那不大玩一下,简直对不起时老的厚爱呢。
当然,对时老此人,楚云飞也是很尊重的,当下就表态了,等这次事结束了,不管时老有没有帮上忙,他都会专程赶赴首京,帮时老调理一下身体,也算是表达一下对老一辈革命家的敬仰之情吧。
有了这层因果,楚云飞才没有到那些有嫌疑的领导家找什么麻烦和证据,而是单纯地等对方来找自己的麻烦,在他眼里,这也算是一块试金石:时下的官员,收收贿赂并不是什么特别大的问题,只要你们心里尚有百姓,做事不是特别离谱,那大家就当没接触过算了。
前天,接到了安全局人员的警告,楚云飞的感觉很不好,马上去找欧阳生:欧老哥,现在有副省长一级的想动我了,你还是把时老请来,我在先阳帮他调理好了。
时老正在首京等得着急呢,要不是他平时很少求人,怕是直接就找人干涉这件事了呢,拜托,他都是过一天就少一天的人了,虽然说眼下身体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毛病,但谁又能保证,他肯定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时老是昨天下午才低调到达先阳的,毕竟到了他这个级别,说要走也不能拔腿就走,前天接到邀请,随便收拾收拾,也就过了一天,亏得先阳离首京近,才能在下午赶到。
到了之后,啥话也别说,简单的介绍过后,楚云飞先给时老调理了一下身体,时老等不得,楚云飞也不想等,大家都希望时老能把身体及时地恢复起来。
至于说效果,多少是有点,不过这事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见工夫的,就算时老肯加大力度,楚云飞还没那个胆子呢,无非是个慢慢调理的事情。
所以,从严格意义上讲,那警督的问题,楚云飞不屑回答,那也是正理:人家昨天下午和晚上,接待时老呢,手机都没开,这事你配知道么?
时老同杨土豆他们几个住在一起,接到杨永嘉的报信,收拾收拾就出动了,不过时老此人做事真的是太讲究了点,居然先到省委转了一圈,活生生地把省委书记、一省之主罗玉田拉了出来:我是讲道理的,你看看,你看看你们先阳现在是个什么体统!
体统是什么样,暂且不提,不过,时老这个举动,直接打断了省委书记的若干活动安排,却是不争的事实,所以,一行人紧赶慢赶,还是耽误了不少的时间。
不过还好,估计这帮人再过一两个小时来,问题也不会很大,楚云飞的功夫和身手很强悍,那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省委书记的电话,早就打到了省公安厅里。
熊厅长,你们先阳市公安局的这些警察,办事很成问题啊,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把时老的朋友抓了起来,要知道,时老这次,可是专程从首京来先阳看望那个小楚的。
熊厅长当时就明白了,从首京出来的,能被罗书记叫做时老的,绝对不可能姓史啊石啊或者施啊什么的,那只可能姓的是时间的时,时玉衡!
吴副省长同张满福的交情不错,这次的事,是他直接要张满福一手操办的,熊厅长虽然听到了一丝风声,却也没把那个找中达麻烦的和时老的朋友归在一类。
开什么玩笑,这年头能见到时老的,就都已经是相当不含糊的人了,值得时老从首京专程出来探望的,那得是什么样的人物啊?
(三千字外的注解:时老为虚拟人物,名玉衡是为了纪念关东男儿关玉衡,别无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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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七十六章 封锁消息

第三百七十六章封锁消息
熊厅长得知消息,自然绝对不敢怠慢,电话马上打到了张满福那里:你们那里,是不是抓了一个叫楚云飞的年轻人?罗书记发话了,这人你们千万怠慢不得,先好好地供着再说!
张局长登时就有点傻眼了,那个啥,熊厅长,这可是吴副省长指定要处理的案子啊,可能……可能涉及反党、反社会和反革命一系列的问题呢。
熊厅长实在有点说不出什么了,原来是吴省长要处理的那个案子啊,不过,反党?这罪名有点太大了吧?罗书记本来就是一省的党委书记呢,算,只能硬着头皮把自己了解的情况再向罗书记汇报一下。
这事处理不好,最后惹了吴副省长的话,对熊厅长未来的前程会影响很大的,多打个电话,无非挨顿训斥罢了,说不定还能落个办事负责的口碑。
罗书记接到这个电话,愣了一下,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原来,时老来到先阳,竟然是为了挺人的,这里面的意思虽然有点含混,不过,罗书记好歹也是一省之长,自然很快就明白了里面的味道。
时老来得很低调,这个事,熊厅长不知道,但罗书记可是知道的,人家为什么事先不声张?八成就是为了拿老吴的现行的。
当然,猜测只是猜测,虽然和吴天良不是一个阵线的,关系也一般,但罗书记还是要向时老说明一下事情的严重性,同时声明自己对这件事情毫不知情,说这话的时候,车队已经开始准备出发了。
时老的脾气还真的不好,冷笑一声,拐杖向地下一戳,“我这个老革命,居然跟反革命挂上钩了,哼,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那算,我自己去陪这个反革命吧。”
说着,他哆嗦着身子就向车里钻,一气之下,都不要人搀扶了。
罗书记哪里还敢再犹豫什么?没错,时老是老了,非常老,但正因为他长寿,才越发显得他地位的重要,那些比时老还要闪亮的将星和元勋,大多已凋敝了,硕果仅存,象征意义就足够大了!
“时老,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事,是不是不要让吴天良知道?他这么给人扣帽子,工作态度很成问题嘛。”
时老扭头看看,哼了一声,没说什么,不过,罗书记能感觉到,时老没那么大的火了,这事该怎么办,他自然知道了。
于是,熊厅长再次接到了书记助理的电话,这次,罗书记都懒得给他打电话了,意思却是表达得很明白,时老说了,这事要低调办理一下,能不让吴省长操心,你就不要让他“操心”了。
熊厅长一下就明白了里面的意思,既然这个词是“操心”而不是“误会”,那就说明,这事要对吴省长封锁消息了。
仅从这个个例来看,汉语词语的博大精深,就可见一斑了,而想要揣摩好上意,通常都要对国学有相当造诣才行的。
熊厅长很庆幸,刚才自己并没有把时老来先阳的消息通知张满福,消息虽然注定会泄露出去,但只要不是自己这里说出去的,倒也算不得什么要紧事。
做为同僚,而且关系还不错,他现在只能婉飞库手打转通知张局长,这次楚云飞的事情,罗书记肯定会亲自过问的,而且,不排除来头更大的人参与的可能性,我这里车队都已经派出去了,老张,你这次办事,可要悠着点。
张满福接到这样的电话,再看看市局门前如临大敌的场景,整个人都快傻了:吴副省长这次,交给我个什么样的差事啊?
以吴省长的地位,随便捏掐一个小老百姓,也能造成这么大的阵势和这么严重的后果,这天底下还有没有天理了?
说话间,武警的人就到了,确实也布防了,但针对的却不是楚云飞,人家的目的,是为了保护中央老首长的安全!
武警们本来是一个副中队长带了狙击手打算动身的,没想到还没出发,大队长和政委就跑来了:这次行动的任务发生了变化!
张局长听武警们说有老首长马上要到了,情急之下,正要亲自去307室排解,楚云飞直接就把玻璃砸了,误会,这绝对是误会了!
他明白,打碎玻璃,人家这是准备硬扛狙击手了,楚云飞是何许人,他自然也是知道的,那是特种部队的精英,杀人无数,不但心狠手辣,杀人的技巧也绝对高超!有玻璃在,不能很好地保证人家的射击精度。
至于说手枪硬扛狙击步枪现实不现实,早不在张局长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事情发展到这步,他也只能靠着喇叭喊话,指望屋里的特种兵明白:自己实在是有化解的诚意的。
楚云飞的回答,虽然很难听,但事到了如此紧急的关头,局长大人也并不在意,才说要继续劝解,手机响了,来电话的是吴副省长!
这唯一可以解困的救命稻草,张局长自然是要紧紧抓住的,屋里的楚云飞油盐不进,也实在让他头疼。
吴副省长的消息很灵通,从省委的朋友那里,知道了时老来的消息,而且,知道时老居然马上要去市公安局。
要说接待时老,在省里,吴省长暂时还排不上号,想着满福跟自己关系不错,就想托小张代为关心一下,打听一下时老的行程和爱好,对了,那个刁民的事情,暂时放放也不迟,正事要紧嘛。
张局长听了这话,汗是一身一身的,却跟天气一点关系都没有:拜托,吴省长,事情不是你说的那样啊,人家时老,是来看楚云飞的,因为人家听说,小楚被市局的抓了。
至于说目前的事态,那实在不用说了,楚云飞来的时候还算老实,不知道为什么,在审讯过程中突然发作,控制了一屋子警察,目前,呃,大家正说要试图营救呢。
营救什么营救?吴副省长的口气登时就大变了,是你们在审讯的时候刑讯逼供了吧?小张,你做事还是不够谨慎嘛,人民警察的形象还是要讲的,没错,有人跟我说,他可能是爆炸案的嫌疑犯,但你们也应该注意一下工作的方式和方法嘛。
诶,随便交代你点事,你就办成这样,算了,你还年轻,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以后注意点就好了。
现在,你们散了吧,那楚云飞总不能把整个先阳市局的人全控制起来,你们该忙什么就忙什么,时老马上要到了,别把事情搞得那么紧张嘛。
挂了电话,吴副省长擦擦头上的汗,坐在那里自怨自艾,唉,葛家兄弟都已经死完了,我这是折腾什么啊?都是安全局那俩小子害的。
说实话,一个升斗小民敢出那样的狂言,确实会让吴副省长异常不满的,他做出这样过激的反应,实在也是能理解的,丫又是一个安全局严防的家伙,就算不揉捏死他,怎么也该整个残废才对,人民公仆是你能随便诋毁的么?
想到安全局,副省长马上拎起电话打了过去,他想知道,这个楚云飞,跟安全局里的谁接触比较多些,看看能不能把误会澄清一下。
至于楚云飞跟时老的关系,吴副省长也懒得去猜了,冲着时老去市局捞人,就说明:这人哪怕说好话未必管用,说坏话的效果那绝对是不用怀疑的。
时老的能量,他再清楚不过了,因为活得够老,很多太子党都是靠了时老的庇护,才能活得滋润起来的。
他们的老爸是时老的上司或者战友,自然会受到时老的照拂,等成长起来后又反过来照拂时老,连外国人都知道,中国是个讲究人情的社会。
别到时候丫歪歪嘴,把吴副省长放到政协或者工会任个闲差,那可实在就太没意思了。
巧的是,张局长同吴省长想到一起去了,他放下电话,根本顾不上骂娘,马上把院里的警力疏散了,安排了秘书去打听,局里谁同楚云飞的关系好,听说那家伙跟警察打交道比较多,应该有俩关系不错的吧?
他自己,则是亲自把叶美和一干人飞库手打等让进自己的办公室,端茶倒水,甚至还喊来了副政委和另一个副局长:这是个误会,你们谁能去劝劝小楚,不要做出太过激的行动?
杨永嘉对这样的话嗤之以鼻,“长这么大,我还没被人铐过呢,再说,叶阿姨明明有病,在病房休养,都被你们强行拉到局里来调查情况,你们做的算是人事么?”
叶美坐在那里淡淡地说:“他们在医院就打我儿子了,能作证的人,很多。”
张局长绝对相信对方说的话是真话,事情要不是这样发展的,那反倒是奇怪了,因为,有了吴省长的暗示,就算把人打死都不算稀罕。
只是,同样的,就算打死众多警察们,他们也想不到:当事人居然能请动这么一尊神出来!
真算起来,数遍现下的中国,勉强够资格同这尊神打对台的,也超不过五个人,不过这种人,大抵都是那种行事低调,等闲不招惹是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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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七十七章 你做得没错

正没个理会处,秘书就跑来汇报了:二中队的梁东民,是楚云飞的战友,关系相当好,还有,车队马上就要到了,张局长你不出去迎接一下么?
迎接自然是要迎接的,政委正在外面安排呢。
所以,当时老的车驶入市局大院的时候,见识到了先阳市警察们饱满的工作精神。
时老进来之后,也没提什么楚云飞之类的话题,直接走进了公安局的小会议室,“我随便过来看看,你们不用张罗了,来得这么匆忙,没有打扰你们工作就好。”
他是这么说的,但谁敢真的把这话当回事?在政委的提前安排下,上好的茶叶、水果、瓜子之类的源源不断地送了进来。
这东西自然不能是随便吃的,时老随身的医生上前选了几样合适他食用的,然后递给了警卫,才说要安排鉴定和试食,时老轻轻哼了一声,那医生登时又把食物放回了桌上。
罗书记的助理早偕同熊厅长的秘书,跑到了307室的门口,助理很机灵,“请问楚先生在屋里么?时老和罗书记派我来看你,委屈你了。”
他的话,自然是在楚云飞的算计中,只是,一屋子的警察可是傻了眼了,时老是谁,估计是暂时还没人猜得出来,可罗书记是谁,怕是谁都能想到的。
没错,河东省、先阳市,姓罗的书记绝对不会少,可连张局长都不敢再出面了,这个罗绝对就应该不是别人,只有那河东第一罗了。
楚云飞眉毛一皱,把桌子拉了开去,冲着门口的警察轻斥,“你们滚开!”
一干警察早被折腾得全身酸麻了,一时间忙不迭地走开,只有被压在最下面的那个一级警督,被一众同僚压得头晕眼花腿脚麻木,连打两个踉跄,才跌跌撞撞地离开门口。
楚云飞冲着那位似曾相识的警司一努嘴,那位很老实地把门打开,他这里却是悄悄地手枪上了膛。
这次没骗人,看着门外的这两位,楚云飞很自然地做出了这个判断,很明显,这二人都是那种文人气质的,没有给他带来任何不妥的感觉。
我们没猜错!这是警察们的感觉,为什么?两人里面,有一个是大家都认识的人,熊厅长的秘书,做为市局的上级部门,一把手的秘书,市局机关的谁不认识?
熊厅长的秘书都没有说话的资格,戴眼镜那位的身份,大家也不用再猜测了,自然是代表了河东第一罗的人。
看到一班警察在那里噤若寒蝉地站在那里,楚云飞微微一笑,招呼面前这俩,“呵呵,不好意思,我也是为了控制事态的发展,才把门锁上的,否则的话……”
否则会怎样,他没说,很多话,说穿了并没什么意思。
都是官场上混的,秘书和助理自然也明白说话的分寸,平时他们也都是这么对人说话的,只是对着眼前这位,他们却不敢用同样的方式说话。
没错,眼前这位是一介平民,但所代表的势力实在让人不敢小看,再说了,这样的人,要是能随便帮腔说几句好话,如果……仅仅是如果,能借机打入那个圈子,那就简直太容易一步登天了。
做秘书和做助理的,通常年纪都不会很大,兼且混迹政坛,自然都是比较求上进的,年轻且求上进的人,遇到了这样的机会,竟然不再有那副深沉严肃的嘴脸,同楚云飞喜笑颜开了起来。
“哦,那是,”罗书记的助理点点头,“没错,小楚你看着年纪不大,做事真的很仔细啊,把事态控制下来,是非常有必要的。”
熊厅长的秘书级别要低很多,按理说是不该随便插嘴的,不过,他有他的切入点,“楚师傅你好,熊厅长听说,你是在这里才同他们产生纠纷的,能不能仔细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这句话里,那个“才”字用得极其恰当和妥帖,所站立场也表露无疑:我知道,前期你是很配合警察们的工作的,那么,在这里,发生了什么让你无法忍受的事情?
“这话啊,说起来就有点长了,”楚云飞自然欢迎人家这样同他探讨问题,“要不这样吧,你们坐,咱们慢慢说?”
看到三人坐下,一干警察才说要贴着墙角溜号,楚云飞不干了,“我看你们谁敢走?打人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冲得快,现在倒好了,居然想溜,天底下有这么便宜的事么?”
说着,他就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介绍了一遍,这事里的味道,本来就很容易品味的,再说,“事关时老的行动,那是随便一个人就能跟我打听的么?”
这次吴副省长惨了,这是助理的念头,眼前这位显然是憋了坏水要坑吴省长一把的,否则,只消把时老的大旗随随便便竖一竖,相信有不少人在行动前还是要斟酌、落实一下的。
至于他说的不敢随便泄露时老的行踪,从道理上讲倒也是对的,不过,就冲时老会如此大张旗鼓地来捞人,恐怕,就算他泄露了时老的行踪,时老也不会计较什么的。
秘书想的却是另一个问题,这件事情,恐怕是熊厅长那里都要担不少干系了,毕竟市局是受省厅领导的,市局的人做事如此地离谱,省厅这里别的不说,用人不当的名声,那是铁铁地跑不了啦。
想到这里,秘书也顾不得许多了,自己的领导,那自然是要力保的,“楚师傅,请你相信我,厅长这里,对这事情是绝对不知情的,我也想不到,在我们先阳市局里,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只在市局啊,刚才我也说了,”楚云飞不知道熊厅长到底是不是得到了吴天良的授意,自然要把事情再次强调一遍。
“直接用枪顶着我,这我先不说了;不问青红皂白,把我正在住院的母亲抓过来,这也不说了;可是,我没有任何过激的反应,这家伙居然在医院里就扇我耳光,这是个人民警察该做的事么?我到底做了什么天怨人怒的事了?我要你们给个说法。”
“银苑爆炸案”实在太有名了,本来上午熊厅长就正准备开会,把这个案子列为省厅督办,而且,也已经向部里做了汇报了。
那自然是人家已经认定你是“银苑爆炸案”中的关键人物了,要不谁敢这么做?秘书对这一点,早就心知肚明了,不过眼下看来,这个猜测显然是大错特错了。
时老随便说句话,有的是人来找中达公司的麻烦,楚云飞有这么一层关系,还至于做出如此下作的行径来么?
吴副省长同中达的关系,瞒不住别人,更别说,张局长在这件事里起的作用,也瞒不住有心人。
楚师傅是被冤枉的,而吴副省长根本不想计较人家是不是冤枉,只想出口恶气,想明白了这一点,秘书的话更谨慎了,“熊厅长在陪同时老呢,你有什么建议,方便不方便跟我说一下?我一定建议厅长充分考虑你的意见。”
“不用考虑了,这都是我的错,”楚云飞尚未发言,那个一级警督抢先说话了,他手插裤子口袋里,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我就是看不惯你那嚣张样,一时气愤不过,我愿意承担责任。”
看来,替人顶缸这种事,并不是只有内海电力局长的司机会做,这位眼看着自己脱不了干系了,索性大包大揽了下来,自然想的是舍车保帅,以图寻觅个东山再起的机会。
“闭住你的鸟嘴!”楚云飞怒喝一声,既然面前这两位态度分明,他自然不介意表现一下自己的粗鲁,“我们说话,有你插嘴的份么?你算个什么东西?说实话,再熬二十年你也不配!”
在我面前冲好汉?老子绝对不会给你机会,你丫不服气,可以啊,单挑还是群殴?
这么想着,楚云飞就站了起来,凑到一级警督面前,“你不是厉害么?再来打我的耳光啊,求求你,你倒是打呀!”
“你不打,我可是要打了!”,当着助理和秘书的面,楚云飞右手疾扬。
那警督急忙躲闪,耳中却传来对方的轻笑,“呵呵,看你那点胆子,放心,我不会这么便宜放过你的。”
说完他还回头解释一下,“不好意思,兄弟我是当过兵的人,一向有啥说啥,言语不太讲究的地方,还请两位包涵,不过,我从来不先骂人,也从来不先动手打人的。”
“是真豪杰自率性,”助理微微一笑,根本不看那脸涨成猪肝色的警督,“不过,这事早晚要处理,该怎么办,小楚你说句话吧,时老一直在会议室等你呢。”
秘书也会卖乖,“是啊,这事的性质,太恶劣了点,楚师傅,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
“这事该怎么处理,不关我的事吧?”楚云飞对眼前这个秘书,并不是很放心,似笑非笑地来了这么一句。
“云飞,”门口响起一声,楚云飞抬头一看,却是梁东民来了,身边那位,可不就正是张局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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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七十八章 除恶不尽

楚云飞根本无视那位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局长,点点头,“哦,东民你也来了,我前后两次受到枪击的事,你也知道,这位是熊厅长的秘书,你把当时的情况跟他解释一下吧。”
那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楚云飞的录音带都是梁东民帮忙复制的,里面的关节,他实在太清楚了,两句话就说完了,“我知道你受了两次枪击,市局里现在一共关着四名嫌疑犯呢。不过,主使人是谁还真说不准。”
他是受了张局长的委托,前来说情的。就算战友情再深,却也不好当下翻脸,说出自己根本就知道那杀手是谁派来的,他还要在公安系统里做人呢,人在江湖,总有这样那样的无奈。
看着两人相偕而来,楚云飞早想明白了这里面的意思,梁东民这样的回答,正在他的猜测之中,“是啊,抓得住的人,审查不出主使人;像我这么清白的普通人,反倒有人能肯定我是嫌疑犯,咱先阳警察的办案,还真的是很有个性呢。”
就在这时,欧阳生不放心,和杨土豆也走了进来,这小小的屋子里,实在是太热闹了,“小楚啊,你没事吧?”
接下来,大家索性去大会议室,熊厅长亲自出面,主持了这次事件经过的调查。时老没出面,同罗书记和闻讯赶来的李省长在小会议室聊天。
话题,是从叶丽一家的拆迁谈起的;然后说到叶美无辜被打,家被砸;再说到楚云飞无辜地受到两次枪击;再然后,是“银苑爆炸案”;最后,是今天早晨的那场误会!
至于楚云飞几次威胁葛家兄弟的话,就没有说的必要了,那三个人都死了呢。
在场的众人终于明白了,这是怎么样的一场恩怨,单纯从这一系列的迫害上来说,楚云飞确实是有“爆炸案”重要涉案人的嫌疑的,当然,这种嫌疑只是存在于理论上而已!
在场的人并不全部都是警察,罗书记的助理,时老的助理都在旁听呢。
“其实我一直在忍让,”看到大家看自己的眼光有点不对劲,楚云飞终于拿出了准备好的录音带,录像带效果不好,不说也罢,“这盘录音带可以做证的,麻烦拿个录音机来。”
录音带放完,看看大家的神情,他做出了自辩。
“你们听听,我其实早就确定了主使人是谁了,先阳市警方的办案能力,我暂且不提,只说我真要跟中达公司叫板的话,有这份录音带应该就足够了吧?”
说句题外话,如果事情没搞到这么大,这录音带的份量,可真的未必有多重,就算“上有政策”,下面还有“对策”呢。
现在的张局长,已经面如死灰了,有了这份录音带,怕是……他这辈子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连熊厅长的脸色都大变,人家居然能轻易地问出警察半月都审讯不出来的口供,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了。
而且,人家根本不向警方说明这录音带的存在,这是什么样的性质?
说对警察办案能力寒心,那都是轻的,眼下这情况,说明人家早对先阳的警察有偏见了,没准,人家心里现在正用“蛇鼠一窝”来形容呢。
我熊某人的麾下,怎么能出来这么一群笨蛋呢?现在好了,火都快烧到我这里了!
大多数人的眼睛,现在就扫到了书记助理的身上,助理左右看看大家,没说什么,只是用眼光瞟瞟那个一级警督,打了楚云飞耳光的那位。
这意思,大家都明白了,“除恶务尽”——你那记耳光打得爽了,非常爽了,是吧?现在,交出主使你这么做的人来吧。
这次,警督连充硬汉的机会都没有了,只能嗫嚅地承认:我只是看不管他那么嚣张,没别的意思。
没别的意思?熊厅长冷哼一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你这行为,绝对抹黑了人民警察的形象,请问,人家哪里嚣张了?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对你嚣张了?
当然,只靠熊厅长的话就做出什么处理,是不符合明主集中制原则的,但是厅长已经发话了,指望别人来为其说好话,那也太不现实了。
“银苑爆炸案”,自然还是要列为省厅督办的案子,不过,那案子的调查,跟楚云飞显然就不会有任何的关系了,人家昨天在接待时老呢。
至于在一系列事件中,涉及渎职或者说办事不力的警员,熊厅长大手一挥,换人,该追究责任的追究责任,7.13和7.29这两起性质严重的枪击案,限期破案,还先阳市民一个良好的治安环境。
事情暂时就这么告一段落了,中达公司几乎在一夜间就分崩离析了,可以想像,一个房地产公司开发的楼盘闹鬼,这样的楼,有人敢住么?有人敢炒么?
这样的风雨飘摇中,三个核心人物同时被杀,而警察又开始调查死去的董事长买凶杀人一事,受此刺激,各大银行纷纷向法院申请冻结令,冻结飞库网中达的现有资产,以求保证贷款的安全,防止国有资产流失。
至于张局长和吴副省长,却是由于那警督一力硬扛,暂时没有被扯出来,不过,罗书记向楚云飞说了:目前欠缺的,不过是证据而已,如果能收集到相关的证据,发现一个处理一个,省委绝对不会姑息的。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这俩人暂时没办法动,不过,只要楚云飞掌握了两人的不法行为,哪怕是与中达无关的事,只要有证据,就办了他们!
这样说来,两人的政治生命,算是已经进入倒计时了,这年头的事情就是这样,没人查你,犯再大错也有挽回的机会,要是有人查,别说没事都可以整点事出来,说实话,谁的屁股会那么干净?
吴副省长到底还是听到了些风声,安全局的人再次登上了楚云飞的家门,很遗憾,楚云飞不在家,在宾馆陪时老呢。
面对着叶美这个普通医护人员,两个人却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要知道,目前这一系列惊天动地的大事,和无尽的、延绵不断的后续,都起源于这个普通的中年妇女。
等到楚云飞把这事向时老说说,顺便把吴副省长亡去父亲的名字一提,时老轻轻地哼了一声,“小善我见过几次,一辈子倒也算是中规中矩,怎么生个儿子这么不争气?算,给他吴家留条后路吧,小楚,你觉得怎么样?”
“我没意见,不过,吴天良这人太贪了,”楚云飞点点头,冷哼一声,“时老你要这么说,那就早点把他撸下来吧,否则,到时候再捅出什么事,吃枪子儿也正常。”
“是啊,”时老点点头,扭头面向坐在一旁的罗书记,这两天,书记留给他的印象还可以,所以现在私下聊天时,也没什么忌讳,“要真像小楚说的这样的话,小罗你还是给他挪个地方吧,到时候他要再弄什么名堂,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罗书记这下可就有点坐蜡了,要说真的找出老吴一点什么毛病,他处理起来倒是方便得很,实在不行,找中律委来调查也行,那都是借了大义的旗号,直接把人就整倒了。
可要没缘没故,直接把人挪了窝,他这一省之主还没那么大的威风呢,好歹吴天良也是副省长了,在中国传统的官场上,人要不犯什么错误,那是只能升不能降的,更别说,这吴天良死去的父亲,也曾经是一个省级干部呢,残留下的人缘不多,但多少还是有点的。
这不,就算时老只见过吴永善几次,都多少有点香火情呢,毕竟,都是那个年代过来的人,这不是要罗书记为难么?
不过,正应了那句话了,有条件要办,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办,更何况,在场的几人都明白,严格说起来,仅靠一些未经证实的传言,吴天良身上背的那些事情,枪毙十次也够了,目前只是要不要计较的问题而已。
“好吧,我尽快给他换换地方,”罗书记点点头,“到时候他要说什么闲话"醉"夜"网-Z'u'i'Y'e'.'C'o'm",还请时老方便的时候,帮忙美言几句了。”
“哼,不是看他死去的老子的面上……”时老轻哼一声,语中竟是十分不屑,转头面向楚云飞,“小楚,这里事了,跟我去首京玩几天吧?”
“去首京?”楚云飞刮刮鼻子,“嗯,这样,我还得照顾一阵我妈,内海那里,我也得回去看看了,时老……”
这只是他的借口,当然,并不是说他存了过河拆桥的心思,实在是……他是有点害怕,要是到了首京,一堆老干部找来,要做按摩的话,他可真的是招呼不过来了。
每次按摩之后,为了补充流失的生命能量,他都要花费不少的时间和精力,毕竟,这种东西天地间虽说到处都是,可并不像人身上那么密集。
除了那些他认为该受惩罚的人之外,他又不可能随便去吸取什么人的生命能量,所以他每次尽心竭力地搜刮空间中那游离的生命能量时,往往禁不住有点赞同杨土龙的话了,这天地灵气,果然是少了点。
再说,时老只须把这个头一开,那后面接踵而来的人流,绝对是可想而知的,到得最后,相互攀比之下,没准那些区区的省长书记什么的,也是推不掉了。
呃,他现在,又把省长也算作区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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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七十九章 现在我牛逼

但这一切,楚云飞还不合适当着罗书记的面来说,毕竟,上到吴天良,下到葛家兄弟,这种喝人血的公司,能在先阳搞得风生水起,要说这罗书记一点也不知道,那怎么可能?
这怨怼的心思一起,他当然就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有这样的本事,也省得对方想也享受类似的服务,自己还真不太好推辞。
其实,这个猜测,只猜对了时老的部分心思,时老还需要三天的调理,可他一天都不想在先阳呆了,来来往往,想上门求见的人太多了,哪里有他在首京的小院里呆着舒服?
罗书记倒是希望时老在这里多住些日子,大家也好增进感情,于是笑嘻嘻地把话岔开,“那时老就多住几天好了,对了小楚,那个冷杉,你是不是还要跟他计较?”
冷杉,就是那个扇了楚云飞一记耳光的一级警督。
楚云飞自然要计较,他本不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做事也算不得嚣张,只是这次这个亏,吃得实在太大了点,冲着这个耳光,他就绝对相信,以冷警督的狠手,如果没有时老来保他的话,估计被人家阴成植物人的可能性都是有的。
既然你丫强势时那么嚣张,我***会比你更嚣张,抱着这个念头,楚云飞第二天下午就蹲在市局门口堵冷杉。
内部消息,今天冷杉会被勒令停职反省,至于说期限,没人知道,反正,大家都知道,张满福不倒的话,他迟早还是会被启用的,那只是个时间的问题。
冷杉正闷闷不乐地走出大门,冷不丁从门边闪出一人,抬眼一看,居然是楚云飞!
他二话不说,掉头就向局里办公大楼跑去,这位是干什么来了,那还用问么?
往常都是百姓跑,警察追,今天好了,正好来个颠倒,冷杉身上还穿了一身警服呢。
楚云飞哪里肯就这么放他跑了?人如刮风一般卷了过去,拎了冷杉的脖领子就悠了一个大圈,等他把人放下的时候,冷杉头晕眼花,站都快站不住了。
楚云飞自然不肯乘人之危,抱着膀子在那里看着冷警督在那里晃悠,事实上,他存了慢慢玩的心思,才不舍得一下把人整惨呢。
看着冷杉的身子慢慢站直,楚云飞右手疾伸,脆生生地给了他一记耳光,“先跟你收点利息。”
耳光虽响,其实并不怎么疼,冷杉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这记耳光,把丫打得清醒了一点,掉头接着跑。
“跑你妈的逼,你跑,”楚云飞一个纵身,拦了他的去路,扬手又是一记耳光,“这个,还是利息!”
就这一阵功夫,他俩的纠缠已经被警察们注意到了,看到有同事在市局院内被打,就有人从办公楼里跑了出来。
等跑出来的这位看清楚打人的是谁的时候,楚云飞已经打了冷杉四个耳光了。
呃,是这位爷?经过那天的折腾,整个市局里不认识楚云飞的都不多了,这警察深明两人的恩怨,一时也不敢上前劝解。
反正,他跟冷杉的关系也很一般,没必要强出这个头。
可不上前劝解,在旁边观看也不是个事啊,这位三级警司脑子开动,从二人身边呼啸着跑了过去,好像着急出去办什么事似的,拦个出租扬长而去。
楼里其他警察有的已经认出了谁在找事,自然不肯露头,有那没看清楚的说是想跟着出来看看,可又为其他同事无动于衷的样子而疑惑。
等到那个警司跑出院门,谁也知道里面有点不妥当了,仔细辨认一下,才知道原来是这位爷在找事,就算有个把警察没见过楚云飞,可这样的情景,是个人也要相互打听一下吧?
于是,很离谱的事就这么发生了,市局大院门口,一个一级警督被人一左一右地扇着耳光,可整个市局里,没一个人,哦,是没一个警察肯站出来说话。
事实上,有个把两个警察还着急出去公干呢,可眼下门口正上演着这么一出,一时都不方便出门了。
装无视,脸皮是需要有点厚度的,被同事们指责“过(见)死不救”,那就更容易被人笑话了。
院里没人,院子外面,倒是逐渐围起了一堆人,指着场中狼狈不堪的冷杉,大声地说笑着。
别说,建国路还真的是很繁华,八月的先阳,下午五点,本是燥热异常,可市局里这动静,还是吸引了四五十号闲人,冒着大太阳在门口围观。
“行了,小楚,”一个认识他的警司终于看不下眼,从大楼里走了出来,“杀人也不过头点地,你这要欺负人到什么时候?”
“呵呵,是你啊,老贝,”楚云飞笑着打个招呼,右手拿住冷杉的膀子,不让他跑,“这家伙欺负我惨了,怎么能不好好收拾他一下?”
看到他停了手,楼里三四个警察鱼跃而出,凑了过来。
“冷杉他只打了你一个耳光,”老贝皱皱眉头,语带不满,“你看看你自己,大庭广众,打了人家不止二十个耳光了,见好就收吧。”
“见好就收?”楚云飞的声音大了起来,“他能无故地打我耳光,我就不能无故地打他?我今天给他准备了100个耳光,老贝你也别多事了。”
“小楚,这怎么说也是在市局,”另一个警督说话了,这位,楚云飞也认识,前一阵,他天天到这个警督这里报到的,“没你这么欺负人的,弄出个三长两短也不好,你这算袭警呢。”
“操,要不是我有点办法,我早让他弄出三长两短了,”楚云飞的声音越发地大了起来,“他觉得有省长给他撑腰,他牛逼啊,我现在有人给飞库网我撑腰了,你凭什么不让我牛逼?天下的理,都你们占去了?”
“念你人不错,我也懒得跟你计较,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了,他牛逼的时候随便欺负我,也没见你们拦着,现在我牛逼了,不把他弄出个三长两短来,这事还就没完了,谁不服,冲我来吧。”
说着他掉头过去,面向冷杉,龇牙一笑,“休息好了?”
“啪”,又是一个耳光打了上去,“呵呵,没事,你别怕,我才舍不得一下整死你呢,我喜欢慢慢玩儿。”
说实话,自从离了军校,多少年了,楚云飞还没被人扇过耳光呢,这种奇耻大辱,他是咽不下去的。
没错,当时他完全躲得开,所以,这事情算是他执意搞起来的,只是,当时警察们不少手里端了枪的,母亲又在身边,他自然不好没命地折腾。
再说,他也明白,自己做人并不是特别操蛋,没准事情一过,心肠一软,又要轻轻地把人放走了,为了增加自己的怨念,索性咬牙挨了那记耳光,也算是不给自己留后路了。
听到他把事都引到省长身上了,周围的警察哪里还再敢多事,眼前这厮都不怕承担“诽谤省长”的罪名,旁人哪里还有勇气再陪他玩下去?
有了这个理由,众警察多少也能面对这样的现实了,渐渐地,该干什么的都干什么去了,院门处也有警察出出入入了,根本再没人关心那里,有人在打人,同事在挨打。
一百个耳光,歇歇打打,楚云飞足足用了大半个小时才打完,他的目的只是要大大地羞辱冷杉,下手并不重,可就算这样,等他打完的时候,冷杉的脸也红肿得类似猪头了,“哈哈,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了,”楚云飞开心地笑笑,双手搓搓,然后再随便抖抖,好像要抖掉手上的什么脏东西,“姓冷的,我很厚道地告诉你,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你不是牛逼么?老子就喜欢打牛逼的人。”
说罢,他掣出十来张百元大钞丢在地上,转身扬长而去,身后,市局周围围观的路人在指指点点。
至于冷杉,早就被他打傻了,他走了半天,警督还站在那里呆呆地发愣,良久,终于慢慢地蹲下身子,在那里啜泣了起来。
张局长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这个消息,这实在是个太恶劣的事件了,也实在太损害警察的形象了,可他能说什么,能做什么?
他能做的,不过就是马上派人通知冷杉:一定要沉住气,千万别意气用事,你这里要再不服气,弄出点事情来,大家可就都要完蛋了!
冷杉的郁闷,还远远没有结束,他回家后不久,就有邻居来找他:院子里,有不少不三不四的人,在那里转悠,还打听“冷警督”的住址呢。
冷杉顾不得口齿不灵,马上打了电话,向几个混混朋友打招呼:你们帮忙来看看,看看我家楼底下,是混哪里的人?
他的朋友根本不用到现场,直接在电话里就回答他了:飞哥通过中间人发话了,道上的朋友,谁能在他需要的时间,及时提供你和你家人的行踪,每次出五万的感谢费。
坏消息还不止这个,还好,这个混混同冷杉的关系不错,倒也不怕多告诉他一些。
“飞哥还说,永远不建议朋友们自发地找你家人的麻烦,他也不会为这个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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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八十章 挑挑拣拣

飞哥的讲究,道上都是明白的,后面这个“永远不建议找麻烦”,听在有心人耳朵里,自然会认为,那绝对不是“不建议”的意思。
至于“不会为此出钱”,大家都明白,对混混们来说,有时候,钱还真不是特别值得计较的东西。
以楚云飞“睚眦必报”的性格,这里面的意思也表达得很明白,你敢抓我老妈,现在,操心你全家吧。
这下好了,从来都是只有警方通缉混混的份,现在,人家混混接受了指派,冷杉算是被变相地通缉了!
于是,冷杉叮嘱了全家应该注意的事项,只能收拾细软,仓促地跑路了,至于说这事什么时候结束,那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临走前,他托了一个跟梁东民处得不错的警察,想请梁东民代为说项一下,事是我做的,我家老人孩子,可都没有参与呢。
梁东民才懒得搭理这种话茬呢:拜托,我战友的老妈在病中就被那厮抓了去了,人在江湖飘,个个都有刀,你做事不留后路,我***怎么帮你说话?
时老终于回了首京,楚云飞则是匆忙地赶回了内海,一个是公司的运行情况,他有必要去看看,另一点就是,他要在那里买套大点的房子,把母亲接过去住,先阳这个城市,离内海实在太远了点。
他既然现在有点小事业了,母亲那份可怜的工资,要不要吧,提前办个内退好了。
公司在刘宁的主持下,被打理得井井有条,虽然他没有楚云飞那么多的盘外招,可楚云飞已经把方方面面的基础都建设得差不多了,刘宁只需要多加辛苦,把琐碎的小事办好就可以了。
反正,他只是脾气倔了点,又不是智商不够。
再说,不是还有金瑶么?负责的总经理加上负责的董事长秘书,公司没理由运作不好的。
值得一提的是,沈籍归这个骗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赖在公司,呆了快有一个月了,总算,刘宁还记得楚云飞的建议,公司里相当多的事情,并不让其知晓。
不过,刘宁也说了,这人真的是有些歪才的,偶然间提出些点子,往往让他和金瑶有种“惊艳”的感觉,也算是为恒远公司做出了一些小贡献。
楚云飞在内海的郊区买了一幢小别墅,一共两层半,五百来平米,外面还有个一百平米出头的院子,一千八百万。
可等他把电话打回家,母亲坚决不同意来内海住,理由是:楚振中的骨灰在先阳,而且,她所熟识的人,也都在先阳。
由于母亲那里有石头等几个人招呼,楚云飞一时倒也不怕有什么不开眼的毛贼过去闹事,公司里的事也不再让他头疼,索性放了自己的假,趁着罗湘堇在暑假中,两人出去美美地玩了几天。
才子佳人,又是许久不见,相思成灰,这几天,竟是楚云飞回国后少有的、非常放松的几天,实在也算得上“乐不思蜀”了。
等到罗湘堇开学之后不久,楚云飞接到了王通的电话:中达公司的部分房产,要拍卖了!
其实,就中达那个烂摊子,罗书记早就问过楚云飞,看他有接手的意思没有,如果有,省里可以为他在办理手续的过程中开绿灯。
楚云飞当时就表示了拒绝之意,倒不是说他的钱不够,事实上,只靠他包里那两亿多的存折,就足够玩转中达公司了,做房地产,能得到政府扶持的话,资金根本不会是瓶颈问题。
当着时老的面,楚云飞很冠冕堂皇地表示,自己和中达起了冲突,原因只是因为老妈被人打了,现下如果接手中达的摊子,难免会被人怀疑他的初衷,那就实在没什么意思了。
时老人虽耿介,做事却不迂腐,甚至伙同罗书记一同劝他,成王败寇,这世界原本就是这么回事,再说,你这不也是帮河东省解决了飞库网一个经济问题么?
楚云飞才不肯上这贼船,请鬼容易送鬼难,中达经营的那几片小区,闹鬼的名声已经传出去了,十年二十年内,想翻身难比登天,他接来做什么?钱多也不是这么花的。
再说,中达公司留下的烂账也确实多了点,除了最高档的凯旋华苑,其他的楼盘,房产证都没办理,至于没落实住宅的拆迁户,也有五百多户,更重要的是,有仨小区,根本就没得到市规划局的认可,就已经擅自开工了或者完工了!
“我这里倒还好说,时老,我是怕你的声名都难免跟着被坏了呢,再说,我还年轻,想发展,也有的是机会,何必为这点小钱,落了别人口实?”
那为什么,王通又给楚云飞打了电话来呢?
原来,这次即将举行的拍卖,不是拍卖整个中达公司的财产,而只是将其中一部分产权没有争议的,分离出来拍卖,用来偿还到期的银行贷款。
中达老板离奇身死,而旗下的产业,也有不少传出了闹鬼的传闻,所以,可以想像得到,这次拍卖,效果不会很好的。
这种情况下,楚云飞想买点什么看得上的东西,还是不会引人注意的。
最关键的是,中达那里,真的有点东西,值得楚云飞关注呢,在高新区不远处,中达在若干年前,居然购置过一块面积将近五百亩的土地!
这是各银行在清点中达的资产时,无意中发现的,王通敏锐地意识到了里面的商机。
中达购买此地时,是以“工业用地”的名义买下来的,每亩的价格还不到二十万,后来,高新区的发展并不是特别的迅猛,这块地还有不少的升值空间,于是,中达一直没开发这块地。
这块地到现在,还有不少的升值空间,所以,中达一直忙着在其他地方抢地盘,这里反正已经是自家的了,放一放还能升值,何乐而不为?
平心而论,现在这块地,价值当在一亿五千万左右,而中达买这地的时候,不过花了九千万挂零而已。
当然,事情的玄妙,并不在这中间六千万的差价上,而是在用地的性质上,如果能将这片“工业用地”转化为“商业用地”,五百亩卖他五、六个亿,那就跟玩一样。
如果按“商业用地”的模式来计算,再投资三到四个亿来建设,到时候整个片区,所获得的收入将能达到十五亿左右,也就是说,投资不需要超过九亿,三年之内,将得到六个亿左右的利润。
要是能顺利打通“工业用地”向“商业用地”转换的关节,毛利起码在八个亿以上,这是多么划算的买卖?
这个关节,想要正式打通,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别的不说,仅仅补交两种用地的差价,就足以让做如此打算的人吐血了,更别说手续涉及了方方面面众多部门,实在是很难办理的。
通常情况下,胆子大的开发商只能硬着头皮先斩后奏,源源不断地把钱花出去,在求得相关人等睁只眼闭只眼的同时,迅速地造成既成事实,再慢慢补办手续,或者,也能减免些费用。
到时候,小区或者商铺已经有了众多业主,通常情况下,只要有人操心去打点,法是断断不能责众的。
可就算如此,由于先期手续没有办下来,业主们一时拿不到相关的证书,整个片区的档次和销售价肯定会因此而大受影响,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而楚云飞绝对是具备操作这个项目的条件的,河东省的书记买他的账,仅靠这一点就足够了!
罗书记的能量,要比吴副省长强太多了,这一亩三分地,他就说了算,只要有他一句话,像什么国土资源局、房地局之类的,谁敢说个不字?
通常情况下,这个关节的转换,如果可以通过政府行政手段干预的话,连那差价都可以减少不少,虽然,到底存在多少的差价,是由人来估算的,可强力干涉的情况下,随便打些什么“安居工程”的旗号,土地价格是可以大幅向下调整的。
王通知道,好友的心里,一直有着浓厚的草根情结,云飞根本就是下意识地不喜欢盘剥老百姓,虽说眼下的房地产这个行业是朝阳行业,有着太大的利润在里面,可由于云飞不忍心用武力去对付那些拆迁户,所以从没打算做这个行业。
这次可不同了,那五百亩地,根本就是荒地,从法律手续上讲,那使用权完完全全地属于中达公司。
这片地上,倒是有三五十户的零散住户,不过也是因这片土地荒芜太久,由那些流动人口临时搭建了违章建筑在里面暂时生活,毕竟,排污渠边都可能有人住,这里没人住也不可能,现代的都市,正是白居易混迹长安时的那句话——“居之不易”。
王通甚至在考虑,可以让云飞事先从银行内部买走这块地,毕竟,这么几年下来,这块地的贷款虽然一直没还,可到现在为止,九千万的贷款连本带利也不过才一亿三千多万,内部找了人,通过代偿贷款私下买这块地的话,岂不是比现在市场价还要便宜很多?
(注:)书中所指的商业用地,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商业用地”(代表二者有不同就是了),而是类似“综合用地”一项,请书友勿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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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八十一章 有所不为

楚云飞对商业是有点厌烦了,而且,搞房地产绝对不是一个轻松的行业,可这么大的蛋糕,送到他的面前,也没有不吃道理啊,难道不是?
既然心动了,那自然是要行动了,楚云飞带着沈籍归,又来到了先阳,别的不说,这厮在商业上懂的东西很多,既然丫在内海没有容身之处了,让他来先阳帮忙分析分析局面,倒也是物尽其用。
这个方案不算小,虽然罗书记对楚云飞关照有加,但楚云飞自命讲究人,绝对不会因此而怠慢了自己的父母官,甫回先阳,就跑来看望罗书记。
跟政界中人打交道,果然是腻歪得很,罗书记招呼他去吃顿便饭,居然又把交通厅的厅长喊了来作陪。
交通厅的厅长何楚舞年纪不大,才四十出头,虽说现在强调“干部年轻化”,可这个年纪就坐到了厅长的位置,自然是有很深的背景,看得出来,他跟罗书记的关系很好。
何厅长前来,自然是冲着楚云飞和时老的关系,人年轻,求上进是必然的。
再加上,罗书记和楚云飞也没有打过太多的交道,几人聊来聊去,又聊到了时老的身上,罗书记居然很好心地祈祷了一番:老一辈革命家是难得的财富啊,看时老的精神尚算矍铄,大概活过一百岁也是可能的吧?
这个自然,楚云飞点了点头,听说时老最近,身体很是不错,还计划着明年去美国转转呢,那里,有他奉军的老战友,已经快有半个世纪没过面了。
闲话唠完,罗书记问了问楚云飞这次回来的目的,看着书记大人笑语晏晏,楚云飞也不隐瞒什么,说是不放心母亲,还有就是,想参与中达公司的房地产拍卖。
“哦,你母亲那里,尽管放心好了,”罗书记拍拍他的肩膀,“熊厅长已经安排过了,加强那片的治安管理,呵呵,这次老熊也是下力气了。”
那是,这次出事,楚云飞没有找熊厅长的麻烦,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熊厅长自然要有投桃报李的心思,再说,叶美要真的再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就……“至于你说要参加拍卖,我们肯定是欢迎的,”罗书记的话冠冕堂皇,但又不乏私人情谊,“看上哪些房子了,跟我说道说道?”
“看上片地,”楚云飞根本无视何厅长的存在,大明大方地说出了自己的目标,“中达公司在高新区西南,有片不到五百亩的工业用地。”
这种场合,要是商场中人问他,他肯定是含含混混地一语带过,可眼下问他的是官场中人,这话反倒是要讲明白,毕竟,未来的竞争或者竞价对手中,最有可能出现的,就是有官方背景的企业或者公司。
所以,话一定要说清楚,让那些打算同自己打对台的潜在势力明白,这里,他是有必得的心思的,何厅长在?那正好,所有的人都知道才好呢,有了罗书记的支持,在河东省,没人敢出来正面挑衅的。
至于说那些没有强大背景的公司,楚云飞倒也不怕同他们竞争,商场有自己的规则,而他最喜欢按着规则走自己的路了。
“工业用地?”罗书记眉头微抬,“你想要回先阳发展了?打算办个什么工厂?”
说实话,想到小楚会回到先阳来发展,罗书记是既欢喜又头疼。
欢喜的一点,自然是两人离得近了,关系也容易走得近点,这年头,远亲还不如近邻呢,毫无疑问,如果跟小楚走得近点,对他事业的发展,绝对会有不小的益处的。
可这个小楚,也不是省油的灯呢,此人在市局门口公然殴打警察,早有人汇报给了罗书记。
这个年轻人实在是血气方刚了点,想到这个,他又有点头大,这么一位爷字号的人,在先阳横冲直撞的话,也太容易惹出是非了。
没错,到目前为止,小楚做事还是比较靠谱的,那次发飙也是有前因,可以理解的,但年轻人终究是年轻人,太容易热血上头了。
“没有,我目前还没合适的项目呢,”楚云飞笑眯眯地摇摇头,“不过这片地,很靠近市区,将来变更一下用途,增值空间很大,买来做房地产也是不错的。”
你这家伙还想做房地产?罗书记眉头皱皱,“那边地段不怎么样吧?你要真想做,回头我让市里给你划几块地出来算了,怎么样?”
当然,划几块地,该出的费用,楚云飞还是要出的,只是能稍微便宜些就是了,而且有了名义,后续的手续也容易办理些。
“呵呵,那倒不用了,”楚云飞笑着摇摇头,他明白,如果他这么一答应,肯定就被死死地绑到罗书记的战车上,大家一飞库网手打损俱损、一荣俱荣了,权利毕竟对应着义务。
可眼前的罗书记,并不能让他有帮忙到底的欲望。
相较起来,楚云飞宁肯多帮帮内海海关的弓处长,因为那是他落魄时结交的,为人和心性也了解得多一些,至于罗书记这里,该帮的自然要帮,可太离谱的事,你让他怎么跟时老张嘴?
就算迟早要绑在一起,楚云飞也愿意多了解了解罗书记,再说了,人家给点好处自己就巴巴地接受,那不也是太灭自家威风了?
“呵呵,我先把这块地消化了吧,对了,罗书记,到时候转成商业用地这事,还得麻烦你帮忙打个招呼呢,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这个好说,”罗书记点点头,小楚不肯贸然接受他的好处,多少让他有点不开心,不过一转念,眼前这人做事不是太贪婪,也懂得见好就收,倒是真正值得一交的!
这么想着,他看楚云飞反而更加顺眼了一些,如果说,以前他同楚云飞来往,是存了强烈的势利的心思的话,那现在可以说是加了些许的赏识在里面:时老能看上眼的人,果然不是一般人啊。
当然,如果楚云飞跟时老没什么关系的话,罗书记此时对他的评价,大概就是“不识抬举”了。
同一件事,身份不同的人来做,得到的评价多半也是不同的,或者,截然相反也很正常。
楚云飞略微打听一下,就明白了一个事实:直接从银行内部协调来买那块地,似乎不太合适。
他虽然不喜欢按着常理来做事,但这件事,真的是会有点麻烦,这里面涉及的东西太多了,也违反了很多的政策。
违反政策的事,不是不可以做,像他打算做的“工业用地”转“商业用地”,不是市政府统一规划的话,就绝对已经违反了政策。
只是,这么做的商家很多,他只是跟风的话,到时候真有人细查起来,也算不上特别要命的事情,最多交点罚款了事,还是那句话,法不责众。
可从银行内部活动,性质就要严重些了,而让这事变得不可操作的最根本原因,就是没那么多众可责。
不错,这样的案例是有的,但绝对不多,所以真要有人追究的话,当事人会担很大风险,这么说吧,哪怕是罗书记肯出头,做个特事特办的批示,到时候都难免会有人歪嘴。
于是,楚云飞只能老老实实地去投标了,当然,他是做足了准备,好全力得到那块地的。
这次拍卖的金额比较大,入场的人,不但要考核来者的实力,而且每家还要交一百万的保证金,以确保会场秩序。
大概,连拍卖公司都明白,中达的房地产未必能被看好,拍卖的四处房产,都是排在前面的,纵然这样,都是三处流拍了,也就是说,底价一报,根本无人举牌。
这也难怪,银行这里虽然有了一定的准备,已经把那几处房产的底价报的远低于市场价了,但低得太过离谱的话,显然是不现实的。
至于说这几处房产闹鬼,大家虽然都知道,但要是把这个传言也作为降低拍卖底价的理由?对不起,谁有胆子谁这么报好了,我们可不奉陪!
可事实证明,这个因素导致了价格的大幅缩水,唯一成交的那处房产,就是因为银行之间相互协商了一下,作为个特例,把价格压低到了市场价的三分之一,反正数这处房产的规模小了,仅作测试,又是单单的一个底价的话,跟大局倒也没什么相干。
底价五百万,成交价五百四十万,市值一千五百万的房产,就被这么低的价格拍走了。
离谱么?进场的买家有十四、五家呢,也没见谁有什么异议,谁不服气谁可以上嘛。
问题是,大家都知道,这房子砸手里,不知道得多少年,价格才能起来,没错,大家都不差这点钱,可有钱也不是这么个糟蹋法。
终于,千呼万唤中,压轴戏出场了,“下面拍卖的是,高新区西南九百米处,四百九十三亩的工业用地!”
“起拍价格,一亿四千万,加价幅度为每次两百万元!”
按理说,这片地市值将近一亿四千八百万,再考虑上未来的升值空间,自一亿五千万起拍是再正常不过了,只是,考虑到中达最近的名声,拍卖方觉得还是慎重点的好,毕竟,这只是个起拍价,又不是成交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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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607楼 发表于: 2008-04-06 06:40:24
正文 第三百八十二章拍到土地

进场的,大多是抱着观摩的心态来的,看到拍卖方把这地定位到那么“高”,更没几个人有心思出手购买了。
不过,还是很有几家,是存心冲着这片地来的,拍卖师的的话刚喊完,四号买家就举起了手里的牌子。
“好了,现在四号买主,出价一亿四千万,有继续加价的没有?有继续加价的没有?”
九号买主很痛快地举起了牌子,意思很明显,加价两百万!
十一号买主不甘示弱,马上也举起了牌子,这是公路局下面的一家企业。
回应他的,是四号买主再度举牌。
短短几分钟内,这地的价格就飚升到了一亿五千二百万。
楚云飞是五号,本来还想继续等等呢,没想到这片地如此地抢手,跟刚才拍卖房产时清冷的反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他再不敢怠慢,举起了牌子。
“五号买主,五号买主!出价一亿五千四百万,有继续加价的没有?有继续加价的没有?”
他的话尚未说完,十一号买主就喊了出来,“一亿六千万,一亿六千万!”
头一次大幅加价!在场的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一直默不作声的二号买主举牌了,可嘴里同时也喊了出来,“两亿!”
这次,加价的幅度就有点大了,不过,大家一看,却是本地一家颇有名气的民营企业——中通集团的老总!
能认出这位老总的,都知道,中通集团同中达公司尿不到一个壶里。
中通的老板,开饭店起家的,后来因为同行间的竞争,活生生被葛家兄弟把那六家连锁饭店砸了个稀烂,一怒之下出让了饭店,从此退出了餐饮业,进军制造业。
不过不久后,葛老二开始洗白了,中通的制造业又受到政府扶持,两家的经营范围没什么交叉的地方,所以后来倒也相安无事。
这是看到葛家兄弟倒霉了,中通也要插手房地产了么?在场的人无不这么想。
“两亿五千万!”十一号买家显然有必得之志。
可二号的中通好像跟十一号对上了一般,“三亿!”
众人瞠目结舌,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地价就被炒到了三亿五千万!
价格到了这个地步,就开始有点鸡肋的意思了,毕竟,这只是块工业用地,眼下这行情,再加把劲,可就快赶上商业用地了,可工业用地转商业用地,那还得加不少钱呢,这个手续,那可是不含糊的。
当然,考虑到买主是付出了极高的代价,转商业用地时,可能会有一定的折扣,不过,也仅仅是折扣而已,要知道,拍卖场上卖出再高的价钱,那也是银行的,是企业回收的贷款,或者,冲抵完所有贷款后,多余的部分,最后还会划拨给中达公司。
可工业用地转商业这一块所得的费用,最终是要纳入地方财政的,受益者不同,地方政府也不可能去为一个民营公司买单的,这个折扣,怎么可能会大?
就在一犹豫间,地价就被这俩买家炒到了六个亿!
现在,就算有像楚云飞一般雄厚后台的那些买家,举牌都要有相当的勇气了,这实实在在已经是商业用地的价位了,可那个手续,谁敢忽视?
哪怕有人手眼通天,能不花钱就弄到批文,可其间的暗箱操作,所需要花费的费用,也绝对不可小看的。
连斗气的这两家,都不敢再五千万五千万地加了,于是,最终拍卖师一锤定音,“六亿三千两百万第一次,六亿三千两百万第二次,六亿三千两百万第三次……成交!”
“恭喜二号买家,中通集团买到了这块地,现在我宣布,本次拍卖活动正式结束!”
所以,楚云飞终于如愿以偿地得到了这块地!
等等,最后的买家不是中通集团么?
没错,最后的买家,确实是中通集团,不过,你还能不许人家反悔么?就在银行想同中通集团签署相关协议的时候,中通集团打退堂鼓了!
那啥,嘿,这件事情,是我们考虑欠佳了,这地,我们不要了!
事实上,这中通集团,根本就是楚云飞找来的托儿!
中通与中达的恩怨,是别人告诉楚云飞的,于是,靠了别人的引见,楚云飞见到了中通的老总:那一百万入场保证金,我出了,你帮忙给哄抬一下价钱吧。
中通的规模很大,它的老板信息自然是很灵通的,他知道眼前这位,大概可以算得上整倒中达的主力了,这么仗义的朋友,值得一交啊!
而且,引见的人,也是他的好友。
更别说,还有传言,这个楚云飞同罗书记关系甚佳。
既然葛家三兄弟都死了,这次拍卖,那片地要真的卖出个好价钱,不是帮中达补窟窿,最终还是会便宜了葛家的家属么?这怎么可以?
所以,不管从哪一方面讲,中通的老板都得伸手帮个忙了!
话说回来,只冲着可以间接为难葛家兄弟的部属和家小这一点,就足够了。
反正,违约的惩罚,不过是没收了那保证金而已,中通这里,根本一分钱都不用出的。
拍卖会的惯例,出价最高者放弃购买意图的话,除了没收保证金,第二价高者自动成为拍品购买者。
第二价高者,自然是十一号买主了,前面说了,十一号买主,是公路局的下属企业,公路局归哪里管?公路局归交通厅管!
这是何楚舞何厅长的一片心意,甚至,那一百万他都不想让楚云飞出,“这钱还是我来处理吧,你这钱从外面进来,不好走账。”
楚云飞自是不肯占他的便宜,两人争执半天,最后还是楚老板出了这个钱,方才肯罢休。
这两家,楚云飞都不是很熟,甚至都可以说是陌生的,他不得不计较些、谨慎些。
按说,先阳是他的老家,他应该认识不少人的,为什么非要找这陌生人帮忙呢?原因无他,以前的楚云飞,混得确实是太草根了点。
既然要演戏,就要演得像那么回事一点,如果银行或者是什么人,将来可能调查这次离奇的拍卖的话,竞价人如果没有实力购买所拍物品,那无疑说明了这次拍卖会是私下串通了的,取消这次拍卖结果的可能性都是存在的。
有能力购买几亿元的商品——楚云飞以前在先阳,并没有这样的朋友,说不得只能现找了,事实上,他都有把内海生意圈朋友拉来陪绑的心思。
所以,第二家也拒绝购买的时候,第三高价者,内海恒远公司的楚总,就成为了这片土地的所有者,虽然他只报了一亿五千四百万。
当然,事实上,他是花了一亿五千六百万。
还好,先阳这里的拍卖手续,并不是很严谨,而银行内部,也有人接到了一些关照,知道他的来头,只得睁只眼闭只眼,终于让他钻了如许的漏洞,成全了这桩买卖。
这事办完,问题就又来了,这片地,该怎么开发呢?
毫无疑问,如果楚云飞把心思全放在这片地上,绝对可以获得可观的利润,但是同时,也很明显,这里会占据他太多的时间,耗费太多的精神,根本实现不了他“五年百强”的狂妄目标。
那就……找个合作的伙伴吧,楚某人以土地入股,如果需要的话,也可以投入部分资金,再加上负责上层关系的协调就好了。
至于那合作者,自然是要有房地产开发经验的,其中包括了小区规划、施工经验、整体管理和监理、最后还要有销售方案和策划。
这样的朋友,楚云飞倒是不缺,起码,小马老板家的“永盛”就是吃这碗饭的,欧阳海波……此人虽然为人差了点,但丫那种强横,说不定更能适应先阳这里彪悍的民风呢。
在两家之间选择,楚云飞颇有几分为难,他正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天亮前,那个行长公子,居然又跑了来,向他推荐一家房地产开发商,说是此人有同他合作的意向。
楚云飞同这个人谈了谈,感觉到了,经验,人家是有的,不过,没钱,似乎也是很大的问题,这厮确实没什么钱。
楚云飞手里的钱,绝对就可以满足整个开发过程需要的资金了,可他既然出了土地,出了关系,就已经想着在新成立的公司中占据大股了,他还有那么多的事要做,自然不肯把大部分的钱压在这事上面。
这人也解释了,其实房地产开发中,不用银行的钱,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顺便还解释了若干诸如“钱非借不能发展”的道理。
这些我都懂啊,楚云飞真的懒得听对方在那里白活了,可我有我自己的想法,行不行?人家丰华公司,可不也是没用银行的钱?发展似乎也不能说不好吧。
说实话,楚云飞真的有点不太喜欢单纯地玩金融游戏,链式结构,发展固然会很迅速,可有任何一环出了问题的话,都容易引起整个体系的崩溃。
整天提心吊胆地活着,是不是有些无趣呢?已经略有身家的楚老板不无遗憾地想着,其实,我只想陪着湘堇和索菲娅,无忧无虑地过一辈子而已。
得到了财富,哪怕也同时得到了湘堇和索菲娅,可为此降低一生的生活质量,划得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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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608楼 发表于: 2008-04-06 06:40:42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三章永盛老总

楚云飞虽然对欧阳海波很看好,可仔细想想,这里面涉及的利益有点过于多和过于大了,而那厮做事明显算不上讲究,总要为合作伙伴操心,也不符合楚云飞高度放手的原则。
没错,他跟欧阳海波的粱子算是揭过了,不过仔细说起来,此人在房地产开发上,却也未必有多么内行,毕竟,丫擅长的是盘剥上家,说起方案策划和营销策略来,估计水平也高不到哪里。
想来想去,楚云飞还是决定先跟永盛公司接触一下,但愿,将来小马不会因为感情原因,把战火燃烧到合作的领域吧?
他这里才发出邀请,第二天,永盛的老总马慧健,就携着女儿马秀丽飞到了先阳,这个事实让他意识到:在时下的社会中,土地果然是个稀缺资源!
嗯,是不是,上次拒绝罗书记,拒绝得太痛快了点?楚云飞又开始斤斤计较了。
当然,就此后悔,也不是他的性格,既然严格说起来,做房地产并不能实现他如此狂妄的目标,那么,还是再想些别的更暴利点的项目吧。
时下的中国,居然还嫌房地产赚钱不够快,楚云飞也算个敢想的狂人。
马慧健个子很高,足有一米八出头,身材很壮实,肤色黝黑,看得出来,小马的肤色,是传承了她父亲的基因。
他甫来先阳,连那块地都没去看,直接就提出了拜会叶美的要求,这个条件,让楚云飞多少有点尴尬。
从情理上讲,这个要求无可挑剔,毕竟,双方以前多少是有过点接触,而眼下既然打算合作了,彼此结识一下双方的家庭成员,增进点了解,促进下感情,是很正常的事。
可小马的心思,楚云飞是明白的,再说,他也不能确定,这个要求到底是老马主动提出的,还是小马私下跟她父亲说了些什么,如果,如果这样见面,有些相亲的意思的话,那事情岂不是会变得复杂起来?
基于这个认识,楚云飞婉转地回绝了这个要求,也算是给小马一个暗示吧,“呵呵,这事儿不着急,今天马总初来乍到,先找个地方住下,晚上我给你们接风。”
听了这话,马秀丽脸上似乎流露出了一丝悻悻的表情,不过,楚云飞不敢盯着她看,倒也说不出是自己的错觉还是果真如此。
他把马总父女和随行的一个总工安置进了先阳最好的宾馆一‘河东大酒店”,天色就已经不早,接近下午四点了。
许是马总已经看出了楚云飞的推脱之意,又或者他真的是具备了商人那种“生意第一的素质,顾不得旅途劳累,就要先去看看那片地。
对照着地图,看着眼前杂草丛生的荒地,马慧健真的有些傻眼了,在内海那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刨惯食了,眼前这么大一片,颇有一种极为震撼的视觉冲击效果。
没错,他知道五百亩地是很大,非常大,但眼前的一切,实实在在地提醒了他:原来,五百亩地,居然能有这么大!
“楚总,买下这五百亩地,花了你多少钱?”
“呵呵,没花多少钱,”楚云飞笑笑,从车里拿出了一叠文件出来,“喏,这是合同,这是拍卖证明,不过花了一亿五千多万,加上手续费和契税,也不到一亿七。”
呃,先阳的地,这么便宜?马总的心,顿时凉了一半,在他想来,就算先阳再落后,就冲着他一路走马观花看过来,分析一下附近的交通状况和两侧的建筑,这地的价值也不会低于三个亿。
这么低廉的地价,那岂不是说,这里将来就算开发得再好,也卖不起什么价格么?利润,那想象中的利润,显然是要大打折扣了。
还有,小楚刚才说了什么?这样的价位,居然还是拍卖买回来的?天哪,这先阳果然是穷山恶水啊,实在是太落后了!
姓贺的总工没说什么,仔细地翻着这一叠证明,细细地看着,小马也探过脑袋去,帮忙审看。
马总咽咽唾沫,想说点什么,可一时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大家都是有点身份的人,有些话贸然出口,并不是特别合适,“呃,楚总,你车上有水没有?这里的天气实在有点热。”
楚云飞走到后备箱里去拿矿泉水,那贺工在那里惊讶地“咦”了一声,“马总,这地,这地是工业用地。”
哦,这下马总就全明白了,他点点头,嗯,这才是正理嘛,以我做这么多年房地产的眼光,也不至于错得这么厉害才是。
幸亏刚才没乱说话,不过,这个楚总说话,也太大喘气了一点吧?
“没错,”楚云飞拿了水回来,分递给大家,“这里转为商业用地的话,目前的价值大概在六亿左右,这件事我可以办妥的,至于所花的费用,也算我的好了,你们不用操心。”
这一套操作手续,马总也熟悉,不过,他也只是听说过而己,毕竟,现下的内海,企业的商业行为要规范很多了,就算时下还有类似案例,那绝对也是没几个人知道的。
所以,他对这个方案,还有自己的想法,“楚总的想法不错,只是,这个手续能越早办下来,就越好,毕竟,一旦施工开始,楼花开始销售,没有证明的话,销售价格上不去,做起集团用户来,也是很被动的。”
“这个我也想到了,不过,这里面有点东西,还是要避讳一下的,”楚云飞仰头灌一大口矿泉水,慢慢解释,“前两天才按工业用地的价钱买下了地,马上就转变用途,难免引起别人的说道,我打算……嗯,我打算过上两个月再办手续。”
“两个月?”马总的眼珠都快瞪出来了,他没吃过猪肉也见识过猪跑的,“楚总,这种手续,这么大的地,就在内海,估计也得办它四五个月,这两个月……等不等都很正常吧?”
在商场上,只要你手续齐全,内海相关部门的办事效率,应该是远超河东这种经济欠发达的省份。
“那倒不会,”楚云飞再灌一口水,摇摇头,“我仔细计算过了,要是省委行文的话,最多一个月就可以办好了。”
“省委行文?”马总被这接二连三的刺激打击得着实不轻,“你是说,你确定,可以弄到批文来?”
省委行文的意思,马总再清楚不过了,随便寻个由头,比如说开发“经济适用房”、“安居工程”、“市政规划需要”、或者“招商引资”等理由,特事特办一下,国家的资源直接就流失进个人的口袋了。
当然,有些该花的钱,还是不可能省的,尤其那些幕后的黑钱,但是毫无疑问,这会极大地降低开发商的开发成本。
但是,马总更清楚,由于里面的利益巨大,而且也容易被政敌当作攻击目标,这样由上到下的批文,等闲人是弄不到的。
不仅仅是等闲人,基本上,能在先阳这样的省会城市,弄到这样批文的,河东省也不会超过十数人,而其间还大部分是衙内之流。
不过,那些衙内多少也要为自己父母亲的官声着想,不可能直接出面帮忙的,要说顺水推舟地帮点小忙,倒还有可能。
“这个没问题,”楚云飞点点头,“我跟省里的一把手——罗书记关系不错,他也答应帮我这个忙了,你们放心,在河东省,上层关系的协调交给我好了,要不我怎么好意思麻烦马总大老远的跑来?”
“嗯,那就太好了,”马总虽然越来越弄不明白楚总的来头了,但终于是放下了那些不必要的操心,笑眯眯地回头,重新打量起那片土地来。
姓贺的总工倒是不掩饰自己的兴奋,长出了一口气,“哈,想不到我贺耀文,也有机会主持这么大一个小区的整体设计啊。”
听他这么说,马总又把头扭了回来,“耀文啊,你也太沉不住气了,咱们跟楚总的合作还没谈呢,就这么说话,当心楚总笑话你啊。”
话虽然是这么说,马总的脸上还是笑眯眯的,这纯粹是一个调侃,当然,虽然也有训诫的意思,但总是无伤大雅的。
回到河东大酒店后,一行人都很兴奋,马总算是个沉得住气的主了,可眉眼间的喜笑晏晏,也是瞒不住人的。
生意是生意,人情归人情,接风宴上,众人都有意不提合作的事情,可马总心情大好之下,居然又旧话重提,“楚总,改天抽个时间,一定要去你家拜访一下,大老远来一趟,你总不能让我失了礼数吧?”
“那是那是,”楚云飞点点头,脸上微笑,脑后却是直冒冷气,你来这么一手,回头去了内海,那我不是也得登门拜访了?那恐怕
“不过,不怕马总你笑话,我家可是很寒酸呢,前一段时间,又有帮歹徒把我家砸了个稀巴烂,诶……”
毫无疑问,他转移话题的愿望达到了,小马很惊讶地问他,“不是吧,楚云飞,还有人敢欺负到你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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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609楼 发表于: 2008-04-06 06:41:02
正文 第三百八十四章沈籍归坏事

两人相识头一面,楚云飞就给小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印象自然是:这家伙很厉害,能不招惹的话,尽量不要招惹,所以,有这么一问,倒也是正常。
回答她的,不是楚云飞,而是包间的敲门声,沈籍归接到通知来了。
菜还没上,他来得不算晚。
何止不算晚,他这么一来,直接就败坏了马总的胃口,因为,楚云飞介绍他的时候,说了一句,“内海的一个朋友,沈籍归。”
“沈籍归?”马总上下打量他两眼,皱起了眉头,再回头上下打量楚云飞两眼,“楚总认识这个人多久了?”
坏了,看来,马总居然也知道沈籍归的恶名,楚云飞无奈地笑笑,摇摇头,“呵呵,认识时间大概将近一年了,不过还好,我没上过他的当。”
“哦,”马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不过,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得出,他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了。
楚云飞喊沈籍归来,不过是想借着他的商业理念,还有插科打诨的水平,招待一下马总,顺便双方再交流沟通一下,或者,还能分散对方对自己母亲的惦记。
而且,对方有三人,自己这个做主人的,居然是光杆,好像对客人也不是很尊敬嘛。
可他千算万算,却忘记算进去沈籍归的恶名了,不过,这也实在怨不得他,谁知道天下事居然会这么巧,连马总都会听说过这厮的恶名?
做人实在不能得意忘形啊,楚云飞马上开始检讨自己所犯的错误:下午,话说得太多了!
没错,他说的那些话,都是事实,可他也知道,那些话出自他这么一个毛头小伙的口中,多少是会让人有点不放心的感觉。
可以确定的是,要不是他在内海还有小小的局面,人家马总怕是会直接拍屁股走人了,谁愿意跟个精神病谈论合作?
好不容易人家愿意相信自己了,得,沈籍归这个骗子又被人家认了出来,虽然他也半开玩笑地解释了,不过,这种档次的误会,显然不是片言只语能够化解的。
多半,现在马总肚子里,也是在怀疑他呢:这会不会是个骗局?
还好,马秀丽看来并不知道沈籍归的恶名,依旧紧张兮兮地问楚云飞,“楚云飞,你家是被谁砸的?你没有报仇?”
马慧健心里有了芥蒂,本想提醒自己的女儿一声,这么连名带姓地叫楚总,实在太不礼貌了,不过,想想以前自己并没有这么出声,眼下要再强调一下,反而落得着相了,终于没有吭声。
万一人家小楚不是骗子,这么说可就不好了。
宰相肚里能撑船,能成大事者,涵养都是很足的。
沈籍归是何许人?马上就明白了,自己的到来,似乎成为了极大的不核协音符,亏得他脸皮够厚,笑眯眯地点点头,“马总你好,看来,你也听说过我做的那些事?”
虽然,马总听人说过,遇到此人,万万不可搭腔,可他毕竟是个成功的商人,风浪也着实见识过不少,这点自信还是有的,于是点点头,“嗯,我听胡兴春说过你。”
“胡兴春?”沈籍归的脸色终于变了一下,这种表情,楚云飞都很少看到,“首京的胡兴春?马总认识他?”
马慧健没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了下头。
“妈的,我没找他的麻烦呢,他倒是可世界的坏我,”沈籍归冷笑一声,眼睛也眯了起来,这种极端的表情能出现在他的脸上,倒真的算得上是异数了。
“要不是因为他,我会出现在内海么?我***还在首京逍遥呢。”脏话接连出口,可见,眼下的他,情绪极不稳定。
既然马总的态度有些许暧昧,楚云飞一时倒也懒得解释了,反正日久见人心,再说,自己可选择的合作伙伴,又不止这一家,万事都要讲究个缘分的,强求也无益。
所以,他倒有心情听听沈籍归的故事了,“小马,这事回头再说……对了,老沈,讲讲啊,讲讲你和那个胡……兴春的故事嘛。”
“也没啥了不起的,”沈籍归不愧是控制情绪的老手,只片刻间,情绪就稳定了下来,“他是我后妈带过来的,为了夺产,陷害了我一把,然后,我爸就把我撵出了家门。”
他陈述的语气虽然很平淡,可话音里,还是流露出了浓浓的恨意,“十五年前,我爸临死的时候,都不让我回家。”
说完这些,他似乎也没情绪去向马总解释什么了,而是端起一杯白酒,一饮而尽,长长出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楚云飞有种直觉,这次沈籍归说的,肯定是真话,“那你去找他报仇啊,你脑袋瓜又不是不够用,反正,你老爸已经死了。”
“嘿,”沈籍归苦笑一声,“我老爸的关系,全被这家伙接手了,再说……唉,算了,不提了,菜上来了,喝酒吧。”
“胡兴春好像确实满有势力的,”马总听得兴起,也插了两句话,“那次是我在一个聚会上认识的,大家都挺恭维他的,不过,后来也没什么联系。”
“那是,我老爸是谁,你们都想不到,”沈籍归歪歪嘴,仰头又是一杯酒,“唉,算了,老爷子喜欢他,就这么着吧,喝酒喝酒……”
这么牛逼,不知道有没有时老厉害?楚云飞难得地小小计较了一番,不过,沈籍归这厮的名声实在是有些不好,他既没有什么兴趣,也没有足够的理由,去干涉人家的事情。
马总心里长叹一声,看来,这个沈籍归,确实不宜搭话啊,这番话,他肯定是无处考证的,所以,就有可能是一种很高明的骗术。
但是,要说这只是一番编出来的说辞,似乎也不太可能,毕竟,以传说中沈籍归的骗术,大可不必下作到诅咒自己死去的老爹,实在也太没技术含量了。
而且,这话的真和假,打听一下胡兴春的背景,就可以见分晓了。
不过,马总也没打算这么做,不管怎么说,只要这话传到胡兴春的耳朵里,没准人家会跟小楚产生什么误会呢,这两位斗起来,不管谁吃亏,自己都难逃挑拨之嫌了。
这年头,能不惹人还是不要惹人的好。
曲终人散,楚云飞和沈籍归告辞了,时间虽然尚早,但马总今天劳累一天了,早些歇息的好。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马慧健心里存了老大的疙瘩,怎么睡得着?他把自己的女儿叫了来,“秀丽,给爸爸仔细讲讲,你和这个小楚认识的经过。”
听说半年多以前,这个年轻人还不过是个跑电表销售的业务经理,而且发家的过程,居然如此地神秘和不可捉摸,再加上此人隐隐然有黑道白道通杀的背景,马总脑中一时有如塞了若干的乱麻,死活是理不出个头绪。
“耀文,你怎么看小楚和那个沈籍归?”
贺工皱着眉头想了想,“要不,明天咱们去房地局查查这片土地使用权的所有人?”
“嘿,这倒也是个办法,那个拍卖行叫什么名字?也可以去那里查一查,”马总点点头,“唉,算了,我没心思睡,出去转转,谁跟我出去?”
三人来到街上,夜里八点多的先阳,还是很热闹的,走着走着,路过一个尚在营业的书报亭,马慧健突来灵感。
“老板,有没有报纸有罗书记的照片?就是你们河东省的罗书记。”
“罗书记的照片?”书摊老板皱着眉头想想,“今天的没有,最近的……好像也没有。”
“旧点的也无所谓,麻烦你帮忙找一找吧。”
听到这话,老板弯下身子,在一堆杂物里翻腾了起来,找了半天,终于翻出了一张报纸,那还是本年三月的河东省人民代表大会的报纸,上面有罗书记的大头像一张。
马慧健己经想通了,既然楚云飞号称跟罗书记关紊好,那他少不得也要先认识一下书记大人的尊容,万事小心一点,总是没有错的。
老板笑眯眯地收起一块钱,找出四毛来,“大哥,还要买点什么?”
那是,一张半年以前的报纸,又是污渍斑斑、残破不堪,能卖出原价,实属不易,怪不得他心情好。
“别的啊……”马总拉长腔调,考虑了一下,终于是随口问了一句,“对了,最近有什么好玩的事没有?我们是外地人。”
“嘿,我听出来了,”年过半百的老板点点头,“你们是内海人,我还在内海呆过半年呢,厂里派我去学习。”
“哦,那真是有缘,呵呵,”马总点点头,左右是闲得没事,索性就随便聊聊了,随口问了一句,“老哥去内海哪里学习的?”
这么一来一去,两人竟然聊了将近五分钟,最后,老板神秘兮兮地告诉马总,“好玩的事没有,不过,前一阵子,先阳出了爆炸案,听说还用了毒药,搞房地产的一家公司,兄弟三个都给炸死了,这消息封锁了,不让发,我也是……呵呵,咱这不是也是靠着新闻媒体发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