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雨夜屠夫 于 2009-3-20 04:12 编辑
93年冬,与师兄赴东阳一酒楼承包厨房。
师兄,西安人,我爸的第5个徒弟。身材高大,但讲话声音极细而且音调高,24岁,大我6岁,姓李,所以都叫他外号“小李子”。“鱼得水酒楼”,东阳中山路上私人楼房改建的酒楼,5层。老板是东阳某机电设备厂厂长,有一长女,一子。
老板与我爸相识,开了酒楼,需要厨师,特请他派几人去帮助他开业筹划。我和小李子便是随了老爸的安排前去工作。待遇,小李子1800,我800。
经过开业准备,顺利开张,那时都吃公款,生意不错。酒楼一层,厨房和收银,不设餐桌。234楼均是包厢,共可摆放12桌。5楼是仓库和我们的卧室。老板的女儿和我同岁,还在读书,我与她自然是有些瓜葛,更不要说店里的几个女服务员。但今天我说的是另一件事,此处不谈。
晚上酒楼打烊,我便会一人跑出去,在到青年文化宫途中的一小巷子里,一家电子游戏室打游戏。小李子比我稳重,一人在家看电视,很少出来。那天,我还是老习惯老时间地跑到那家游戏室,一块钱买4个铜板,站到一台打了N遍的模拟射击游戏机前又玩了起来。
东阳,93年我去的时候,感觉那里的夜生活基本是空白,晚上9点后,街上会飘出鬼来。电子游戏室,等我去的时候也是快要打烊,但由于我常常去玩,老板也与我有些熟气,半关了门,让我一个人玩。
我打着枪,看到有人在旁边看,心里其实很得意的。我打游戏已经多年,可追溯到小学4年级在金华广场边玩电视机做显示器的任天堂游戏。这模拟打枪游戏更是可以一个铜板打上通关4轮,算时间的话,老板的这机器电费也是差不多了的。
我见有人看,我更来劲了,全神贯注的打到地2个通关。那人也许是看的久了,忍不住问了我一句东阳话,我听不懂看了看他,用普通话问了句“你说什么?”
我转脸看他,这人是一个年级大概在45--50左右的叔叔,鸭舌帽,米黄色风衣,面带笑意,有些儒雅的味道。他见我说普通话,有点意外,也说起了普通话:“你不是东阳人?”
我笑了笑,告诉他我不是,随便地把自己在这里的原因说了说。他听了后好像有点开心,继续在那里和我闲聊。我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着,分了心,加上那游戏第3轮的难度的确很大,居然被扣光了血量,挂了。
我有些悻悻地拍了那把模拟枪一下,摸出个铜板想继续。这时候那人又说话了:“小伙子,别玩了吧,到我家去玩下好不好?”
我当时非常惊讶,这人好奇怪,认不认识的就叫我去他家玩?玩什么?我这人脾气性格还真的不怎么常人化,从小思维方式和做事都有些古怪。听他这样一说,我的好奇心“腾~!”地提了起来。我仔细看了看这人,慈眉善目的,看他的衣着打扮有些像做学问的,当时心里冒出两个猜测。
1.这人有可能是作家,叫我去他家,会不会是想了解一下我这年龄段的小青年心里的想法,研究研究,好去写文章?
2.这都10点多了,按东阳我这几天的观察,这时候早正常人就在家了,说不定都睡觉了,他却这把年级溜达到电子游戏室里,看我这么个有些流气的小青年玩电子游戏?难道他会把我带到个我都想不到的地方,我会碰上刺激的要命的事?
当时基本就是这两种想法。我当时也不知怎么了,看着他慈祥的笑脸像被鬼迷住了一般,竟然答应了到他家去玩下。他很兴奋,前面带路,我则跟着他在那些弄堂里窜来窜去。不过我多了个心眼,努力地记下走过的巷子的一些标志性的东西,嘴里和他说着让他等会送我出来,他满口答应。
七拐八绕地走到一个木大门,他推了进去,里面是一个四间房的围院。他带我走到大门对面的一间房,掏了钥匙开了门,不是现在门上的锁,而是那种大的挂锁。进去后他走到房间里面拉开了灯,房间正中吊着一只灯泡,最多40W,屋子里有些昏暗的黄光,让我有些压抑,很不舒服。
进去后我观察了下里面的环境,房间不大,长方型。门口进去就看见对面的一个窗子,旁边有蓝色厚布的窗帘。窗子下是一张书桌,上面没什么东西,有几本杂志。左手边摆放着两张木头沙发,中间是一个同样材质的四方小茶几。右边是一张床,被子叠的长条形,一条厚被子上还有一条毛毯。床的一头是靠在窗子的那墙上,床头的木床架上绑着一条红色尼龙绳,连着那灯泡的开关。这头还有些空地,则是放了些木头箱子和一些杂物。房间里隐隐有一股霉味。
我和他进来,心里也是有些紧张的,有话没话地问了他一句:“你老婆呢?”
他看了看我说:“哎~不在了。”我从他的表情看的出他绝对是在骗我。我也没怎么多想,只想知道他叫我来的真实目的。心里当时也是做过一些不好的猜测,怕是个什么圈套,可自认为也算是个不良青少年,如果真的是有关于流氓团伙的圈套,我还是不怎么怕的,说不准我还能和这里的地头套上些关系。当时金华附近的各个县,像义乌,永康,东阳等还未成立市,金华人到这些地方还是比较吃的开的。
我随便坐在了一张木沙发上,他有些犹豫地从那书桌上取了本杂志递给了我。我瞄了一眼,是本黄色杂志。他在另一张木沙发上坐下,我和他中间隔了一张茶几。我装作很喜欢的样子翻着杂志,心里就想让他快些说出真实的目的。
他见我看书的样子,居然倾过身子,上身越过那茶几用手来触摸我那翻书的手。我的手被他一碰,全身汗毛倒竖,我强忍着那怪异的感觉装做没什么对他说:“你让我来就是为了看你的这书?”
昏暗的灯光下,他的那张脸已经不是我先前见过的那张慈善的脸了。笑的有些诡异,有些猥琐,他盯着我看的那两只眼睛流露出一种让我毛骨悚然的感觉。他的手在我手上有些颤抖的抚摸着,整个人居然从茶几上游了过来,他的头靠进了我的脸,表情既兴奋有恐怖地说:“你。。。。你还长了胡子了啊。。。。。”
我觉的我有些头晕,真的有些怕了,以前打架打的头破血流都没有如此害怕过。心里隐隐的觉得这人不正常,难到是“同性恋”?
(有人看到这会说我,瞎编吧你,到这样你才想到?呵呵,请有如此疑问的朋友去问问比你年长的人或父母,问93年的时候知道“同性恋”是什么的有几个。当时我能想到这个词已经不错了,还是录像室里混多了才车来的一个名词。)
我有些恶心,但是心里又亢奋的不得了,“同性恋”这个只听过却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的东西,居然就在眼前!我得沉住气,看一看“同性恋”到底是什么。他这时候有些呼吸急促,死死的盯着我,一脸猥琐,好像我就像似他的猎物一般。用手拉着我,把我往床那边拽,嘴上却说着:“你冷了吧,坐那里去,我给你倒点水喝”
我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心脏狂跳不已,这样奇异的事发生在我身上,让我撞上了,我一定要看看新大陆的真面目。拼命地压制住我的情绪,做戏一般,半推半就的坐到了那床上。他很兴奋,转身去了门口那边,找了个搪瓷茶缸,抓起地上的热水壶,背对着我在那里倒水。
我这人吧当年虽然年级不大,但见过的事倒是很多了,我看他背对我倒水,心里多了个心眼。他会不会是倒水的时候往里面放一些药?等会让我喝,我如果不喝,他会怎么样?喝了后我会怎么样?
我还在快速思考着该怎么办,他就已经端着水走了过来,把水递过来,我只有接了。接那茶缸的那一两秒钟,我的脑袋里转了不知道几圈,死了不知道多少脑细胞。喝?还是不喝?喝的话,他真的放了什么东西过,怎么办,我会不会一喝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要是不喝,他会不会认为我识破了,就不再做下一步的举动,我也就不能真正发现什么是“同性恋”的秘密了。
这人吧,在危急的时候总是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潜能。我忽地灵光一现,急中生智,把茶缸慢慢地放到嘴边。像正常喝水一样吞进了水,但只是把水吸进嘴里,配合着喉结的假吞咽上下游动,又把水吐回了那茶缸里。这样的动作做了几下,然后把茶缸放到了书桌上。
他一脸龌龊地看着我“喝”了水,从被子上拉过那条毛毯嘴里一边说着:“冷吧,我帮你盖上。。。。。”一边就两只手张着那毛毯扑了过来!
本来我就精神高度紧张,像一只夹耗子的捕鼠器拉好了机关,随时准备还击突如其来的意外。见他突然张开了毛毯扑了过来,“铛!!!”机关被触动了,我因为坐在床上,想站起来肯定是来不及了,说时迟那时快!我猛地抬脚,人往后躺,缩成了一团,就在他已经整个人斜斜地扑上来,靠近了我的身体,我奋力双脚往他身上拼命地一蹬~!
这一蹬的力道非同小可,是我在怕极了的情况下,出于自卫而全力踹出的。当时他就被我踹的飞,真的是飞~出去了。他在突然受到打击向后飞退的时候,出于自然反映,两只手不由自主地平摊开来,想做向后撑地的动作,左手正好甩在床头的那条红色尼龙绳上“啪!”的一声,随着绳子的断裂声,灯泡灭了,房间里一片漆黑!
我当时的心随着房间突然地变黑,惊恐到了极点!只听见他被我踹到那木沙发上,拖动了木沙发,木器摩擦水泥地面发出诡异尖锐的“叽~!叽~!”声,和他落地的沉闷的声响。
我“呼”站起来顺着床摸到了那门口,一推,没开。我拉了拉,还是开不了,身后听见他从地上爬起来那急促的呼吸声和木沙发移动的声音!我紧张的快疯了,用手在门框上胡乱地摸着,摸到一个插销,我慌乱地打开,门开了。
我拼命地向外跑去,按着记忆在弄堂里狂奔。弄堂里的路灯因为深夜了已经灭了,我疯跑到半路,突然感觉整个人腾了空!脚不着地,不断运动的两条腿在空中惯性地蹬了几下,“啪!”的一声,整个摔在了地上。我也顾不得疼,仔细看了一眼身后,一堆沙子应该是这里在修路上的坑洼而留下的。
我起身继续狂奔,直到跑到了大路上,才慢了下来。街道上的路灯还是亮的,我看了看身上,牛仔裤一边膝盖上已经破了,膝盖火辣辣地疼。皮夹克也也好几道刮痕,应该就是那一跤摔的。
我心有余悸地走回酒楼,在楼下喊小李开门。喊了半天,他才下来开门。我一见到他,终于控制不住,哭了起来。小李莫名其妙,把我拉到楼上,倒了水让我擦洗了一下身上脏。我这时候心情也平静了些,只感到膝盖,手腕疼的厉害,有些肿了起来,那一跤摔的不轻。
我把事情和他说了一遍,他开始不信,只到我指天对地地发誓,他才有些相信了。那次以后,我便也也不敢一个人出去了,更没有去过那电子游戏室附近的地方。
入夜,总感觉有双诡异的眼睛在注视着我,晚上睡觉也会突然被吓醒。那张诡异的会突变的脸,曾经很长一段时间让我惶惶不安。闭上眼,便会想到那毛骨悚然眼光,猥琐龌龊的嘴脸。
那杯水,到底有没有放过些什么,我喝了会怎样的结局,这个问题始终围绕着我。只到94年5月我和小李离开了东阳,去金华健鹰宾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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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经历我和许多朋友说起过,也和些要好的同事说过,可惜的是一半左右的人不相信。
不相信,我也不会太在意。毕竟这只是我碰到许多怪异事件之中的一件。也许会有几位前来捧场的唯恐天下不乱地那几位老兄会说:“哎呦~这结局不够震撼”。
我只想说,大哥,这是真事,我不能写我没见过的吧,改天,改天吧~
其实很多事,真真假假,都是被自己的眼蒙蔽了。
人的眼,可望千里,却又有几人看的见自己眼中的睫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