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仪馆老板把眼睛闭了一会儿,然后才接着说。他的声音是沉静的,平时他就是用这种
沉静的声音来安慰死者的家属。
“我把我的女儿培养成美国式的人。我相信美国。美国给了我搞到一点家业的机会。我
让我女儿自由行动,但我也教导她绝不可侮辱自己的家庭。她找到一个‘男朋友’,但不是
意大利人。她跟他一道看电影,晚上很晚才回家。但他从来不来见见她的父母。这一切我都
忍下来了,没有提出反对,这都怪我。两个月之前,他坐汽车带她去兜风,跟他一道的还有
他的一个朋友,是个粗壮的小子。他们先引诱她喝威士忌,然后企图捉弄她。她反抗,保持
了自己的荣誉。他们打她,不当人地乱打。我到医院去,看到她两眼都给打青了,鼻梁骨也
给打断了,她的下腭成粉碎性骨折。人家只好用钢丝给她箍起来。她痛得直哭:‘爸爸,爸
爸,他们干吗这样?他们干吗这样对待我?’我也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