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御医入殿,跪于大殿过道中央,垂头将韦后先前对他所言在这殿中百官前又重复了一遍,重复罢,他也不敢起身,连连对着韦后磕头不已,直道自己无能不能救治皇上,罪不可恕.
韦后叹了口气,哽咽道:“胡御医请起,皇上突发疾病与你等无关,此乃天命,并非我等所能改变.”
胡御医唯唯诺诺,起身却仍不敢抬头,在韦后挥手示意之下,忙不迭退出这太极殿.
韦后和胡御医的一唱一合,这殿中众人大都了然于胸,只是所有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好似都是相信了他二人之话.并未再有一人敢开口再次质问韦后.便连那扬州长吏陆象先也是如此.
前些时日,那许州司马燕钦融的血,还弥漫在这太极殿中.
仍旧跪在地上的薛崇简看着那胡御身弯腰退出了太极殿,心中大恼,他如何不知这出戏本就是韦氏一手在作.愤怒之下,薛崇简竟是面带微笑,不顾身旁还跪着的许多人,径自捅了捅身旁的李隆基:“如何?这出戏可是无趣?”
李隆基大骇,狠瞪了薛崇简一眼,轻声喝道:“休得胡言!”
似是也意识到此地并非作如此言论之场所,薛崇简耸了耸肩,口唇喃喃自语,却终究没再开口说话.
待胡御医退出大殿之后,唤作阿奴的那宫人得韦后示意,走至百官正前,那把椅子之前,打开黄帛,轻咳两声,眼角余光向殿中众大臣扫了一眼,这才念道:“温王重茂,天资聪颖,才智不凡,且宅心仁厚,可为东宫之主.”念罢,阿奴收起黄帛,又高声唱道:“皇上逾命,温王为太子,则即时可为大唐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