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皇上已驾鹤西去……”论耐性,韦后自然终于不及太平公主万分之一,所以在她吐出这句话之后,太平公主自然神色一敛,她知道韦后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韦后轻拭拭了眼睛,显得十分疲倦:“妹妹,嫂嫂是妇道人家,先前皇上上朝嫂嫂跟随也只是好玩儿,并不懂那些大臣们口中的国事.”她一脸的忧虑,让太平公主找不到丝毫她所期望韦后能流露出的神情:“随皇上上朝多了,总会听到些什么,学到些什么.嫂嫂自知这国事,乃是全国首要之事,一日也不能懈怠,只是皇上……皇上他就这样撒手不管了……”说着,韦后又是痛哭不已.
相劝着韦后,太平公主也是连连点头,却不言语,心中,却是清冷一片.
眼看太平公主似乎并没有开口的意思,韦后也不再遮掩,遂,擦拭了眼泪,直言道:“俗话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可太子早年谋逆已然被皇上圈禁,而此后再无另立东宫.”打量了几眼太平公主的神色,韦后有些失望,但仍继续道:“不知妹妹以为当由谁来劳心这天下?”
太平公主眼角微跳,她听得出韦后此话所含之意,毫无一丝遮掩,韦后便这样吐出了自己的意图.太平公主有些愤怒,她为自己那已经死了的皇帝哥哥愤怒,如此一毒妇,庸妇,他怎会就瞎了眼立她为后?但,尽管愤怒,太平公主仍轻声饮泣着,弱声道:“全凭嫂嫂作主.”
若真是这样,真能做主,韦后又何苦必再费此等心力来做戏于她?
“昔日皇上在时,时常对妾身提起当年阿武子朝间,每逢大事,即便以阿武子九五之尊也事事与妹妹相善,想来妹妹于家国之事自然相熟.于此时节,还望妹妹竭力谋划,断不能让这大好江山在皇上西去之后衰败颓落才好.”韦后的眼中扔闪着晶莹泪滴,一脸的怯怜,与真诚.
太平公主举袖,摸了眼角的眼泪,涩声苦笑,道:“嫂嫂言重,母后在时,其实慎少于妹妹提及江山社稷之事.”韦后已经开了口,太平公主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无非是想让自己提及一人,而结果自然是无论提起的乃是何人,韦后总有籍口寻出百般不是,如此一来,这主动权也就落在了韦后手上.心下了然,太平公主也是顺势道:“不若交由满朝文武来议?”
满朝文武,其实现下的满朝文武也惧都是韦后的传声之筒,真正敢直言,一是不在京中,二是早已隐没了乡野.这点,太平公主何尝不知?交由满朝文武一言,不过是又将推回了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