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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D2我爱我家"--第14号水塔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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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580楼 发表于: 2008-04-06 06:29:24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五章 先买一单

大曾也隐约听说过,他正在这里想这人的来历呢,“那家伙什么来头?中达的葛老三都斗不过他?”
“那是梁东民的战友,还能有谁?”嘎子抬头看看后视镜,盯着一个面皮白净的家伙,“喜兴,猜不出来?”
喜兴显然是知道点内情的,他想了一下,“他的战友,别是那个……猛男吧?”
“不是他还能有谁?”嘎子哼了一声,“葛老三不是能么?不是连警察也敢打么?好了,大家这次等着看热闹吧。”
大曾眉头一皱,“怎么回事?喜兴你说说?”
喜兴知道,前一阵那个被打了的警察,正是嘎子在警校的校友,执行任务时光天化日下被人无辜扇了耳光,这事一直让嘎子愤愤不平,这次要不是大曾要求大家去,嘎子根本就懒得理。
可大曾跟中达的关系好,这个大家都清楚,所以喜兴只能含混地解释,“禁口令,有禁口令的,我不方便说。”
楚云飞他们四个人还是大剌剌坐在那里,并没有去生事,售楼部这帮中达的员工虽然依旧愤愤不平,可人家并不生事,他们也只能老实地做自己的工作,最多不过也就是在闲暇的时候,恨恨地偷瞟两眼对方而已。
不少人并没有去继续了解楼盘或者别的什么,而是饶有兴致地围在四人不远处交头接耳,事实上,就算部分人离开了这里,去了解中达公司的相关内容和政策了,但注意力也没有从这里转移走,时不时地要回头看看。
这种局势下,愿意买房的人就不是很多了,起码很多即将签署合同的人,都有了一种观望的心理:中达公司要是连家门口这点事都处理不好,谁能保证将来小区的治安问题呢?
当然,开发商和物业公司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但是在先阳,这里面的区别并不是很大。
再说,先阳市闲人的比例,要远远高于内海,爱看热闹的心理也要远远强于内海市民,大家知道,这事绝对不可能就这么结束,四周居然围了不少人,准备看热闹。
事情果然没有就这么结束,就在大曾等五个警察离开不到半个小时之内,又来了四个警察,这次来的人连楚云飞都认识了,其中一个,是高新分局的牛副局长。
同四个警察一起进来的,还有三个汉子,中间的那位最显眼。
其实,此人与其他二人相比,相貌身材上都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如果硬要说有,也不过是黑了点,难看了点而已。
差别在气势上,他身上那股桀骜不驯、睥睨苍生的蛮横之气,真的令楚云飞都不得不自惭形秽,一个人能仅靠走路的姿势,就把嚣张表达到这样的淋漓尽致,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陶经理一见到他,马上上前打招呼,“三哥,来了?这小子……”
三哥的手向他摆摆,不让他再说下去。
就在同时,牛局长认出了楚云飞,眉头顿时就拧做了一团,他牙花子一嘬,“啧,是你?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楚云飞并不知道牛局长没得到下属的通知,不过这个对他来说,并不是很重要,他勉力笑笑,“呵呵,牛局,今天这么有空?”
牛副局长扭头看看葛老三,再回头看看楚云飞,脑袋在瞬间胀大了几分,只是,他既然已经来了,也不能不管,只能试探着问句,“小楚,你跟中达公司,似乎有点误会?”
“误会倒还不至于,”楚云飞不再笑了,刮刮鼻子,懒洋洋地回答了一句,“不过,我跟他们老板有点账算。”
葛老三把一切都看到眼里,牛局的忌惮之意,他也感觉到了,大剌剌向前一站,“我就是老板,有什么账算,你说吧。”
这家伙确实够嚣张,这种级别找茬的人,都不往办公室里让让,直接就在大厅说事了。
这倒正合楚云飞的心思,他早注意到丫了,不知道为什么,他见了这么嚣张的人就来气,于是上下打量对方一番,冷笑一声,“你是老板?能做多大主的老板?”
中达公司是葛家三兄弟开的,董事长是葛老二,那才是正主,不过,三兄弟里,凶名最盛的是葛老三,他原本就是先阳一个大混混,这几年又有了点钱,根本不把一般的老百姓放在眼里。
听到这话,葛老三嘴一撇,“对你这样的主,我全能做了主,有什么事你说吧?”
“全能做了主?”楚云飞冷笑一声,转头面向牛局长,“好吧,这话是他说的,麻烦牛局给做个见证。”
“八一路剪刀巷那里,是你们中达在开发吧?”楚云飞故意把声音放得很大,“我有家人在那里住着,就是前两天半夜里被人打了的。”
“哦,那里啊,”葛老三点点头,心下就明白楚云飞的来意了,无非补偿点钱嘛,不是什么大事,这事也值得跑高新区这里来闹腾?
“不错,剪刀巷那里是我们公司开发的,至于你说的有人被打,我没听说,不过,那里的钉子户一直不拆迁,给我们公司造成了很大的损失。”
看着对方在那里滔滔不绝,楚云飞懒得理他,就你丫这混混样,还想冒充生意人?“钉子户很多,我家人只占其一,给你们中达造成损失了么?好吧,有多大的损失?”
“目前我可说不清楚,”葛老三根本懒得扯这些闲话,“到现在为止,怎么也有一、两千万了,不过,既然你认识牛局……”
“你不用说不过了,两千万是吧?那好,就两千万,”楚云飞摆摆手,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冲杨永嘉使个眼色,“去车里拿钱。”
杨永嘉站起身,二话不说,从门口的车里拽出了四个麻袋,一手一个,两次就扛了进来。
“这里就是两千万了,”楚云飞一踹地上的麻袋,冷笑一声,“你喊人来点点吧。”
这就是楚云飞前天去首京的目的,他要把维伦斯家转过来的钱提了现金来办事,不过,就算他提前做了通知,一时间也只筹到了三千多万的现金,倒是还有十来张存折,上面转进去大约两个多亿。
外面两辆车里,放着三千万的现钞,为了拉这点钱,楚云飞专门从首京多雇了一辆面包车的,他那破桑塔根本拉不完,半吨多接近一吨呢。
两千万现金!在场的人全部都傻了眼了,包括葛老三在内,谁也没想到,人家是送钱来了,而且是为所有钉子户买单!
“你这是……”葛老三直觉地感到,有什么事情不对,不过,他也被楚云飞阔绰的出手惊得愣了一下,有钱的人他见过,不过肯这么充冤大头的,那可太少见了!
“点钱吧,今天我叫让我的家人搬走,以后那些钉子户,就不关我家人的事了。”楚云飞刮刮鼻子,神色自若。
“好,小陶,喊人来点钱,”葛老三隐约觉得对方是划出道儿来了,不过,他怎么肯受这样的气?你丫有钱是吧?那我还就收了,有本事你咬我啊,“既然你这么诚心补偿,那我们中达公司也就只好笑纳了。”
说着话,四周围上了一堆中达公司的员工,把看热闹的闲人往后赶赶,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上前,拿把剪刀,剪开了一个麻袋的封口。
“扑通,”里面成捆的百元大钞就滚了出来,散落在袋口,中年人拎起麻袋的一侧,向里望望,冲着葛老三点点头,“没错,里面全是钱。”
全是钱!这视觉效果的冲击太大了,大厅里的人全涌了过来,一时间整个大厅鸦雀无声。
不过,别说中达公司的一帮人在那里,旁边还站了四个警察呢,大家能做的,也只是看一看过过眼瘾而已,谁敢动歪心思?
葛老三的心跳顿时加快了几分,这事怕是麻烦了。
没等他说话呢,牛局长先站起来了,“对了,待会儿市局有个会,我不能再等了,你俩先慢慢谈着。”
楚云飞是什么样的主,牛局长可是知道的,现在别看这家伙这么好说话,待会儿怕是要有大麻烦了,丫做事从不落人口实。
能让楚云飞先付出两千万现金的麻烦,牛局长真的是很想目睹一下的,搞这么多年公安了,这样火爆斗富的场面很少见到。
但是,他毕竟是中达公司喊来的,葛家兄弟对他不薄,从道理上讲,他是不能袖手的,也无法袖手,毕竟,中达公司在他的上面还有人呢。
可现在,楚云飞已经把理占去了,看看,多大的手笔,替所有的钉子户买单!那即将到来的麻烦,牛局长绝对不愿意置身其中,所以,他只能走人了。
他想走,楚云飞可不干了,“牛局等等,还有两句话就完了,你都答应做见证了,这么走,不是太不给我小楚面子了么?”
你算个鸟,要我给你面子,要搁在一年前,没准牛局长还敢这么腹诽一下,可现在看看人家的手笔,想都不敢这么想了。
他转头看看葛老三,迟疑了一下,“那你快点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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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581楼 发表于: 2008-04-06 06:29:42
正文 第三百五十六章 再次登门

“好的,会很快的,”楚云飞神态自若地点点头,掉头冲着葛老三喊了一嗓子,“你脑子有毛病么?收我两千万,不给我打收条?”
葛老三差点没被这句话气得晕过去,要不是楚云飞给他的感觉太不好,估计马上就要炸刺了。
他脸色变了两变,眼睛眯了起来,点点头,“会的,我会给你打收条的,不过,”他的声音在瞬间就高了不少,“老子没点完钱呢,怎么给你打条?”
“你给谁当老子?”楚云飞脸色一变,伸手又是一个耳光,葛老三动作很快,向后一闪,不过,楚云飞出手,谁能躲得开?“啪”地一声脆响,整个大厅都听得到。
葛老三登时就跳了起来,不过,楚云飞没理他,“你的损失谈完了,现在,该谈谈我的损失了。”
葛老三看看牛局长,牛局没什么反应,本来嘛,你要不骂人,怎么会挨打?人家刚才可是没骂你,只是置疑了一下你的智商而已。
“你有种,”葛老三一指楚云飞,“这事咱们没完,好了,先说你的损失吧。”
“你打了我的家人,是跟他们的贪心有关,所以我不打算计较,”楚云飞的话说得异常漂亮,“可我家亲戚去我家住两天,凭什么你砸了我的家?连我妈也敢打?”
说到最后,楚云飞伸手狠狠一拍桌子,玻璃做的茶几如同沙子垒砌的一般,在瞬间化做了一大团粉末,簌簌地落到了地上,只剩下四个金属做的柱腿,提醒着大家,这里,原本是有张玻璃面的。
牛局长真的被吓了一大跳,楚云飞的厉害,他是知道的,不过,厉害到这种程度,那是谁都想不到的,别人说的果然没错,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人!这才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旁边来了三个会计模样的中年妇女,正蹲下身子要数钱呢,被这变故吓得登时就愣在了那里。
周围围观的人也全傻眼了,敢情,那两千万才是前缀,眼下才刚刚进入正题啊!
葛老三这里就更别提了,打碎玻璃,他也会,咬咬牙的话,也敢空手去打,但把玻璃打成碎末,这个……难度就太高了吧?
领导毕竟是领导,在场的人当中,还是牛局长最先反应了过来,轻咳一声,“小葛,你们中达公司,是派人打小楚他母亲了么?”
葛老三最近一直在忙剪刀巷的拆迁工作,他不比他大哥二哥,别的做不了,也只能做做打打杀杀的事。
叶美家的事,根本就是他一手策划的,本来葛大葛二没想着去对付叶美,那只是业主的亲戚,再说,冶金公司里工人多,其中也有俩在先阳叫得上字号的混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葛老三才不管这一套,“什么叫杀鸡给猴看?该打的打,不该打的也打,老大老二你们这胆子是越混越回去了。”
不过眼下,牛局长偏帮的话马上提醒了他,这当口,怎么能认这种黑锅?别说眼前是个狠人,就算是个草民,那也不能认啊,售楼部里这么多客人,公司的形象还得要呢。
“抱歉了,朋友,我们公司从没做过这种事,你有证据么?”
葛老三自觉说得不错,不过看在别人眼里,他前倨后恭的态度,已经说明了问题,这事就算不是他做的,起码,眼下他是害怕了,这点,毋庸置疑。
“呵呵,”楚云飞居然笑了起来,不过那笑容看在别人眼里,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说句实话吧,”他刮了刮鼻子,站起身来,“我也希望你这么说,没做过……呵呵,好得很,你打收条吧,我要出去吃饭了。”
葛老三哪里还敢再打这个收条?听听人家都说了什么——“我也希望你这么说”,虽然语气平淡,听起来话也和善,但实在是他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听到的最可怕的话。
“兄弟,一定是有误会了,”葛老三一点都不怀疑,只要他敢打了这个收条,对方绝对会拍屁股走人,他哪敢让人家就这么走了?
没错,那是两千万,白得的,但相比那未知的恐怖来说,真的是便宜莫贪啊,这样的主甩出来的这样的钱,谁敢收?
“兄弟?”楚云飞冷笑一声,抬手戟指对方,“做我兄弟,下辈子你都不配!有种的现在把条子给我打了,敢做不敢当,你还算个男人么?”
“小楚,”牛局长又站出来和稀泥了,“算了,先去吃饭吧,等等回来,你俩再慢慢商量好了。”
他想的是,等这厮回来后,自己早不见了,至于以后天下大乱,与他也没什么关系了,这事,不是他牛某人能搞得定的,让搞得定的来参与吧。
“牛局说话了,这个面子我肯定要卖了,”楚云飞点点头,再不答话,领了其他三人扬长而去,却是看都不看地上的那两千万一眼。
这份豪气,别说在场围观的众人了,就是葛老三看得都直抽冷气,**,做人不能这么嚣张的吧?
几人吃完饭,回来的时候,门口挂了“暂停营业”的牌子,只许出不许进,大厅里还有一些零散的客人,但很明显人已经不多了。
当然,没人敢拦着他们四个不让进的。
葛老三已经不见了,不过,地上那四个麻袋还在,还保持着他们离开时的样子,那就是说,中达的人没去再数那钞票。
钞票外面,坐了一圈中达的员工在那里,不过,不是售楼部的工作人员,而是穿了制服的保安之类的,头顶的帽子处,缀着两个大字,“中达”。
看来是新调来的人,楚云飞没理他们,大大咧咧向椅子上一坐,“葛老三呢?”
他的话没人敢应,周围的人各忙各的,不过,自从他们进来后,声音就小了很多,眼下他的话一出口,更没人敢大声说话了。
楚云飞冷哼一声,站起来拎着椅子走向大厅中巨大的楼盘模型,那模型制作得自然精密,四米乘五米大小,里面灯光璀璨,视觉效果特别棒,最外面是玻璃罩。
他把椅子放到玻璃面上,沉声说到,“最后问一遍,葛老三呢?”说着,椅子就被他举了起来。
终于有人搭腔了,是那帮新来的保安里面的一个,岁数大约三十左右,胡子拉碴的,面无表情地回应,“葛总说了,他要去调查你说的事,还有,这两千万……”
“你算什么东西?”楚云飞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椅子向旁边一扔,“我只问葛老三去哪了,跟我说两千万长短的,你做得了主?”
那人的眼睛眯了起来,很明显,他生气了,不过,眼下他也只能是就事论事,不敢另生枝节,“葛总说……”
“说个屁说,”楚云飞一动,快捷无比地冲上去就是一个耳光,“大人说话,有你这小人物插嘴的地方么?”
胡子身手不错,见到他的手袭来,居然敢去试图抓,腿也向前一迈,正是个弓箭步的架势。
楚云飞的速度很快,自信不会被他抓了手,不过,见到丫居然敢反抗,他实在是有点“是可忍孰不可忍”的感觉,索性顺势一晃,狠狠地来了一记反手耳光。
打耳光也是有学问的,普通人觉着正手的耳光没有反手的耳光打得狠,其实是个错误的认识,不错,反手耳光可以用上腰力,力道无疑是大了不少。
但正手耳光如果手撮为勺形,角度正确的话,一记耳光再加上空气压缩的震荡,威力是非常大的,至于反手,谁的关节也没倒长着,无法撮成勺形的。
楚云飞不愿意打那样的正手耳光,以他的身手,打死人都是有可能的,不过这厮让他不爽了,索性就是一记反手了,无非是个侮辱人的意思。
这一记耳光,把胡子打得连退四五步,血登时就从嘴角流了出来。
这下胡子真的不干了,他晃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顺手从裤子口袋拎出一把折叠刀打开,“我草你妈,老子跟你拼了!”
他的身份不低,就在他怒吼着掏刀的时候,地上坐着的那帮保安也有人吵吵了起来,“弟兄们,抄家伙上,太鸡八欺负人了。”
这就是内海和先阳的区别,这种自不量力的行为,在内海绝对会被人耻笑,但在先阳,就是衡量一个男人“带不带种”的标准。
带种的男人在哪里都不会很多,不管用什么标准来衡量,不过,这十二三个疑似保安里,居然能跳起七八个来,也实属不易了。
当然,带种不带种是一回事,能不能则是另一回事了,这些勇气可嘉的小伙子,不过就是重演了一下上午的那一幕。
梁东民依旧没有出手,他不但没出手,反而站起了身子,“云飞,你们在这里呆着吧,上班时间快到了,嗯,还要给石头办事,我回去了。”说完同杨永嘉和二灵点个头,掉头走了。
他和楚云飞关系极好,楚云飞还为他受过处分,眼下并不是他不想或者没勇气帮忙,实在是云飞不让他出手,而现在,他存在的意义已经不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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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582楼 发表于: 2008-04-06 06:30:01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七章 中人洪卫

楚云飞请梁东民来,只是想在事情办理之中,不要让警察插手进来,他想把这件事情引到黑道上来解决,用拳头来说理,就这么简单。
而眼下,他的2000万已经送了出手,又有牛局长亲眼目睹,既然天大的理占到了,那么梁东民确实可以消失了,用楚云飞的话来说,那就是“水太深,你就不要掺乎了。”
大凡是玩房地产的,白道背景绝对都是很深厚的,像葛家三兄弟这样,黑白两道都玩得极大的主也不少见。
先阳是楚云飞的老家,但他明白,在这里,那些白道上的主只是忌惮自己而已,要说关系,实在不能说有多深,同中达掐起来,比白道关系,他还是差了一些。
没错,眼下他是挣了点钱,没准比对方还多一些,可中达在先阳经营了若干年,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和有相关既得利益的人铁定是少不了,这种情况下,拼白道等于放弃自己的优势,他自然不愿意这么做。
正如他所愿,没过多久,外面呼啦啦来了有两百多号大汉,葛老三走在最前面,后面有两人跟了进来,外面的人没动,葛老三的意思很明显,那些人是“以防万一”的。
他甫一进门,就吩咐售楼部的员工,“好了,请这些客人改天来吧,今天咱们这里关门办事,要不,晚点来也成。”
说实话,这里现在已经没几个正经客人了,十来个人里还是以那些打算看热闹的闲汉居多,听到这话,又看到外面的那架势,纵然有人不服气,也只能乖乖地脚底抹油走人。
葛老三无视那些在地上东倒西歪的保安们,径直走到楚云飞面前,“你是飞哥?”
楚云飞懒洋洋地对葛三身边一个光头点点头,“洪卫,怎么,你没跟葛老三说清楚?”
光头就是号称先阳大拿的洪卫了,三十开外,左臂上三道极深的刀疤,给人的印象纯粹就是一个杀手,不过他对楚云飞的态度还算和善。
“呵呵,飞哥,就连我都不知道,你叫楚云飞啊,这不老三说话了,我就跟来看看,好了,你俩的事,我不掺乎,做个中人,飞哥给不给这个面子?”
“呵呵,在先阳,可也只有你洪卫做得起我的中人了,”这话正合楚云飞的心思,用黑道手续来解决,自然要按黑道规矩来,“今天冲着你在,我只说事,不闹事。”
看着楚云飞三人没有动地方的意思,洪卫和葛老三也坐了下来,洪卫还笑嘻嘻地冲二灵点点头,“小子,跟着飞哥混上了,有前途啊。”
二灵倒是没有得意忘形,事实上他做人也算讲究,点点头,“飞哥现在是我的老大了,洪卫哥你多担待了。”
葛老三看看楚云飞,眉头一皱,撇撇嘴,“好了,飞哥,这事是我葛三做差了,你说吧,我该怎么补偿?”
眼下都是中达自己的员工了,而且还在渐次地离开,他自然也不用再说什么托辞,来撇清自己了。
“给我上眼药,你算个能人,”楚云飞冷笑着点点头,“现在不说不是你中达的做的啦?有种的一口咬定,别松口啊。”
“飞哥,这事你就别计较了,”中人洪卫说话了,“这点事情,是人都会这么做的,当时牛局在呢,老三怎么能认那个账?”
“那好,我听洪卫的,”楚云飞点点头,不过这话,让中人隐约有点不自在的感觉。“先打条吧?”
“还打什么条?”葛老三连连吃瘪,不过,真的不敢怎么发作,“你说吧,这件事,你想要多少钱?”
“好说,我做事一向公道,”楚云飞左手一伸,张开手掌向对方晃晃,“你敢打我妈,还砸我的家,我要这个数!”
“五千万?”葛老三的眼皮不由自主地跳跳,他自然知道,对方肯赔两千万出来,自然就不会索取得比这个数少,“多了点吧?飞哥,你该知道,现在的房地产公司,有几个不是空架子的?”
楚云飞斜眼看看洪卫,中人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你太小看我了,”他冷笑着摇摇头,“我要的是……五十亿!”
“什么?”葛老三登时就跳了起来,说实话,别说五十亿,就是五亿,中达砸锅卖铁也弄不出这么多来,“你这算是欺负人么?”
“所以我劝你收了那两千万,老子不差那点,”楚云飞懒洋洋地刮刮鼻子,“算是我送你兄弟几个上路的钱,敢动我妈?知道杀我老子的人是怎么死的么?”
“那个……飞哥,”洪卫不得不出头了,他也想到了,飞哥会狮子大张口,不过,也没想到对方会做得这么离谱,“太多了点吧?中达那点家当,我可清楚,能给你凑出四五千个就不瘦了,再多的话,盘子根本就转不动了。”
“是多了点,”楚云飞点点头,接下来脸色一沉,“我根本就没兴趣要他的钱,我要的是人命!”
说这话的时候,他也不再掩饰自己的情绪,脸部的肌肉剧烈地抽搐了,手一指葛老三,“老子给你三天时间,拿了这两千万跑路吧,老子在澳洲混得不好,你可以去那儿。”
这话出口,葛老三登时就傻在那里,这**屏蔽词语**飞哥,太拽了吧?
洪卫也傻了,敢情这飞哥,根本就没有接受调解的心思,人家憋了劲要杀人呢!他心里这个恨啊,没事趟这趟混水做什么?不过眼下,他于情于理,还必须得劝劝。
“飞哥,人在江湖,难免有个眉高眼低的时候,”他谨慎地措辞着,生怕受了那池鱼之祸,“老三这不是不知道么?要是他明知道是你老妈还敢动手的话,我洪卫也放不过他,你就高高手吧。”
“高高手?行啊,洪卫你是中人嘛,”楚云飞再点点头,不过,还没等对方缓过神来,他就从包里拿出一堆存折,“觉得两千万不够?这里还有点,葛三你说还差多少?一个亿?两个亿?老子给得起,欺负人?今天老子欺负定你了!”
说实话,他就算对二姨叶丽有点小小的不满,可不管怎么说,都是一家人,家里的事情,可以关起门慢慢说,外面人欺负家人,他怎么可能不管?
不但母亲被打得脑震荡住进了医院,连那合欢木都被弄得滚落了一地,这是他绝对无法忍受的!
再说了,中达居然嚣张到追到自家打人,可想而知,葛家这几兄弟平时都是怎么做事的了,你们欺负惯人了?好啊,我比你们强,不欺负你都对不起自己了。
看到这堆打开的存折,葛老三马上就傻得不能再傻了,他原本还想着,熬过这一阵,马上就让大哥去找白道的关系来处理这事,实在不行的话,多塞点钱,喊武警来抓人好了,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有那两千万足够了。
这堆存折让他意识到了,人家比中达还有钱呢,是的,中达的盘子不小,全折出去也能有八九个亿的模样,不过,把贷款还还,人情补补,哥三个手上能剩下一两个亿就不错了。
而对方随便就拿几个亿的存折出来,只为出口气,双方这差距可就太大了!
现在的世道,玩白道玩的是什么?就一个字——钱,除了极少极少数的功勋后裔,大家比拼白道的关系,就是以钱做后盾的。
人家玩得起黑道,也有钱,葛老三暗暗无奈地咬着牙,我日,谁说这楚云飞是小生意人来的?比中达的摊子还大了若干倍,这叫小生意么?
洪卫傻了,葛老三也傻了,楚云飞见状,把存折放进包里站起身来,也不提收条了,“三天,我只给你兄弟三个三天的时间。”说完竟视那场外的上百号人为无物,两辆车扬长而去!
最后一句话,又是重重地一击,他重申了,这次的通牒,是对这兄弟三个人发出的,而不仅仅是对着葛老三。
他这么做的道理也很简单,他要收拾的是中达公司,是葛家三兄弟,葛老三,不过是出面接待他的人而已。
他一走,葛老三就跳了起来,“洪卫,你看到了吧?这可不是我不给他面子,人家要灭我家的门呢,这下你总不能看着不管了吧?”
“我能管了个屁,”洪卫翻翻眼皮,他的身家不如葛家兄弟大,不过他旗号响,兄弟多,倒也不把葛家这哥几个放在眼里,大家各混各的而已,要不是一直受着中达的供奉,他直接就拍屁股走人了。
眼下他是摆明立场,坚决不参与,“这只能怪你点儿背,打了人家的阿姨和姨夫也就算了,飞哥他妈也是你动得的?**,他死了一个老爹,丫杀了一千多号人,你打了他妈……日了,你别拉我垫背!”
“洪卫哥,你得帮我出个点子啊,”葛老三真急了,洪卫都不敢掺乎的事,想想就知道有多严重了,“钱不是问题,要不,你帮我找几个炮手吧?”
妈了个逼的,你现在知道叫老子哥了?洪卫心里暗骂一声,“钱不是问题?你要比飞哥有钱,那太好办了,问题是,你有那么多钱么?”
“……没有是吧?没有你还跟我唧歪个屁,想找炮手你自己去找吧,飞哥杀的人里,一半以上是炮手,我可不想去惹他,为你做中人,飞哥已经给了我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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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五十八章 黑暗中的王者

洪卫从来就是翻脸不认人的,葛老三知道这个,所以也不敢计较,这种时候,只能在不伤及颜面的前提下,委婉地解释,“洪卫哥,你也知道,打手我这里不缺,炮手嘛,还真的是没什么可靠的……”
“老三,我不是说你,”洪卫才懒得管丫怎么想的呢,自己不参与才是最主要的,“炮手不炮手的,那都整不住飞哥,你还是老实地跟你家老大老二商量下,才是正理,三天时间可并不长。”
“好像我没商量似的,”葛老三翻下眼皮,不过,还是拿起了手机向大厅一角蹓跶了过去。
五分钟后,他转悠了回来,“等等吧,我家老二马上就过来,老大现在在首京呢,估计……一下子回不来。”
洪卫不想等,但这种情况下,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了,似乎也说不过去,毕竟他从中达这里是弄了不少好处的,再说葛家三兄弟,也算得上是先阳的狠角,终于是爱理不理地点了点头。
楚云飞离开这里,自然是又去看母亲了,想着别人都享受过能量的按摩了,自己的母亲还没有受过自己的孝敬,实在是枉为人子。
不过,这种按摩,糊弄别人还可以,真要对自己的母亲下手,他还真的是有点迟疑,这里面不确定的因素确实还是有的,别过个十年二十年以后,母亲这里出点什么后遗症,可就糟糕了。
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内外有别”了吧?
他在这里迟疑,二灵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飞哥,要不要我出去打听一下葛家兄弟的反应?先阳我的兄弟还是不少的。”
“嗯,好吧,”楚云飞点点头,又想起一事,“这样,永嘉,你跟着二灵出去吧,别让他吃了亏,对了,二灵,帮我放个消息……”
他看了自己的二姨一眼,叶丽在那闭着眼养神,沉吟了一下,“你就跟他们说,谁要想接手中达公司,那就要做好赔本的打算。”
既然葛家兄弟可能跑路,楚云飞自然不可能让他们就那么携带了资金走人,要是有衙内级别的想强取豪夺中达公司,他倒是不在乎,可要是从葛家兄弟手里购买中达,那无疑是“资敌”行为,他不可能不计较的。
叶丽本来是想借这机会捞点实惠的,不过中达伤她实在太狠了,听了这话,她居然也点点头,“葛家那几个真不是东西,云飞你好好教训他们,二姨支持你!”
楚云飞没吭声,他又想到了别的上面,马上又打电话给王通,想让王通在银行里也放放风,虽然丫人微言轻,可银行对这种事情,也是非常敏感的,有风声总比没风声强。
忙完这一切,他又给母亲做了做能量按摩,不过,这总是自己唯一的不可再生的至亲了,他还是放松了点力道,无非多按摩几次而已,不用那么着急的。
说实话,楚云飞实在也算不上个合格的孝子,看到母亲在那里昏昏欲睡了,马上收手走人了,还是把石头留在了那里,“看好你大娘,要是有事给我打电话。”
下楼开了那辆桑塔车,楚云飞跑去找田亮前了,就是那位行长的公子,他想侧面打听一下,中达公司的贷款中,哪些银行是占了大头的。
他这一忙,就又忙到了晚上,又去医院看看母亲,看看叶美恢复得很好,索性喊了石头一起回家。
马上要到停车位了,突然,楚云飞全身汗毛陡然立了起来,不好,有杀气!
他向石头低声打个招呼,“往楼里跑,记得,假装是忘了东西。”
石头登时就愣在了当场,这话的意思,他在瞬间就明白了,不过,飞哥这个要他跑的吩咐,让他有点不能接受,在他看来,飞哥的命比自己的烂命要宝贵多了,眼下飞哥要去涉险,他怎么愿意答应?
“不听话就滚,”楚云飞火了,低声骂道,“五个人,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你别碍事,这点小场面算个屁。”
楚云飞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了,白天时候,他之所以那么咄咄逼人,就是要给葛三一种感觉,无论玩黑道白道,你丫都跑不了!
这就是逼着对方动手玩狠的,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不仅从多个方面向中达施加压力,更是不惜以身为饵,孤身一人在市里东跑西蹿,只差在脸上写了那几个字,“快来吧,我孤立无援”。
只要对方肯行此下策,那中达有再深的背景他都不用怕了,证据确凿,这官司直接打到国家安全局甚至中律委都无所谓,他只担心对方不肯下这种黑手呢。
石头并不知道这些,飞哥的训斥让他非常地委屈,而他不能反对,这个现实让他越发地难受,终于低了头,默不作声地往回小跑,一时竟忘记了应该做点什么动作掩饰一下。
这孩子太嫰了,楚云飞暗暗感叹一下,在眼下,这样的错误并不算什么不可以接受的,而且,石头心里的感受,他也能理解,只是,说起跟他配合的那种默契,怕还是要算成树国和刘宁了。
他伪作踌躇一番,终于迈步向那辆桑塔车走去,车钥匙在他右手的食指上潇洒地做着圆周运动。
虽然已经是接近九点了,但先阳的夏夜,还是比较热闹的,医院的院子内还有三三两两的人在走动。
随着他慢慢向前走动,很明显,那五个人也开始动了,正面没人,左边右边各两个,右后侧一个,彼此间隔着一定的距离,手里都是搭着长长的外套,很明显,管子就藏在那里。
这明显地是典型的先阳式出手方式,先阳是北方城市,人们性子硬又不够开化,没人玩什么狙击之类的,大部分人用的都是土制的家伙。
事实上,在全国大部分地区,炮手杀人,都是这样,直接前后一堵,凑近了乱枪齐发,在瞬间就能把人打成马蜂窝。
像上次刀疤居然能在马路对面的楼顶上安排炮手,那绝对是仰仗了丫手里的精良武器,一般的土制枪,根本不可能有那个精度。
等到五人离他只有十五米左右的时候,迅速地加快了接近的脚步,只是,他也“反应了过来”,四下一看,没命地向前跑去。
“站住!”五人一般追一边喊,同时抛去管子上的衣服,五只黑洞洞的枪口举起,在他身后呈个扇形,乱枪齐发!
只是这五人突然间发现,那家伙忽然如换了个人一般,就在第一枪尚未来得及开的时候,身形骤然加快,而且奇快地向侧面一辆救护车下滚去。
“砰砰”,沉闷的枪声,顿时划破的寂静的夜空,一时间医院内大乱了起来。
五人中,有人很有经验,做个手势,“向车下开枪!”
说话间,就跑到了车底下,有三人不看人,直接就向车底乱射,看来楚云飞的厉害,他们也是知道的。
另两人分头绕过救护车,想在这面堵截。
只是,他们的反应还是太慢了,楚云飞在滚进车下的一瞬间,就从另一面平躺着射了出来,身形如鬼魅一般闪到了另一辆车后。
看到两人自车旁绕过来,楚云飞毫不犹豫地蹿了出去,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其中一人的脖子已经被他重重一掌斩断。
对面那人反应很快,几乎在同时就扣动了扳机,只是这时楚云飞已经藏到了断脖子的身后。
“砰”地一声枪响,这五人从一开始就想避免的错误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这枪正正地打在了断脖子的前胸!
还没等这家伙后悔,断脖子就被楚云飞一掌推得直向开枪者飞了过去,同时右手迅捷无比地夺下了断脖子手中的管子。
这一掌用得力极大,楚云飞本来不想取了断脖子的命,弄个高位截瘫其实就可以了,只是丫随即又挨了一枪,那么索性也就不用留手了。
同室操戈者被断脖子这么一撞,仰面朝天地摔倒在地上,还没等他做出新的反应,黑影自他身边闪过,楚云飞手执枪管,枪托重重击了过去。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楚云飞已经明白过来了,敢绕过来找麻烦的这二位,绝对都是心黑手辣、经验丰富的超级亡命,这个活口,不要也罢!
粗制的枪托过处,脑浆四溅!
他根本顾不上考虑这些,一纵身跳上了那辆救护车的车顶,居高临下就是一枪。
中枪那厮离他实在是太近了,枪口离人的后脑只有一米出头,这种距离下,再垃圾的土枪也偏离不了目标!
这边三人听着对面动静古怪,才要直起身来,已经是轰然一声,又一个同伴栽倒在了旁边。
这一系列动作,快得令人眼花缭乱,几个兔起鹘落之际,五人中已经躺下了三人!
楚云飞本来就是黑暗中的王者,这五位居然敢选择在晚上动手,可见,无知者确实是无畏的。
剩下的两个再傻也知道不妥了,掉头就跑,如此慌乱中,这俩居然知道一左一右分开跑,看在楚云飞眼里,计划到如此详密,实在也算是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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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584楼 发表于: 2008-04-06 06:30:36
正文 第三百五十九章 炮手就缚

楚云飞根本没想到,按照五人事先的计划,如果行动失败,他们对雇主的承诺是枪杀受伤同伴,跑不过的时候再吞枪自杀。
承诺总是很容易的,五人事前也没太把这事当回事,毕竟听起来,这是一件不怎么危险的事,黑夜、偷袭、乱枪齐发,什么样的好汉接得下这样的算计?
虽然有人向他们提醒过,这次要算计的人,非常厉害,要他们小心,不过在这五人看起来,这实在是没有必要的担心。
只要被偷袭的对象身边没有足够的保镖,再厉害的人也不放在他们眼里,乱枪齐发,人的身体能扛得住的话,义和团早把八国联军打跑了!
至于说失败后的收场,这五个人估计也没说什么大话,毕竟,双方如果发生激烈枪战,然后把警察等来的话,大家都是有今天没明日的主,自杀也不失为一种比较痛快的选择,当然,要是杀同伴那就更不在话下了。
只是他们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失败竟然会来得如此猛烈和突然,甚至连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仓促之下,也只有下意识的各自逃命了,分道扬镳竟成了一种必然。
不过,在楚云飞面前,这些反应实在是一点用都没有的,他几乎在同时就追了上去。一脚,就把其中小个子持枪的手踢得脱了臼,枪也飞出了好远,掉头再追那个身形瘦高的家伙。
瘦高的家伙根本连回头看的心思都不敢有,正没命地飞奔呢,只觉后脑如受锤击,打着转就飞了出去。
击晕了这个家伙,楚云飞才看到后脑被枪击的那家伙的核心生命能量腾空而起,这一切发生得多快就可想而知了。
现在的五个人,三死一晕,只有那手臂脱臼加骨折的小个子爬起来还想跑,只是,一切都太太晚了,一只凉冰冰的枪口抵在了他的后脑上,“有种你就跑。”
石头也已经蹿了出来,这家伙长进不少,不知道从哪里弄了副一次性的医用手套戴在手上,把四支枪先收拢了起来,然后不等楚云飞吩咐,就捡了车钥匙,去车里倒腾了一番,“哥,勒色。”
这个“勒色”绝不是粤明省人骂人“垃圾”的那种意思,这是石头、杨永嘉和楚云飞在赣通定好的暗号,不过借用个谐音,混淆别人的视线而已。
“勒”是录音机,“色”是掌中宝摄像机,任是谁也知道,当前情况下,把一切记录下来是非常有必要的,勒色二字,就是说这两样都已经打开了。
楚云飞把手上的脑浆在小个子衣服上胡乱地擦擦,第一时间掏出了手机,拨通了杨永嘉的电话,“你俩分开盯住葛老二和葛老三,防止他们跑路,有情况随时联系。”
看到局面被控制住了,四周的人也逐渐地安静了下来,有人在远处张头张脑地探看:枪战啊,很刺激,非常刺激!
等楚云飞把那唯一清醒的活口拖到自己车旁的时候,居然有三两个看来胆子极大的汉子犹犹豫豫地慢慢凑了过来。
他把人拽到车旁,无非是怕录音效果不好而已,反正录音机的存在是不可能让别人发现的,看到有人如此不知死活地逼近,登时气就来了,抬手向天就是一枪,“妈个逼的,你们想救人是不是?”
“再走一步,老子轰死你们这帮逼养的!”
说话间,他把枪再次上膛,枪管狠戳两下断臂,在那断胳膊痛苦的号叫声中,枪口顶到了这家伙的额头上,“妈个逼的,葛老三给了你们多少钱?”
断胳膊还没来得及说话,楚云飞的手已经扣上了扳机,见此情景,他哪里还敢继续矫情?“是白大头带我们来的,葛老二出了多少钱,我也不知道啊。”
白大头,先阳某矿的矿工出身,是河东省大名鼎鼎的亡命,如果说洪卫只是先阳混混里的大拿,这白大头绝对算是流窜周边几省的穷凶极恶之徒,手上可能的人命怕不有七八条之多,已经被通缉了四五年了,却一直没有被逮捕归案。
哦,原来是葛老二,楚云飞一点头,枪管再捅捅,毫不犹豫地跟进发问,语速极快,“白大头人呢?在哪?”
“刚才绕过去找你的那个瘦子就是,”断胳膊站在那里不住地哆嗦着,“估计被你……”
楚云飞二话不说就打昏了他,事不宜迟,马上又把那个昏迷的家伙弄醒,再次发问,所得口供说明,事实确实如此。
短短三、四分钟,他就弄明白了一切,不再迟疑,马上打了电话给梁东民,“东民,我在省二院遭到枪击,人已经被我制服了,你快喊几个人来。”
“我日,我正他妈要射呢,你丫……”梁东民气喘吁吁地回答,“操,等着我,我在新东方,离你那里不远。”
新东方,楚云飞知道,那是先阳新开的一个歌城,火爆得很,女性从业人员的“素质”比较高些。
想不到,以前出名实在的梁东民,现在也蜕化若斯了,他挂掉手机,无奈地苦笑,到底是人改变了社会,还是社会改造了人呢?
此刻,院中的人越发地多了起来,虽然刚才他那一枪震慑住了别人,但也明白地表示出了没有伤人的意思,于是,在事发现场十来米远处,一众闲人竟然将各个通道堵了个水泄不通。
七八分钟后,梁东民伙同一个二十出头、满脸疙瘩的家伙来到了现场,先阳市的警察不同于内海,一般情况下,能不穿警服是坚决不穿的,所以四周的人并不知道这两人是警察。
楚云飞第一时间把录音带和录像带交给了他,“你走吧,去帮我复制个十来盘,这里我扛着。”
梁东民哪里肯走,低声回答,“910他们比我来得还晚,这事蹊跷,你放心,这是小平,都是二中队的,我的铁哥们,这事交给他办好了,我陪你等着。”
当今“几大铁”里,梁东民和楚云飞“一起扛过枪”,关系那是不用说的,看来这个小平和东民关系也非比寻常,“一起嫖过娼”。
说话间,就又到了三个人,看来都是梁东民喊来的,他选了一个可靠的陪小平去复制带子,剩下两人,在这里开始了简单的调查。
小平离去五分钟,910接警的警察才来,由于举报的是枪击案,来的是旧城区刑警四中队的。
现场的残酷和血腥,让一干刑警们都大为惊讶,更让他们吃惊的,却是楚云飞居然以一人之力,就放翻了五个持枪歹徒,其中,为首的白大头更是脑瓜被砸了个稀烂。
白大头那是什么人?大家都太明白了,河东警方苦苦寻觅三年多,都没有抓获的超级在逃犯,这几年为了围捕他,死了两个警察,重伤一个。
楚云飞的出手如此之重,虽然从表面上和现场收集的信息上来看,一个铁铁的“正当防卫”大概是跑不了的,但这么强大的杀伤力,还是让来的四个刑警不由自主地想给他带上手铐。
幸亏梁东民在场,也认识其中一人,上前大致解释了一下,说是自己的战友,本是特种兵出身的,那人终于卖了他面子,没继续要求拘人。
这里发生的是枪击案,这是非常敏感的东西,虽然旧城区在派出刑警还是派出所员警时颇拖延了一段时间,但四个刑警一到现场,马上就把情况反应了回去。
等到得知白大头被人打死,这下好了,不仅是法医来到现场勘察,连旧城分局的领导都出动了,一时间,竟然来了十几个警察,马上拉起了隔离绳。
叶美早就被折腾醒了,开始还说医院里有嘿涩灰械斗,也不敢出去张望,只能在这里紧张地猜测着,谁知道,没过多久,就有消息灵通的把信息传进了病房:是咱们医院药房里叶美的儿子,被人打了黑枪!
这个消息传进特护病房的时候,传递消息的护士早打听清楚了:叶阿姨的儿子没事,现在医院里,来了一堆警察。
叶美出来的时候,连先阳市电视台的都来了,楚云飞正在被几个警察往车上劝,说是为了保护他不受到可能的报复,必须先回避先阳电视台的人。
这事他本是无可无不可的,毕竟,这样级别的新闻,必定是要受到审核的,难免中达公司会不会继续从中作梗,拍不拍倒也无所谓,只是,那几个警察抓他的手实在抓得太紧了,让他略微有点不爽,“别抓我,要跑我早跑了,你有毛病啊?”
叶美想过来说话,问问儿子情况,却被旁边一个女警察一把推开,“走开走开,没看到这里执行公务么?”
“我是他妈,”叶美身子虚弱,被推个踉跄,才在这里解释,那边楚云飞不干了,气劲陡然发作,三个警察顿时被他抖了开去!
这三个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呢,楚云飞迅疾地冲上前去,一把拎住那女警察的脖领子,差点把她拽离地面,口气异常冰冷,“我妈有病,你敢推我妈?你***是不是想死?”
好死不死的是,先阳电视台的一行人正好冲着这边扛起了摄像机,诶,真的是太让人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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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585楼 发表于: 2008-04-06 06:30:55
正文 第三百六十章 口舌之争

这场事故一折腾,就折腾到了天亮,由于是楚云飞出手,最后把河东省国家安全局的人都惊动了,旧城分局里热闹得一塌糊涂。
在别人眼里,楚云飞的态度不是很好,别的不说,就他揪了那女警察脖领一事,就让很多警察对他产生了不满:那是工作需要,你懂不懂啊?
警察揪别人领子,那大致都是工作需要,不打紧的,可你这小百姓居然敢拽警察的领子,那实在是让众警察在感情上难以接受。
至于他一口咬定这事是中达公司的董事长葛来宝指使的,这红口白牙,虚妄无礼的态度,就更让众人不满了。
葛来宝是谁?河东省著名的民营企业家,所经营的中达集团,更是排名在整个河东省民营企业的十强之列。
更何况,葛总本人还是河东省政协的政协委员,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做出如此离谱的事情来?
当然,这些都是场面上的事,事实上,在场的都明白中达公司到底是个什么样性质的公司,连国家安全局的人,都对此有所耳闻,中达公司人称是“拆迁进度最快”的房地产公司,其间的韵味,谁还品不出来?
连等候在门外的报纸和电视台的记者,都明白这个公司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别说他们敢不敢发表这样的言论,先说说他们有没有资格知道案情进展的程度吧。
兹事体大,旧城分局直接就挂了“闲人免进”的牌子,不管你是有冕还是没冕之王,对不起,我们有制度!
断胳膊在医院接受治疗,所以录口供也分为两拨人,同期进行中,自然,这样的场景,楚云飞是不会有机会旁观的,他只能无聊地坐在处置室里,同国家安全局来的俩人侃大山。
安全局对的是楚云飞,大概是有了这样难得的沟通机会,两人居然都不去旁听案情审理了。
等到楚云飞再次被喊进去的时候,形势急转直下,坐在问讯桌中间的警司态度非常不好,“那两个人都说是在住院部踩了你的脚,然后你辱骂人家,人家才决定报复的,你为什么要把事情引到葛来宝身上?”
楚云飞张张嘴才待解释,孰料那警司又是一段话抛了出来,“我们能理解你所说的事情,剪刀巷的拆迁工作也确实是由中达公司执行的,可你指责别人买凶杀人,有证据没有?还是说,你有什么别的目的?”
这官腔楚云飞一听就火大了,嘴皮顿时阴损起来,“哦,照你这么说,白大头被我了骂了一句就五个人枪击我,你们通缉了人家三年多,怎么才死了两个警察?”
这话听到正在讯问的三个警察耳中,实在是说不出的刺耳,可由于有外单位的人(安全局)在场,还不能计较什么,“是我们在问你,还是你在问我们?你态度老实点!”
“跟我说话,你最好态度老实点!”楚云飞走上前去,一拍桌子,“你是公民,我也是公民,凭什么你对我指手画脚?我守法纳税,你们却把社会治安搞成这个样子,是你的错还是我的错?还要我老实点,亏你有脸说!”
其实与其他同类型的大城市相比,在先阳这个相对闭锁而落后的地方,像“守法纳税”、“公民”什么之类的词,等闲是没什么人理会的,在公检法系统,更是没有什么人重视这些。
不过,以楚云飞成功商人加安全局关注重点这样的双重身份,说出来的话,起码是有了一个可以不买别人账的借口,换句话说就是,大多数时候,说什么样的话,并不是重要的,关键是说话这个人是什么样的身份。
于是,这种在警察眼里近乎于“无理取闹”的话,由于他敏感的身份,也变得成为可以让人接受的理由了,这个认识,让主持讯问的警察郁闷无比。
所以警察们只能以极其正规的方式来问话了,“我再问你一次,你猜测中达公司的相关人员是幕后指使者,有什么证据没有?你知道不知道,诽谤也是一种犯罪行为?”
“是你们要我提供可能的指使者的,”楚云飞听到这里,反倒没了什么火气,他懒洋洋地退坐到椅子上,“我那只是猜测而已,构不成诽谤,你别吓唬我。”
三个警察被他这惫懒态度气得无可奈何,可楚云飞的难听话还没说完呢,“白大头是什么样的人,相信你们比我清楚,如果葛来宝真的涉及了这件事,而你们没有听取我这个当事人的建议……哦,听说渎职也是一种犯罪?”
警察们真真的被眼前这厮激怒了,不过让他们难堪的是,大家都明白,这种层面的争斗,并不是他们这个级别能够完全玩得转的,只能上报领导,等候领导的定夺。
楚云飞才不肯把手里的牌全部亮出来呢,手中的证据,一定要用到刀刃上,达到一击致命效果才好,否则,打蛇不死,后患无穷。
像中达这种性质的公司,能崛起得如此之快,要说葛家兄弟白道上没有强力的保护伞,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这些保护伞能起多大的效果,楚云飞想像不出来,通常情况下,保护伞们不过就是对那些恶行睁只眼闭只眼就足够了,相对于他们那样强权的阶层而言,社会上百分之九十的以上都是弱势群体,反正是无足轻重的。
下午在剪刀巷收集证据的时候,他深刻地认识到了这一点,这年头,虽说不乏想在拆迁中狮子大张口的“钉子户”,可剪刀巷的那些老先阳们,信息也是相当灵通的,得知负责拆迁的是中达公司,大部分人早就放弃了不切实际的奢求。
只是,剪刀巷靠近市中心,这里位置的房子,眼下是将近三千元一平米的,而中达公司规划的拆迁楼,那地段的房子,哪怕再过上一两年,大概也不会超过每平米一千元。
不错,中达公司承诺了,拆一份补二份,拆你一平米,补你两平米,可要能迁回原地的话,哪怕拆一份补一份,那房钱也顶得上拆迁楼三份了,这账是个人就会算。
再说,中达公司还欠着其他地区拆迁户的好几栋拆迁楼呢,剪刀巷原住民的拆迁楼,实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盖得起。
其间,还有其他地区的无家可归者来剪刀巷呼吁,千万不可相信中达公司骗人的谎言,那些人心存极大的怨念,既然上告无门,来这里捣捣乱也是在所难免的。
参看英国“羊吃人”的圈地运动,就不难知道,弱势群体,正是有能力者原始积累时血淋淋的盘中餐。
可现在的楚云飞就不同了,多少也算是混出点名堂,远离了这种档次上的弱势群体,当然,再跟更高阶层的人相比的话,比如说首京的张丰亚之流,毫无疑问,他还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他知道,在眼下这个圈子里,自己的双重身份加起来,应当是个有相当话语权的主,这种情况,就不知道那些贵人们肯不肯出头为难他了。
要是中达公司对他们提供的不仅是日常孝敬,还有相关的股份和利益在其中的话,有人站出来死磕他也是有可能的,这点实在不能不防。
“渎不渎职,你说了不算,”警察们被他的话气得七窍生烟,“对了,案情没定性之前,你不能离开分局,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我只给你们二十四小时,”楚云飞也不是分不清轻重,死了三个人的枪击案,实在已经算得上先阳少有的大案了,这种情况如果他要跳着脚想出门,真的会难免自取其辱呢,“还有,怀疑的人我已经说了,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们三位我可是都记住了。”
“好了,给我安排住的地方吧,我不住小黑屋,要不还是睡小会议室吧,”他站起身来,还不忘记讽刺对方一句,“我真的很奇怪,你们问口供的水平真有那么差劲么?还是说你们真有那么弱智,连踩脚这种借口也会相信?”
这个问题,还真的是有点冤枉这几个警察了,想那活着的两人也明白,左右是跑不脱了,嘴紧一点,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至于说楚云飞为什么能问出口供,那也很简单,旁边有血淋淋的尸体在那里衬托呢,大家都混道上的,自然知道,不老实回答的话,会是什么样的下场,更关键的是,动手的人还会向警方做出合理的解释:凶手抢了枪,还想跑或者反击!
在场的观众虽然不少,但二院院子里的灯光,实在不怎么样,那种情况下,能留下条命已经实属不易了,两个凶手惊吓之下,自然不敢、也没机会动心思去玩花样。
可要警察来问,姑且别说,可能有人受了一些吩咐,既没有突击审讯,问得也不是很卖力,只说警察的问讯方式,就知道了,这年头,苦主没点关系,指望人家刑讯逼供,似乎是有点难度的。
他们最拿手的询问方式,还是疲劳战术和亲情感召,或者再加上一些哄骗的手段,慢慢地磨,可眼下发案时间如此之短,哪里会问出什么真正有价值的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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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586楼 发表于: 2008-04-06 06:31:15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一章 葛老大的口才

第二天,葛老二还是受到了旧城分局的传唤,这是市局领导的意思,这么大的案子,既然当事人做出了一定的猜测,那么该走的程序还是一定要走到的。
反正葛来宝只是个政协委员而已,又不是人大代表,说起来也没那么多忌讳的。
当然,这个过场该怎么走,那就要看办案人员的工作态度了,其间微妙之处甚多,暂时就不一一解释了。
总之,这个程序哪怕让先阳电视台的来拍,旧城分局都是不怕的,是个人就能领会的东西,那还能算微妙么?
事实上,这个程序刚刚走完,旧城分局就接到了市局的通知:这个案子,移交市局办理,这是省厅的意思。
这次,甚至河东省公安厅都被这个案子震惊了,毕竟是白大头伏诛,而医院中的枪战,影响也实在太大了。
楚云飞的运气不错,不少人都能给他作证,他确实是先被枪击,然后才做出的激烈反击,至于说被袭击者毫发无损,而袭击者三人毙命,也掩饰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当时的楚云飞,确实是处于极度危险中的!
当天晚上,在国家安全局的交涉和保证下,楚云飞离开了市公安局,他得到了确切的通知:案子目前定性为正当防卫,所以暂时还他人身自由,至于说结论,只能等省厅的碰头会之后才能做出决断,没准,还要过法院那关呢。
还是在这天晚上,楚云飞在母亲的病房外,居然撞到了葛家老大:葛来财!
葛来财听闻此事,刚从首京赶了回来,由于老二和老三跟楚云飞弄得极其不愉快,只能由他出面,前来探望叶美和叶丽姐妹俩。
以叶美的脾气,本来是绝对不会理睬此人的,只是,昨晚的枪击案,实在是让她心里矛盾异常。
想到眼前这人跟昨天晚上枪击儿子的人是一伙的,叶美恨不得把桌上、床头所有能扔的东西都扔过去,把他K得满头苞才能稍出心头这口恶气:你难道自己没孩子么?人做事不能这么缺德吧?
只是,她年纪已经大了,丈夫也惨遭横死,家里就这么一个儿子,实在是损失不起,想到激怒眼前此人的话,儿子难免会又多受些苦难,没准还有生命危险,这扔东西的手,就实在伸不出来了。
没错,自己的儿子,那是很厉害,也从不吃亏的,但做母亲的,也不能因为这个,就没命地帮儿子树敌吧?
叶丽可没那么多想法,她想的就是,既然外甥那么有名,那么多的人还要看外甥的脸色行事,面对着这负责拆迁的中达的老板,不表示一下愤怒,弄点好处,就实在太说不过去了。
再说,她一家三口都被人打了,俗话说得好:冤有头债有主,面对着正主,她不发发飙,倒是正经的怪事了。
想到这里,她先滔滔不绝地开骂了。
葛老大根本没跟她废话的心思,眉头一皱,随即又展颜一笑,“好了,叶丽是吧?我给你家两百万,你儿子陈小军去我们中达上班,月薪两千,行不行?”
叶丽直接就被这回答堵得半天说不出话来,等她反应到,其实自己还可以继续狮子大张嘴的时候,葛老大已经开始问候叶美了。
对着叶美,他可不敢是这样的态度了,起码是要慎重很多的,他只能连哄带骗,求叶美跟楚云飞说一声,大家彼此罢手,什么都好说。
说着说着,叶美的后遗症又发作了,原因无他,脑震荡的患者,是需要静养的,被这么一通搅和,她又趴到床边,开始呕吐了。
石头赶紧跑上前去,拽出了痰盂,随即站起身来,手指向门口一指,言语间不带任何表情,“你滚,不滚我现在就弄死你!”
葛老大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边还有两壮汉呢,石头这话一出口,那俩壮汉齐齐一哼,虽然没说什么,但不屑之意表现得非常明显。
石头本来就不是个喜欢说话的人,听到这两声,脸上的肌肉登时就僵硬了起来,纵横的刀疤顿时显得那么清晰,清亮的眼神也逐渐变得开始炽热了起来。
随后,他一步步慢慢向葛老大逼去,手撩起衬衣,向腰间摸去,那把哥哥给他的刀,他一直都带在身上的,纵然是这样炎热的夏天,也不例外。
那俩壮汉刚要上前,葛老大摇摇头,“算了,我们走。”他不傻,现在是他求别人呢,如果再引发冲突,那还不如不来呢。
不过,纵然有这样的理由,石头的眼神还是给了三个大男人太多的震撼,那是怎样的一种决绝和疯狂?这种表情,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孩子身上?还有,这孩子的腰里,别着什么呢?
甫出病房门,葛老大看看身边的两个跟班,彼此都在对方的眼中发现了一丝不安和恐惧,这个飞哥,派个伺候病人的少年都拽成这样,手里还有什么人没拿出手?
就在这个时候,楚云飞出现在了走廊的一侧。
他一眼就认出了葛老大,葛家三兄弟长得极像,他虽不能确定眼前这位是老大还是老二,但毫无疑问,是其中之一。
想到这里,他无视对方的眼神,也顾不得住院部大楼“禁止喧哗”的禁令,在走廊就大喊了一声,“石头,有什么事没有?”
对方不可能在医院的特护病房生事,毕竟人来人往的太多了,而且绝对不乏那种有些身份的,可事关母亲的安危,由不得他不紧张。
石头的反应真的是快捷异常,他这边的话音才落,少年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病房门口,冲着他摇摇头,意思是一切正常。
正常就好,他放下担心,气势外放,昂然向三人走去。
那两个跟班并不是武者,楚云飞能肯定这点,除非,这两人能高明得把气势内敛到连他都看不出的地步,不过,这世界上真有这种人么?他绝对不相信。
气势这个东西,确实是很微妙的,它不同于外气,不是武者,一般感觉不到这个东西的存在,不过外放气势者,真的执意想表达一些情绪的话,普通人还真能感觉出点不一样的东西。
这种感觉,大概就是玄幻小说里写的“龙威”或者“威压”之类的东西,当然,要说是“王者之气”就过了,这东西只能表现出咄咄逼人的味道,跟亲和力无关。
就这么走到三人面前,楚云飞也懒得计较面前的是葛老几,低低地说了一声,“给我听好了,敢再动我家人一根毫毛,我杀你们所有人的全家。”
所有人,那就不只是葛家三兄弟了,还包括了那些参与者。
俩跟班被他的气势压得先心存了三分胆怯,想想正主到了不由得又矮两分,再听到这话,居然兴不起什么抵抗的念头,刚才同石头对峙的嚣张劲,早飞到了爪哇国,再也看不到了。
葛老大还好点,抬手一拱,“这就是楚总了吧?我是葛来财,幸会了。”
楚云飞眉头一皱,点点头,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们兄弟只剩下两天了,抓紧时间吧。”说完更不解释,抬脚就要走人。
葛老大怎么肯放弃这样的机会?又是勉力一笑,“楚总,我可是一直听说,你是个讲究人来的。”
好吧,算你成功了,楚云飞暗叹一声,说实话,虚名确实累人,他本不是个迂腐的人,从不自矜高尚正直,也不怕人说他无耻阴险,但他自认做事也算有两个原则,那就是他从来都是肯负责任的,而且行事讲究。
如今“讲究”这一品德被人质疑,他就难免要有所不忿了,纵然明知道,这不过是个话引子,可自问一下,顺着说下去,也未必就能让对方得了便宜,于是冷冷地一笑,“你觉得,你葛家三兄弟,有资格跟我说讲究么?”
“每个人的追求都是不同的,你追求的是讲究,我们兄弟追求的是痛快和嚣张,”葛老大的话,说得还真像那么回事,起码,听起来像是一个肯做些思考的主。
更难得的是,这人说话还真的是很直,“所以在这点上,你可以看不惯,但没必要因为这个来指责我们兄弟。”
“你不用废话了,”楚云飞终于站定了身子,顺手刮刮鼻子,“说吧,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认为,你跟我们老三提出的那个条件,在数额上有点不合理,”葛老大居然越说越来劲了,“既然大家都说你是讲究人,所以我就找你来商量这事了。”
哦,这个啊,我自然知道不合理,不过,这话都是由着我说呢,价钱自然也由我定,楚云飞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哦,你可以继续说,只要你认为你的理由能说服我。”
“大家都知道,飞哥是河东第一条好汉,你为了报父仇远上巴基斯坦,杀了一千多人,这话属实吧?”
楚云飞懒洋洋地叹口气,“你要是跟我说这个,那就算了,我累了一天了,你们也要养足精神跑路呢,两天以后再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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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587楼 发表于: 2008-04-06 06:32:22
正文 第三百六十二章 白道势力

“再给我两分钟,两分钟好吧?”现在的葛老大,颇有点推销员的味道了,他抬起手上价值六十余万的公爵表,指指表针,“现在是十二分二十秒,到十四分二十秒,你觉得我说得没道理的话,我走人。”
楚云飞冷眼看着他,眼中居然流露出了一丝嘲弄,难得啊,嚣张如你这葛家三兄弟,也有这么尴尬地求人的时候?
“在现在的中国,死个人,嗯,就当车祸吧,死一个普通老百姓,肇事者最多赔二十万就够了吧?就算飞机失事,人要不加买保险的话,也超不过这个数。”葛老大好涵养,好风度,时间如此紧迫,居然说起话来都进退有据。
只是,这哥三个,长得确实微微难看了些。
“那以你杀的那1000个人来算,不过也就值两个亿而已,”葛老大居然又顿了一顿,似乎是在强调这个数字,又似乎是在等楚云飞接受这个数字,而且还加了句无关紧要的话,“咱都是中国人,怎么也不能觉得巴基斯坦人比咱们还值钱,是吧?”
楚云飞依旧没有吭声,不过眉头开始皱了起来,他已经猜到对方要说什么了。
“你看,你父亲不幸遇难,你不过也是收了价值两亿的人命而已……就算一千五百人,三亿好了,飞哥,你母亲这次,不过是被我们中达的人误伤,你就要五十亿的赔偿,这个数字是不是有点离谱了?”
“无论如何,中度脑震荡,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哪怕打个三折,一个亿也就够了……再说,我们这点小身家,不怕飞哥你笑话,五十亿,就算十个中达也拿不出来。”
“哦,”楚云飞点点头,冷笑一声,“这么来说,你家老二昨天找炮手来找我的麻烦,也是我咎由自取了?”
“不是那样,”葛老大看到成功地挽留住了对方,态度也不卑不亢起来,至于楚云飞说的话,他并没有否认,“事实上,飞哥你昨晚的表现,才说明了,你是值得我兄弟心甘情愿地拿钱出来的强人,毕竟,中达虽然小,可也要考虑方方面面的反应。”
这人……其实可以一交,楚云飞登时就是这个反应,原因无他,说话够赤裸也够坦承,而且,身上还有北方汉子的直白和爽快,也不掩饰那赤裸裸的势利。
他喜欢跟这种人打交道,真小人,远远要比伪君子好对付得多。
只是,葛家三兄弟,还是低估了楚云飞的草根情结,他出身平凡倒还不是最主要的,最关键的,还是小时候看的书实在太多了,在传统文化的熏陶下,“惩恶扬善、锄强扶弱”的概念,深深地藏进了他思想的深处。
想他甫进鸿飞公司,就会因为类似的事情同谢娴争辩,他内心深处草根意识的浓重,就可见一斑了。
至于说他肯轻轻地放过买凶杀他欧阳海波,那更是强烈的草根意识在作怪,当然,说他自信得过头也是可以的。
总之,惹了他兄弟或者母亲的,必须死,要是惹的是他本人,只要对方有足够的理由,又能拿出足够的歉意的话,放人一马却也是不难。
反正,能真正对他构成威胁的人,并不多。
“哦,那是你们的考虑,”楚云飞对这样的回答,只能强作不满了,反正他目前算是在强势上,“我不认为,我需要考虑你们的反应,就像你们没有必要考虑那些钉子户的反应一样,我比你强,比你们三个加起来都强,这就够了。”
说完,他作势就要离开,谁料那葛老大再次辩解,“可不管怎么说,你开始就要五十亿,那不是阴人么?所以我们兄弟,有这样的反应,你也应该理解不是?万事都要讲个先后顺序的吧?”
“再说,我们完全没有考虑钉子户的反应么?那样的话,叶丽早就让我们的推土机推成两瓣了!”
“强词夺理,”楚云飞可不喜欢这个借口,索性就借机发作了,他用手一指对方,“你那是考虑钉子户的反应么?你要考虑政府的反应才是真的。”
“你们兄弟真要那么带种,也好说,价钱我可以让让,”他左右是不肯让对方如愿了,你们要面子,我的面子就不重要么?
“钱我给你让到一亿,前提是……明天白天,你们中达派推土机去剪刀巷,当场推死十个人就行,你敢不敢答应?”
葛老大真被他的逻辑搞得愣住了,寻思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一时不慎,胡说了一句,马上就被人家拿来做把柄了。
推死个把,那还好说,如果说推死十个,中达公司也不用在先阳开了,直接关门好了,三兄弟里也铁铁地会有人蹲大狱了……不过,如果找个肯出手的替死鬼,再找个酒后操作的借口,是不是也可以考虑一下呢?
只是,人是活物,就算是只鸡,没圈起来的时候还知道跑呢,趁人不备,推死一两个人是容易的,可要推死十个,是不是难了点?
看着葛老大居然真的皱着眉头开始考虑了,楚云飞心里的恶感越发地严重起来,索性一甩手就离开,“屁大的事都做不了主,还说什么说?”
这次,他是彻底把谈判的大门关上了,大家卯着干吧,说到底,就是谁把谁整死才能算完。
他不知道的是,其实葛老大并不像所表现的那么磊落,看着他走进病房,葛老大长叹一声,“唉,看老二这事做的,有点钱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先礼后兵啊,这都不明白?”
对两个凶手的讯问,还在继续,楚云飞也收到了公安局的通知:在这件事没有得出确切的结论前,他不能离开先阳,而且要每天到公安局报到。
这个程序,楚云飞也熟悉,这样做,目的同“滚大板”有点类似,主要是限制那些有暴力倾向的人四处流动,好方便把他们羁縻在原籍或者户口所在地,不给社会造成什么严重影响。
当然,从另一个角度讲,在办理那些未了结的案子时,也方便随时取证或者采取相应措施。
其实,这样的规定,通常执行得都不会很严格,以楚云飞所知道的,有不少混混接到这样的通知时,才会跑路。
至于说违背这样规定的后果,倒也没多么严重,无非跑路一段时间,回来以后多少上点贡就好了,风头总是会过去的,除了相关人等,没人愿意那么认真地得罪人,警察也不例外。
不过,他知道的例子,大多都是分局以下级别的,这市局级别的通知,倒还真不知道有什么先例没有,只是,反正有国家安全局作保,真的发生什么大变故的话,他也会毫不迟疑地溜号。
闲来无事,他这两天除了去市局点下卯,就是去中达的各个点转悠,期限马上就到了,他倒要看看,这中达公司的三兄弟,打算不打算转移资产和跑路。
令他奇怪的是,不但中达公司还在照常经营,葛家三兄弟也没有动身的迹象,这个发现,又让他提高不少警惕。
在第三天傍晚时分,他终于知道了葛家兄弟最后的杀手锏是什么,先阳市政府的秘书长,打了电话给他,要跟他见个面。
秘书长的官气十足,刻意表现出来的亲近,并不能掩饰骨子里的那种傲慢,“中达公司,是省里和市里大力扶持的民营企业样板,你也是生意人,应该知道,做生意和气生财才是正理。”
秘书长并没有提及两家的恩怨,做官做到这个地步,是绝对不会轻易地授人以柄的。
出面的,是秘书长,这就意味着,中达背后的人,来头绝对不小,或者说,他们在这几天里,抱到了一棵大树。
更要命的是,秘书长居然随口提了一句,现在的河东省国家安全局局长,年龄已经到了,该下了。
楚云飞知道,虽然国家安全局的独立性比较强,但严格说起来,起码在河东省这里,一把手的位置,通常是由省里自行决定的,并不存在上级国家安全部门指派一说。
这话,不啻就是一种威胁了,秘书长想来早就调查清楚了,这个刺头的软肋在那里。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楚云飞无言地笑笑,昂然走出了市政府大院,还好,这并不是他意料中最坏的结果。
至于说中达那里该怎么办,楚云飞早就做好了准备:你们厉害?你们能找人来压我?哼,这次不把事情玩大,那都对不起你们了,真要惹火了我,信不信我能拉个把两个副省长下马?
当然,他自然也不会愚蠢到直接无视秘书长的意见,不就是{奇.书。网}不同中达公司正面冲突么?那实在太简单了,不冲突就不冲突!
从市政府出来,他先给杨土豆打了一个电话,要他帮忙同智鸿说说情,顺便再帮他物色几个能放得下架子的武林高手,他的母亲在先阳被奸商毒打了,他要报复!
“这口气,我一定要出,肯帮忙的人,我小楚必有报答!”
第二天一大早,楚云飞就开着他的桑塔车,出现在了那家被他扔了两千万进去的售楼部。
他甫一进去,那里就是一阵鸡飞狗跳,众多的员工对此人印象实在是太深了,煞星临头,怎么会不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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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588楼 发表于: 2008-04-06 06:32:45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三章 风水有问题?

但楚云飞根本没理会他们,直接找个椅子坐了下来,掣出了水杯,摆在桌上,看样子,竟然是要在这里长呆了。
长呆就长呆吧,反正店门一开,来的都是客,只要他不惹事,那些中达的员工才不肯去轻易招惹他呢,至于说跑过来问他想买什么户型的房子?那还是……要不你去问吧。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坐在那里打开一张新买的报纸,慢条斯理地看了起来。
既然他没什么作为,这紧张的气氛,逐渐就淡了下来,时间一长,中达的员工也就各自沉浸在自己的工作中,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了,不过,他坐的这一片,却是没人敢过来走动。
中达的员工,素质还是满高的,或者说,这售楼部职员的素质确实很高,一张张的嘴,简直是骗死人不偿命。
当然,只有哄的能力,自然是不够的,销售的艺术,那也是要掌握的,这不,一个二十出头的售楼小姐正在向她的客户解释着,“哦,你要今天不想签,那也无所飞库手打谓,不过,这种C户型的房子,只有两套了,昨天有人交了订金订了一套,还说要我们把另一套也留着。”
“这个户型确实非常热,要不你看看其他户型吧?你现在不签,别人签了,我们是不可能为你保留的,先签的先得,我们只认合同。”
这客户是一对三十多岁的夫妇,那妻子模样的直接就被忽悠得着急了,“算了,皮皮,咱们也别等了,反正是个签,今天签明天签还不一样?”
这种伎俩,谁都明白,不过落到自己身上,情报不充分的话,换给谁也是要着急的。
男人嘀咕了两句,终于伸手接过了合同,拿了笔过来,向纸上写去。
就在他刚落笔的一瞬间,只听得他闷哼一声,慢慢从椅子上滑了下来,脸色变得刷白。
做妻子的赶紧上前扶着老公,“怎么回事?哪儿难受?”
“没什么,”做丈夫的摇摇头,“突然觉得全身发凉,全身都疼。”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没事,”做丈夫并没有忘记来的目的,又抓起了掉落的签字笔,“先把合同签了吧……奇怪,以前没有过这毛病啊。”
很不幸,就在他感觉恢复得差不多的时候,才要下笔继续写这个合同的时候,又是一声闷哼,身子再次软了下来。
做妻子的真的着急了,“走吧,先去医院看看,这合同等等再说吧。”
做丈夫的却是不肯就这么罢休,开什么玩笑,就剩下一套房子了,别去医院这一阵功夫,被别人签了合同吧?
他坚决地摇摇头,“先把合同签了,要不,小姑娘你帮我写吧?”
那售楼小姐正不动声色地心里着急呢,看到这样的架势,略微迟疑了一下,才微笑着点点头,“好吧,客人的要求,就是我们的服务指南,不过……最后的签名,我是不能代劳了。”
事实证明,这个售楼小姐说的话,有些大了,她不仅是不能代劳签名,甚至,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帮客户去写那个合同。
她拿了女士的身份证,坐在桌旁,提起笔来,刚说要写,居然……也发出了一声娇哼,身子软绵绵地向地上栽去。
还好,一个男员工正好带了客户去看样板房,路过这里,顺手扶了她一把,“小齐,你没事吧?”
“没事,”小齐定定神,晃晃脑袋,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奇怪,刚才我怎么也觉得一阵冰凉和疼痛呢?”
她不解地看看手里的签字笔,沉吟一下,向那男员工伸出了洁白的小手,“把你的签字笔借我用用。”
可问题并不是出在签字笔身上,小齐纵然换了笔,在笔尖挨到合同的时候,她还是再次品味到了那种难忘的滋味。
这下小齐更奇怪了,事关她的销售提成,她休息片刻,等缓过神来的时候,看看手里的合同,再看看桌子,琢磨着,是不是该换个地方呢?
换地方也不行,她根本不用试了,离她不远处,一个客户在要提笔写合同的时候,也发出了一声闷哼,身子向地面栽去。
这根本就不是个别现象!
那对夫妇却是不肯再等了,站起身走人了,女人嘴里还在嘀咕,“这地方怎么这么邪门?要不咱们先去医院看看,然后再仔细考虑考虑吧。”
他俩身后,欲哭无泪的小齐在那里呆呆地站着。
确实不是个别现象,没过半小时,又一名客户在即将签合同的时候,遭到了这样的厄运。
这下,售楼部所有的员工都紧张了起来,大厅里喧喧嚷嚷,大部分的客户并没有注意到这种现象,可中达的员工彼此间传递信息是十分便捷的,这个信息在短短几分钟就传了开去。
这种怪异的现象,让员工们十分地不解,当下,就有人悄悄提出,是不是样板房里,用了不合格的石材或者是油漆什么的,装修造成了污染?
可按理说,也不应该呀,样板房装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没道理在今天突然爆发啊,而且,总不能说,这个污染只在签合同的时候发挥作用吧?
已经隐约有人想到了,这个古怪,难保就出在正在看报纸的那位身上,不过,人家坐在那里安静地看着报纸,谁还敢贸然上去,招惹那个人王?
事实上,想到这点的人绝对不在少数,只是,没人有胆子提出来,老板早就吩咐了,这人能不招惹,千万别招惹,否则,等待犯错员工的,绝对不是开除那么简单的事。
再说了,人家坐在那里,什么都没做,就去怀疑人家,证据呢?有什么证据没有?
终于有那聪明人想到了其中的蹊跷,一个小个子男员工低声地向主任汇报,“别人有人偷偷地带进来什么有毒、或者有辐射的东西了吧?要不,咱们找环保局的来检测一下?”
这个“有人”一词,大家都明白所指的是谁,可谁也不敢把话挑明,那主任皱着眉头考虑半天,“算,我去给老板打电话吧,环保局的……那也得找关系来检测,传出去的话,咱这楼还怎么卖?”
看着主任离开的背影,聚在一起的几名员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心里都明白:人家要是带进什么东西来,发作的,也不会这么及时吧,应该是另有隐情才对。
说话间,来看房子的人就多了起来,然后过不多久,闷哼声接二连三地响起,最夸张的时候,几乎有三个客户同时哼了起来。
这下,众多的客户就算是傻子,也明白有事情发生了,大厅里马上变得喧嚣异常,大家一致要求中达公司,对这异常现象的发生做个解释。
“哼,看来,这房子的风水,果然是太差劲了!”就在这种热闹声中,大家居然听到了一个并不算高的、比较尖锐的声音。
众人回头望去,才发现,是一张报纸后传出了这样的声音,持报纸的人根本看不到大厅的任何情况,却好像对这里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
中达的员工再次相互看看,眼中居然都有一种恍然大悟或者说如释重负的感觉,看来,这古怪果然出在这个叫楚云飞的人身上。
说完这话,楚云飞把报纸收了起来,正反翻着再看看,似乎在检查是不是有漏看了的内容,摆弄片刻,终于站起身,端起水杯,施施然向门外走去。
就这阵工夫,已经有四五个客户凑了上去,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大致的意思就是:兄弟,你怎么知道,这房子的风水不好,这里面到底有点什么说法?
楚云飞的态度很和蔼,微微笑了一下,“呵呵,诸位,我也是听人说的,现在万事都要讲个科学,这东西属于迷信……大家随便听听就完了,何必那么认真?”
他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搪塞那些客户是足够了,毕竟大家都是明白人,在别人地头上说三道四,那不是找不自在么?
可中达的员工却大多被气了个半死,再看他又向门口走去,一个个子略微高点的男员工张嘴就想说点什么,却被身边的那位风韵犹存的副主任一把按住了嘴巴,“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男员工挣脱开副主任的手,低声解释,“环保局的人马上就要来了啊,现在放他走了,到时候,万一什么都查不出来怎么办?”
“那是老板操心的事,”副主任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们能做的,就只有观察,实在不行,咱们不能找个环保局的人长期在这里呆着么?你以为天底下就你聪明?”
果然,这厮绝对不算个聪明人,楚云飞离开了,中达公司的人都能亲眼看到他上了那辆桑塔车,可大厅里,这种异常现象还在继续发生着。
没错,那姓楚的没离开,反而在车里又翻出了份报纸看了起来,但人家的车离着大厅五十米都不止,中间还隔了车窗和售楼部的门墙,这样的异常,不能再解释为是人家做的了吧?
人做事,总是要讲点逻辑才好的嘛。
事实上,这种异常根本解释不出毛病发生在什么地方,有中达公司的员工,把桌子搬到了离桑塔车足有九十米远的样板房内,又多隔了几道墙,但遗憾的是,合同还是签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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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589楼 发表于: 2008-04-06 06:33:03
正文 第三百六十四章 被动应对

环保局的人,来得比想象中的还要快一些,大约十点半左右,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就开了过来,车门上面居然打得有字——先阳市环保局。
车上下来两个人,一个司机模样的,手里拎个好大的箱子,而另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手里也拎着一个不小的箱子。
看来这中达公司,果然是骄横惯了,楚云飞折叠一下手中的报纸,轻喟一声,像环保局这种单位,上门检测什么东西的时候,有自己拎设备的么?怕是对方会求着来拎呢。
售楼部的人盼星星盼月亮一般地盼来了救兵,门口的女接待员率先看到了这两人,忙不迭地拉开了玻璃大门。
就在两人拾阶而上,即将踏入大门的时候,古怪的事再次发生了,两人同时闷哼一声,身子软倒,手中的工具箱也重重地砸到了地上,“砰砰”两声接连响起。
门内马上涌出了三四个男员工,拎起箱子就想向内走,怎奈,又是接连两声,那俩箱子再次落到了门前的地上,两名员工摔倒。
这事就越发地显得不寻常了起来,众人惊愕地面面相觑。
楚云飞在车里“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声音极大,引得中达的员工纷纷下意识地扭头看了过来,待意识到不妥后,又纷纷忙不迭转头。
“别把东西摔坏了吧?盖革计数器,那玩意儿很贵呢,”楚云飞一边笑,一边嘲讽着对方,实在是嚣张得有些离谱了。
盖革计数器,那是用来测量辐射的,稍微差不多点的,就要十来万元呢,他也不过是随便猜测一下而已。
一个员工脑瓜机灵点,抬脚一踹,因为门口已经铺了光滑的地板砖通向门内,一个箱子“吱”地滑了进去。
他还想抬腿踢另一个,楚云飞不干了,这么不给我面子?
他运足力道猛地一吸,那员工登时软倒,竟然直接昏了过去。
还好,周围全是中达的员工,昏迷的那位应该不会晕倒在地,因为,周围的人纷纷把手伸了出来。
应该是一回事,可事实却是另一回飞库手打事,那三位才说托住了自己的同事,没料想,三人齐齐一哼,手一软,不只那个员工栽倒在地面上,这三位的身子也开始打晃了。
想着自己这么欺负喽罗来泄愤,多少有点失身份,道义上也略微站不住脚,楚云飞终于停止了小动作,仅仅是大声感叹了一下,“唉,风水啊风水~”
接下来的混乱和无序,那就不用再提了,楚云飞虽说回国一年多了,也常感叹身子娇贵了起来,可到底是不是变得娇气了,怕是他本人才明白。
别的不说,他为了出这口怨气,中午都没有去吃饭,一直守在那里,一整天下来,这个售楼部一个合同都没签成功。
等到将近六点的时候,葛老三又出现,他恨恨地走到桑塔车前,“楚总,你这是执意跟我们兄弟三个过意不去了?”
“我真的很佩服你,”楚云飞神色古怪地看着他,脸上似笑非笑,不过那副欠揍的神情,怎么也牵扯不到“佩服”二字,“居然还敢在我面前出现,看来,你是认定我不敢出手对付你们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坏人买卖,这事做得可不地道,”看来,葛老三是从他家老大那里取了点什么经回来,说话时竟然是异常地讲究,不过,丫那副嚣张的样养成已久,却是一时转变不过来的,所以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多少给人点怪异的感觉。
“得饶人处且饶人,你那两千万,我已经把存折给你妈拿过去了,赔偿的事,咱们也可以慢慢地说,莫非,你真的想拼个你死我活不成?”
时限已过,葛家三兄弟因为没受到任何的威胁,自然就感觉到了楚云飞对秘书长的忌惮,所以葛老三的话里,又多少带出了点威胁的意思。
“你们兄弟三个都会死的,但我肯定是活的,”楚云飞脸上笑意涌现,看不出一丝的杀机,“你们还可以再找炮手的,或者说,通过白道给我找点麻烦,我真的很害怕呢。”
“好了飞哥,你说点实际的吧,”葛老三自然知道对方在调侃自己,不过,要是这厮连白道都不怕的话,为什么现在表现得束手束脚呢?
“你到底想要点什么?开个价好了,不过,我希望你提的东西,能够现实点。”
他自然想不到,楚云飞巴不得事情再搞大一点呢,到时候一勺烩的时候,都不知道有多少助纣为虐的家伙会跟着一起倒霉呢。
“我要的其实不多,”楚云飞脸上的笑意,终于逐渐地消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森森寒意,“我只想要你兄弟三个,亲眼看着你们的基业被毁,你们的公司破产,然后,咱们再慢慢玩儿,坏人买卖的事,我很少做,但对你们三个来说,例外!”
“你应该感到很荣幸的,不是么?”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青紫的葛老三已经掉头而去了。
时也运也!楚云飞望着他的背影,禁不住有点感叹,这事发展到眼下,并不能全部怪他肆意挑事。
就以他手上那十几盘录音带和录像带为例,本就足以把葛老二弄得永不超升了,可有了那秘书长的招呼,这事反而是有些做不得了。
朝中有人,必定好做官,过早地把底牌掀开,除了让对方准备得更充裕,甚至提前寻找相应的替死鬼之外,大概不会给楚云飞带来任何的好处。
事情弄大的话,还真就好办了,楚云飞并不缺乏上达天听的门路,他缺少的是理由,像汉视一台以国家电视台的威望,“热点访谈”栏目的杀伤力未必能波及一个行政县这样的笑话,并不是特别罕见,他没有资格浪费这样的机会。
遗憾的是,苍天偏偏喜欢捉弄人,当楚云飞准备好了跟中达公司的靠山相斗的时候,反而偏偏没人肯出这个头了。
第二天一大早,当楚云飞再次赶到这家售楼部的时候,愕然地发现,便道上,昨天他停车的停车带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刚刚耸立起的施工隔离栏,过人可以,停车却肯定不行!
这是一种消极的反抗,中达的意思表达得很明显:你不是想在这里看热闹,玩花招么?对不起,我不给你留车位了!
这样的举措,想来也是中达公司不得已而为之的行为,毕竟效果在那里摆着呢,不但楚云飞不能在这里停车了,很多来看房或者购房的客户,也不能停车了,肯定是会给中达公司造成一定的损失的。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上讲,效果想来也是很明显的,楚云飞一点都不怀疑,如果他想把车停在自行车道上,或者说他弃车不开,再度进入售楼部捣乱的话,人家肯定是会有相应的应对措施的。
对不起,我还偏偏不按你设计方案走,楚云飞暗骂一声,驾车离开。
他行事本来就是不拘常理的,对方摆明了要刁难他,他才懒得去配合,去做那反面教材或者说笑料。
“另出蹊径”才是他做事的习惯!
反正这事做起来,是很简单的,他直接把车停到了很远的一家停车场里,然后就在与售楼部仅一墙之隔的宾馆里订了一个房间,一溜烟地跑了进去!
既然两家是邻居,相隔就不可能远,自然在他生命能量的操控范围内,在房间里,他一边打坐,一边观察着隔壁的一举一动,他不知道,虽然昨天他变相地向葛老三承认了,当天一整天的古怪就出在他身上,可葛老三又怎么肯轻易地相信?
世界上聪明人是很多的,昨天在他走后,售楼部本来已经关了的门,被人再次打开,人家要实验的就是:如果那个煞星不在,这种诡异的情景会不会再出现?
实验的结果证明,飞哥并没有说谎,那种古怪的现象,随着飞哥的消失,也不再出现。
做过实验之后,葛老三居然马上想到了些对策,那就是:动用种种关系,务必把此人架离现场,要不这么折腾下去,生意实在是没办法做了。
售楼部里面的大厅,他们是弄个一个横幅准备着随时打出来,“无意购房者请慎入”,同时,又约了两个相处得不错的警察,穿了便衣在里面逗留,好在有意外发生的时候强行出头劝解。
至于说把那厮的停车位封闭的主意,却是众人集思广益得出来的结论,只要楚云飞敢把车停在自行车道上,自然会有交警来通知他离开。
当然,这么做有点憋屈,也有点被动,可这绝对是一个不为己甚的信号,也是无奈之举。
葛家三兄弟并不想把楚云飞逼到采用极端手段的地步,除了在秘书长这一点上,其他方面,无论黑道白道黄道什么的,三兄弟都是稳居下风,自然是要以和为贵。
至于说秘书长那里的压力,也未必就那么管用,或许人家根本还没动用类似的力量呢,这点谁又说得清楚?
只是他们确实没想到,楚云飞居然想了变通的法子,偷偷溜进了隔壁的宾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