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水无罪]专注狂热的水楼----长篇小说《Diablo》 [复制链接]

几人一一向女武神鞠躬致意，然后大步流星地向存放着世界之石的大殿走去。
“等一等——”
女武神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大家又都回过头来。
女武神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伊森面前，伸出手，说：“把你的剑给我！”
伊森不明所以，但女武神总不至于害他，他没多想，直接将剑取下，交了出去。
“你的这套双剑，其实是兄弟剑，长的这一个，叫杰克沙姆，短的这个，叫哈里亚伯……他们，都还没真正的开过锋……”女武神摩挲着这两把剑的剑身，语气像是在梦呓，“要开锋，还需要我的血！”
说完，她左手紧紧握着两把剑的剑刃，而右手则握着剑柄狠狠地将剑从自己手掌中抽出！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而剑刃上沾到的血迹却奇迹般地被剑身给吸进去了，血液融进去以后，两把剑甚至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发出了一阵欢快的轻吟！
“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看见女武神的脸色有些苍白，大家不由得有些担心地围了过来，这时她拦住了大家，“好了，你们干你们的事去吧，这一对剑……答应我，好好用！”说完，她将剑又交回了伊森。
后者重重地点头，尽管，他也和其他人一样，在猜测着女武神和这双剑之间有着怎样的故事。
看着一行人走远，铁闸门又缓缓落下。
“大嫂，你……肯原谅大哥了吗？”
“不，我永远不会原谅他！”
“可是……那时，大哥也是迫不得已……而且，他一直都很内疚，直到死都没有解脱！”
“他死了？！”女武神一惊，实力如布尔凯索这样，完全可以成神、不朽。
“就在那里。”科力克指着那具在他和伊森的战斗中被震出来的骸骨说。
女武神的视线瞬间模糊，思绪飘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岁月……

ACT-5 番外X：布尔凯索

我又一次来到了这山顶，随着越来越多的战争，我也越来越喜欢坐在这里发呆。
除了父亲离开的那天，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过了。
可随着战争一点一点继续，高原一点一点统一，一种深深的疑惑开始渐渐笼罩我：整天这样打打杀杀，到底为了什么？
身后就是父亲给我们留下的唯一财产——世界之石，父亲说，它会让我们变得越来越弱小，甚至弱小到畏惧野兽，可只有这样，才能保护我们。
起先我并不明白为什么弱小才能保护我们，但经过这么多的战争，我有了一些模糊的认识：只有弱小的时候，才能看出一个人真正的品格和意志，就像你想知道一个人是否慷慨，不能看他富有的时候，而是要看他贫穷的时候。
而一个人的品格和意志，才是能正确驱使自己力量的钥匙。
“啊咧啊咧，就知道你在这里。”
瓦尔基里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赶紧起来，“你怎么也上来了，你现在有身孕，怎么还跟猴子似的爬上爬下！”
“我瓦尔基里的孩子，哪能这么弱不禁风！你也差不多该下去了，都等着你整军呢！”
“再等一会吧。”听她这么说，我又坐了回去，“太阳快出来了。”

母亲和父亲先后离开我们以后，懵懂的我们开始独自探索这个到处都是未知的世界。当我们发现自己强大到没有任何事物可以阻挡我们时，一部分兄弟离开了这个白雪皑皑的高原，只有少部分人留了下来。
然而，留下来的这些人当中，有很多并不是因为舍不得故乡，而是因为，他们在觊觎父亲的遗产，尤其是知道这份遗产会让自己和自己的后代变得越来越弱时，遗产就变成了他们的心病，无论它是不是在用一种特殊的方式保护着我们。
这很正常，就像高原上的兔子分为两种一样，一种有什么吃什么，吃什么都吃光，身体吃得胖胖的，力气也大；另一种吃一点留一点，身体比较瘦，也没什么力气。
可是前者往往很难安然渡过漫长的寒冬，一方面因为没有储粮，另一方面也因为肥肥胖胖的兔子也是冬季断粮后，我们的最爱。
而我们奈法兰某种程度上跟兔子也一样，总有人像前面一种兔子一样喜欢追逐眼前的利益，追逐虚假的强大。
父亲曾经说过，我们所在的世界并不是唯一的，在无尽的虚空中，还有很多个世界，甚至还有很多地方连他和母亲都没有去过，谁也不知道那里会不会有一个绝对强大的存在，谁也不知道在那个存在的眼里，我们是不是兔子——要知道，再强壮的兔子，也不过是兔子而已。
真正的强大，在于心灵而不是肉体，这才是我们跟兔子最根本的区别。
遗憾的是，不是所有人都明白这一点。
幸运的是，还有不少人站在我这边，就像现在坐在我身边的人。
正想着，眼前突然一亮，整个天空像被火焰灼烧着一样，绽放出让人无法直视的光芒。
尽管看过很多遍，可每看一遍，我都还是会被这样的画面所震撼。
我只想能这样与世无争地看日出，看一辈子。
父亲说心灵的力量来自与信仰，这，大概就是我的信仰。

“大哥！”
“吾王！”
叫我大哥的，是我的两个兄弟，马道克和科力克，我们是很久以前打架认识的，因为我赢了他们两个，所以他们就叫我大哥。
当然称我为王的也是我的兄弟姐妹，我也多次说过别这么叫我，但是他们一直坚持。瓦尔基里也说，他们叫我“王”，只是因为我能为他们的心灵引路，出于对我的尊重而已，过多推辞反而显得矫情。
只是我并不愿意当这个引路人，因为我自己有时候都很迷茫。
“大哥？大哥！”
我又走神了，是科力克把我叫了回来。
“嗯？嗯！你继续说。”
我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他们已经在东面一公里以外集结，按照战书约定的，一个小时以后，他们将发起进攻。”
“东面？”我抬起头，看了看刺眼的阳光，“现在去凿点冰块来，还来得及吗？”
“冰块？还有一个小时，应该可以弄到一些。”马道克好像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凿冰块，但他还是没有多问。
“你带人去凿吧，无论弄到多少，一个小时以后必须回来。”

自从我开始带着和我志同道合的一些兄弟姐妹开始守护世界之石的时候，就经常遇到一些想来摧毁世界之石的势力，他们的内心不够强大，生存在“变弱”的阴霾下，惶惶不可终日。
因为我特意选在通往世界之石的必经之地建城，所以一直以来，我们打的仗已经数不清了，还好，我们一直没有输。而战败的兄弟姐妹们，有的被我说服，留下来和我一起守护着这份遗产，就像马道克和科力克，还有瓦尔基里；也有的离开了高原，寻找别的强大之道。
不过，不管他们是留下来还是离开，过程都是无一例外的血腥和残酷。这些奈法兰都是创世者们的骨血，都是我的兄弟姐妹！我们为什么要自相残杀！
这次来的势力，据说为首的名叫塔里克，在来此之前，特意吞并了很多小势力，人数规模，是我们这么久以来从没有面对过的，而他本人的实力据说也非常强。
我对此深信不疑，能整编这么多势力的人，一定是相当强大的。

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列队、准备，马道克和科力克对这些事情早已经驾轻就熟，我们严阵以待。
远处的缓坡下渐渐出现了一些人影，慢慢地，人多了起来，而且越来越多。
对方光是列阵就足足花了将近半个小时，看上去人数至少是我们的五倍，要是缓坡下面还留有兵力，或许还不止这个数。
我看了看旁边的战友们，都眯起眼睛看着对面，但没有人露出恐慌的表情。
这很好，内心强大的人不会因为数量的多寡而恐惧，更不会因此而绝望。
我让一些孩子拿着凿回来的冰块站到最后面——是的，孩子们也会参战，虽然我说过多次不准未满十六岁的孩子上战场，可他们总还会出现在某个角落朝着我们的对手扔石头，与其让他们这么干，不如把他们集中起来给一些简单的任务去完成——比如今天。
对面的骚 乱终于安静了下来，看来是已经排列完毕了。
我看了看两个阵列之间的距离，大概八百米左右，对于我们而言，也就是几个眨眼的工夫而已，看来塔里克是要跟我们拼人数了。
“咚——”
对面的战鼓响了，我看见他们开始迈步子。
“散开！！”
马道克吼了一声。
我们不进反退，所有人都退到了孩子们身后。
我们当然不是要拿孩子当盾牌，下一秒，孩子们举起了手里的冰块。
冰块连成了一条明亮的银线，将耀眼的阳光反射了出去。
冲在最前面的人眼睛一花，完全失去了视觉，本能地放慢了速度，但后面的人并未受到影响，还在提速往前冲。
于是，有人被踩踏了，也有人被绊倒了，整个冲击线完全乱了。

“准备！！”
科力克大喊，他知道，这个时候是进攻的好机会。
可就在这个时候，鼓点变得急促起来，那是回撤的鼓声。
这个塔里克不简单！
对面收回去以后，从中间让出了一条道，一个人从中走了出来。
那应该就是塔里克吧！
我突然有种莫名的兴奋，拿起战锤就要走出去。
一只手拉住了我，我回头，是瓦尔基里，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也同样坚定地摇了摇头，给她一个放心的笑容，便走了出去。
“你是布尔凯索？”
“你是塔里克？”
我们同时开口。
“特意选在早上从东面进攻，就是想借着阳光刺眼对你们不利，一举踏平你们，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被你破解了。”
“本来以为你会执意进攻下去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命令回撤了，你和很多人不一样。”
“因为这样下去，不管我有多少人都会输，为了一场必输的战斗，搭上这么多人的性命，不值得。”
这个塔里克，果然不一样。
“于是？”我明知故问。
“于是？群架打不成了，我们单挑吧，输家让路，如何？”
我笑了，这时候我莫名其妙就想起了马道克、科力克，还有我的瓦尔基里，这样的对话和那时候几乎完全一样。

可谁也没想到这一架一打就是三天三夜。
塔里克出乎我意料的强大，他的耳朵似乎可以听见一切微小的声音，我或许可以骗过他的眼睛，但完全无法骗过他的耳朵。
而且他那匪夷所思的旋风剑术，再加上一个永远不会头晕的脑袋，我几乎找不到任何赢他的方法。
幸好他旋转起来以后速度并不快，让我有足够的时间来思考对策。
最后我想到一个办法：搬起很多石头砸向他，任他把那些石头劈得粉碎，不过这样一来地上的碎石块让他根本没办法立足，遑论旋转。
即使这样，也花了很久时间，差不多到这片空地上的大岩石几乎被我扔光了，才造出一片无法立足的碎石地，我这才艰难地赢了。
其实要单论真实实力，塔里克应该跟我不相上下，至少我赢不了他，他也赢不了我。
所以这个结果让他很不能接受，他始终坚持要跟我聊聊。
他只问了我一句话：“为什么会这样？”
我也只回答了一句：“所谓强大，并不是光靠强横的实力，还要靠这里。”我指了指我的脑袋，“还有这里。”我又指了指我的胸口，“甚至还包括一点点运气。”
然后我们俩一直沉默到第四天的黎明。
当第一线阳光洒进来的时候，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给我找个房间，我困了。”
于是他以及他的同伴们，全都留了下来。

塔里克来了以后，整个高原平静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直到我和瓦尔基里的两个孩子，杰克沙姆和哈里亚伯出世。
我得承认，当了父亲以后，本来就不愿打打杀杀的我变得更加厌恶这些，更何况因为世界之石的关系，孩子们有些弱不禁风，连我们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和平，成了我最大的愿望。
可惜天不遂人愿。
几年以后，一个叫做加尔的人成了第二个塔里克，甚至比当年的塔里克还要强大，因为他不仅收编了除我们以外的所有势力，还通过研究一种变身为野兽的法术，让自己变得几乎战无不胜。
但他仍不满足，他认为如果没有世界之石，自己会变得更加强大，强大到完全支配这个世界。
乌云密布，高原又将进入酷寒的隆冬。
在双胞胎五岁生日的那天，警戒的号角吹响，这一天始终要来。
太久没有拿起战锤，那熟悉的伙伴变得有些陌生。
我对瓦尔基里和孩子们笑了笑，说等我回来。
我的确是回来了，但却是带着满身的伤。
加尔比我想象的强太多了，尤其是他变成熊以后，浑身就像变成了钢铁浇筑的一般，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无法撼动其分毫。而他的每一击却能带着千钧之力，让我无从招架。
要不是塔里克他们三个见势不妙加了进来，我这个他们口中所谓的“不败神话”甚至可能要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