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在七十年前的那次死亡事件,一直都在通过口头和书面形式流传着。因为很少人知道和在意,所以已是逐渐消亡了,就像那年阴雨绵绵的春天一样。期间发生了很多容易让人遗忘的事情。比如说一个傻子在田野里放牧过一群洁白的羊而后来那些羊全部都自然的死掉了。再比如说在一个明如昼的晚上秋风把山岗吹得很响。再比如说一个被人遗忘的诗人很久都没有哭了却突然一天在一篇文章里说春天的时候鬼像烟一样在大地上升起。全部都是很容易被人遗忘的事情。在浩如烟海的典籍中这次死亡事件随着时间的流逝已是很有人再会提及了。而曾经通过口头传说着这件事情的那些人如今也不是死的死就是遗忘的遗忘了。
时间和生活一直都在悄无声息当中不断的被遗忘着也一直都在不断的遗忘着一些事情。
曾经的一个时期我喜欢一个人到处乱跑。漫无目的,随心所至。想起来这件事情是纯属一次偶然的机会。其实有的时候我们想起来一件跟我们自身毫无关联的事情是不太需要外界的其他相关事物来刺激的。比方说你跟别人专心致志的说话的时候完全可以有一些不相关的事情会突然从你的脑海里跳出来。有关于这个一直以来都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说的很清楚并且让人心服口服。想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我是在看一本有关于青春爱情的小说。那是一个充斥着自杀和伤感的世界,窗户向外开着,晦阴的傍晚,阴雨连绵。而我当时所处的世界是个阳光明媚的上午,火车正从钱塘江上呼啸而过。听到几个孩子惊奇的喊她们的母亲看江水的时候,我突然一下子想起了这件事情。之前任何的征兆都没有。就那样一下子被已是过去了七十年的事情给占据了。并且试图不停的通过变换场景和因果关系来找寻安慰。
我是个容易为时间所伤感的人。所以我总是不厌其烦对死亡进行解构和叙述。
2004年冬天的时候我一个初中的同学突然死了。这件事情我曾对我一个大学的同学说过并且写了一篇名为《朋友》的小说。而那个大学同学毕业之后一直音讯全无。我们都在为没有任何意义的生活而生活着。我知道我必然要通过自杀和轮回来叙述发生在我身边的每一件事情。我那个已经死了的初中同学的死对于我来说就像是迷药一样让人晕眩并且不知所终。有的时候我会通过睡眠继而进入到梦中然后再回到多年以前。就是那个我还上初中的时间段。每次都必然是一场噩梦的再现。我知道这和七十年前的那次死亡事件无论如何都是有关系的。从我知道它的那天起它就一直在我的灵魂深处隐藏着并且会通过真实的死亡或者虚幻的梦一再的提醒着我它的存在。每次都会以一种惊人的方式重合着。以至每次看到死亡我都会自然而然的想起。2009年夏天的时候萧山发生了一起夫妻为争夺财产儿致使死亡的案件。
鬼一直存在。但是始终都是以一种无形的方式存在着。只有在它们当时想杀你的时候才会通过实物的形式出现。之所以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见过鬼是因为所有见过鬼的人不是死了就是疯了。而疯了的人的话是不可信的。这是所有人类约定俗称的见解。它们会附着在机动车辆上发生车祸。它们会附着在人的身上发生跳楼事件。甚至它们会通过爱情的破裂来制造那些不需要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人的死亡。现在每天晚上我都会蹬着自行车去上班。脑海里总是不停的跳出蝙蝠以及黄昏。这些所有都是一种死亡的暗示。我开始不断的想到死亡和自杀以及人类的轮回。时间重复出现。多年以前我们村子的一个女神经病人上吊自杀了。再之前住在我们家后面第二排的那个女人也服毒自杀了。再再之前就是就是另外一个村子里的一个名叫憨央的放羊的傻子掉井里面淹死了。再再再之前就是一下子死了很多人。
大地上。鬼像烟一样升起。
2007年暑假开学。我一个人潜伏在上海南站。当时所有的人都在焦灼的等着火车。我坐在座位上想着灵魂的事情。所有的人都在说话。而我则是绝望地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