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天地]乐队的那些事儿 [复制链接]

“哟，是你小子啊。”老龟终于看到了贝司手，醉醺醺地说道，“怎么了？菲菲不见了，你今晚就出来风流快活了啊？”

贝司手没有搭理他，只是装醉。

“你丫装什么装？装没看到我是吧！”老龟生气了，开始口无遮掩，“洋子都走了，就是因为你丫装，你丫装什么装！你就一垃圾！菲菲也看不起你，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装！”

贝司手一听到老龟这样说，心中顿时生起了一股怒火，他紧握拳头，紧盯着老龟，像一头凶猛的野兽。

“哟！你TM还敢跟我来劲是不是！在音乐圈混的人，谁TM不认识我，你TM还跟我来劲！”老龟醉醺醺地叫骂着，完全不把贝司手当成一个人，“就你这模样，也配跟我较劲！滚吧你！你TM就一废物！什么都做不了，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到手！”

前鼓手看在眼里，明白了贝司手此刻一触即发。

他急忙出来劝架，“行了行了，都少说几句。”

“你谁啊？滚一边去！”老龟指着前鼓手，叫骂道，“滚，你装什么！”

贝司手看着老龟这副醉醺醺的模样，反唇相讥道，“站稳了，别一不留神，摔碎了。”

“哈哈哈哈，真好笑。”老龟醉眼朦胧地看着贝司手，步伐颠倒，慢慢走了过来，“嗯，本来呢，我也不打算拿你当笑料的。但，你小子，太不争气了。你如果有我当年十分之一的勇气，也许，你现在会混得很好。”

“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贝司手冷笑道。

老龟醉了，根本就分辨不出贝司手的讽刺。他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别谢我。你丫太软弱，活得不像个人。不行，这样下去，你会什么都没有的！”

贝司手没有说话，只是冷笑着。

前鼓手看了看贝司手，又望了望老龟，也没有说话。

“洋子那么好！你为什么要伤害她！？”老龟大声质问着贝司手，“难道就因为菲菲？就因为一个菲菲，你就把那么好的一个女人，洋子，你就把洋子给伤害了？！”

贝司手沉默着，这句话触摸到了他内心最脆弱的地方。

他一直觉得自己很对不起洋子，所以他没有反驳老龟。

老龟看到贝司手沉默不语，以为自己拿住了贝司手的把柄，更加放肆地说道，“菲菲又有什么了不起！她我也玩过，还不是那样，怎么可能比得上洋子！”

贝司手浑身像触电一样，抬起头来，红着眼睛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老龟醉醺醺地，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只是继续吹牛，“我说菲菲被我玩过，有什么了不起！”

贝司手二话不说，集合全身力量，向老龟扑了过去。

他一拳就把老龟给揍翻到了地上，接着，他扑了上去，狠狠地揍着老龟。

雨点一样的拳头落在了老龟的身上。

老龟痛苦地叫了起来。

旁边那两个醉了的姑娘哪见过这场面，顿时尖叫了起来，“打人了！”

前鼓手急忙走上前来，拉劝着贝司手，“行了行了！”

边劝还不忘往老龟身上补上几脚，以解刚刚被老龟侮辱之气。

贝司手打了一会，直到老龟差不多动不了了，才罢手。

旁边一个醉酒的女孩，已经拿出手机，报警了。

前鼓手看到后，赶紧拉着贝司手，逃离了那儿。

跑到第三个街口的时候，一架警车急急地从他们身边经过，朝老龟的方向去了。

前鼓手急忙拉着贝司手，来到了街上一家通宵营业的咖啡厅里。

“好险。”他俩刚坐下，前鼓手劈头就说。

贝司手没有回答，他沮丧地低着头，神情落寞。

此刻他心里，正像黄河水一样翻滚着。

菲菲真的被老龟给……

他越想越悲伤，最后竟然哭了起来。

这下可把前鼓手吓傻了，因为他可太久没看过男人落泪了，而且还是自己的好哥们，当着自己的面，落泪。

前鼓手赶紧问道，“你怎么了？”

贝司手没有回答，继续流着眼泪。

这些天里，他经受了太多的打击，他确实应该好好哭一场了。

前鼓手看到贝司手哭得像个小孩一样，顿时安慰道，“好了，有什么事，说一声！有我在呢！别这样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要像个女人一样，哭哭啼啼的！”

贝司手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只是哭。

前鼓手没有办法了，只好一手放在贝司手的肩上，等着他哭完。

好一会，贝司手慢慢停了下来。

前鼓手斜着头，看着贝司手，怕他又哭。

贝司手笑了笑，说，“谢谢你，我好多了。”

前鼓手心想，这回这家伙可晕了头了。

看着贝司手成了这样，前鼓手当然不会再去刺激他，只是对他说，“没事了吧？那就好了，别去想太多了。”

“嗯。”贝司手淡淡回应着，沉默了一会，突然抬头对前鼓手说，“想不想知道我的经历？”

这些前鼓手太想知道了，特别是为什么贝司手如今情绪会如此不稳定，这在前鼓手眼里太不可思议了，因为贝司手一向给他的印象，是很稳重，沉着，不会自乱阵脚。

但前鼓手又害怕，如果勾起贝司手的回忆，那么他可能又会哭个不停。

所以前鼓手睁大着眼睛，不敢怠慢地说道，“如果不方便的话，还是别说了吧。”

贝司手低着头，沉默了一下，说道，“我还是说了吧。”

前鼓手扬了扬眉，也沉默了一下，只好说，“如果说了之后，能让你好受些，那么你还是说吧。”

“嗯。”贝司手应了一声，突然抬起头问道，“我能不能向你借支烟来吸吸？”

前鼓手边把烟盒拿出来，边纳闷，“你不是戒烟了吗？好像是上次菲菲失踪后，你就戒掉了吧？”

贝司手苦笑着，“一言难尽，总之，给我根烟好吗？”

“行。”前鼓手把烟递了过去。

贝司手接过烟，立马就点上了，他深吸一口，吐出上坟一样迷乱的烟雾。

前鼓手不敢说话，就看着贝司手一口一口地吸着烟。

贝司手看着从他嘴里吐出来的烟雾，心绪早就飘到了别处。

此刻的他，多想成为这些烟雾。

它们虚无缥缈，没有身份，没有地位，没有银行存折，没有爱情，没有喜怒哀乐，没有贷款，没有望不见头的苦难。

它们只会向上飞。

这些就足够了。多完美啊。贝司手觉得它们，就是自己一辈子都在追求的境界。

每个人的一生，就如同这烟一样，不断地变幻莫测，不断地在世间飘着。

但人又与它们不同，人有父母，有牵挂，一遇上选择，人会仔细衡量得失，进而进行取舍；而它们不会。

它们没有目的，像一件衣服上的补丁一样，随遇而安。

更重要的是，它们没有回忆，它们不需要任何回忆。

这就是此刻，贝司手最想做到的事。

他叹了一口气，望着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他打定了主意。

他今晚，要把这些故事，全部告诉前鼓手。

因为他需要宣泄，他需要沟通，需要别人的交流，更需要这个世界的帮助。

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挽回败局。

但至少，他想让自己努力过过。

这样，起码对得起自己的这一辈子，起码对从前的自己有一个交代。

为了让自己更清楚此刻自身的位置，他就只能把这个故事，从头到尾，全部整理出来。

不再让自己感情用事，这大概也是对自己后半个人生负责的做法吧。

因为过去的都过去了，他要把自己的人生，押在今后的路。

整理好过程之后，他将迎来他一直在期待的结局。

一夜长谈。

当朝阳照进咖啡厅里的时候，贝司手淡淡地用手搅着早就冷掉了的咖啡。

前鼓手则睁大着眼睛，惊奇地看着贝司手。

“这，就是你们乐队的故事？——不是，是你和菲菲的故事？”贝司手咽了口唾沫，慌乱更正道，“也不对，是洋子的故事？唉……”

“总之，洋子走了。我再也看不到她的笑容，听不到她的声音了。”贝司手淡淡地说道，“而菲菲，仍然杳无音讯。就这样。”

“唉……”前鼓手叹了口气，伸手把面前的烟盒打开，想从中拿出根烟来吸，却发现烟早已吸完了。于是他捏着烟盒，心绪又回到了刚才的故事里。

“我该怎么办？”贝司手落寞地看着前鼓手，像是无家可归的孩子。

“嗯，我觉得，当务之急，是先把洋子找回来。”前鼓手出谋划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