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一刻：床头电话响起，转接办公室。我很习惯。打来失物销毁处的电话通常是在不寻常的钟点。
??黑暗中摸索着床头灯开关，接起电话，“喂？是。是的。好，知道了。”表秒针还没有转过半圈，挂断，关灯。
??两小时后我坐在床沿边，听着卫生间没关紧的龙头的滴水声，慢慢清醒。
??差两分四点我走出房门，反锁两圈。
??临近清晨的黑夜看似和夜晚中的黑夜有几分不同，或者只是心理作用。地铁还沉睡，路上有闲逛的身影。出租总是一种选择。“B区七斜街十号。”夜间行车感觉很快。半小时车程后我下了车，“发票？”“不用了。”
??看着出租车开远，我转身进了宽阔铁栅栏门，门派十号。进门是一个宽广的庭院，正对的是一栋灰白色的五层楼房。我看看表：离五点一刻还有三分钟。大楼有三个入口，我走到右侧入口的房檐下，从大衣口袋掏出一支烟和火柴，发现火柴盒只剩一根火柴，我想也许是该换打火机了，但火柴头可以划出清脆的声响，刺啦……点上烟。
??可能是亮光闪起惊醒一只猫，从我右侧花坛的灌木中窜出，我一打颤，刚吸了两口的烟掉在地上，灭了。该死，我一跺脚，又掏出一支，才想起刚刚用去最后一根火柴。干吊着没有燃起的烟卷，我皱了一下眉头。之好站在那里。
??五点一刻。我探出身向楼顶看，一个黑影停在楼边，接着一跃，自由落体，一声闷响，落在我眼前。夜晚里只是一团黑色的影子静躺在地上。我等了几秒，走了过去，面朝下，分不出是他还是她，无关紧要。从风衣的口袋里翻出一个把车钥匙，照着嘱咐在楼后发现一辆车。把尸体放在后座。
??六点半。天开始退色，我驾车来到海边的水泥堤岸上，把车停在岸边，下车，从后面推，忽然想起上衣口袋，回到车上翻出一张信封和一只打火机。
??六点三分。它和车一起落入海中。
??我决定回去也睡不着了，在这儿看日出。接着微弱的曙光打开信封，上面写着：谢谢。合上信我叼起烟，用从他身上找到的打火机点找，心想，打火机也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