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我爸和一个姓毛的女人名义上结婚了,但他嫌我爸不知担当,不会处世,生活不愉快,矛盾天天有,最终在一场激烈的争吵后,两人各奔东西,至今不曾照过面。
两年后,我爸认识了比他大两岁的人--我妈。半年后,我爸就跑到我外婆家去提亲了,而且那年年底两人就利利索索把婚事给办了。我是定然没见过爸妈的恋爱过程的,可后来听到老妈记忆犹新的述说,想象不出是怎么会事儿,都是不可能的了。
奶奶家和外婆家相距约4里,偶然时机,爸妈在路上擦肩而过,老妈当然没留意她对面那个在她眼里只是“帅气小男生”的陌生脸孔。我爸不同,他和所有的男生一样,有一颗青春燎动的心,定着眼前扎着两大长辫子,穿着花格裙子,面目清纯瘦挑的女孩,看了好几眼,又不好意思,略低下头,可余光还瞄着旁边,直到我妈迈出界线。每每说到这儿,老妈嘴角总是微微儿拉长唇线。
然后就是老爸偷偷打听老妈的“底细”,及时了解最新动态。老爸居然“守株待兔”,在那条路上准备“偶遇”我妈。也许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偶然的艳遇”终于上演了。
认识了。
之后,我爸就采取最直接最省事的进攻方法:几乎天天奔往老妈家“探访”,知道的人明白是咋回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外婆家出了什么事呢!
终于,外婆知道了,先是苦口婆心,最后干脆大发雷霆,电闪雷鸣,没办法呀,我妈已经暗许芳心了。
后来听老妈说,其实外婆不同意就因为顾及一点,嫌女婿比女儿小,怕村里有人说闲话。多年事实证明,他两是天生一对,不仅有夫妻相,还是夫妻命。
小时候,我家是卖鸡的,就是到处去收鸡蛋,精挑细选后将蛋入炕,开始孵小鸡,好了卖给人家,赚取些利润。可能没几个人知道吧。这工作其实很辛苦很劳累。清晨,5点左右就起来去收鸡蛋,没有任何机动车辆可以代替,完全靠人挑着担子,挨家挨户地问,下午才回来,我妈就端出准备好的饭菜。完了,就开始选蛋了,就算蛋放进炕,也不能放松警惕,要随时观察炕内温度,温度稍有不对,蛋就会出问题,后果很严重。为了避免意外,一夜要起来好几次,或者和我妈轮流看。前面的事(家务和我们三姐弟上学的事)也都交给了我妈。这营生一干就是11年,其辛其苦,可想而知,可他们从未抱怨过,老妈每天依旧在老爸之前起床,准备好早饭让我爸吃了再出去。每逢过年,老爸就会给老妈买双手套或一条围巾什么的,还会亲自下厨做年夜饭,慰劳我妈。有时间好好休息的时候,他两就相互给对方捶捶捏捏,有时也半躺在床上闲聊一会儿。
可能就是因为我爸妈能吃苦耐劳,知道钱是何等的来之不易,所以我家现在还算得上是小康生活,比同村人的生活要好的多。苦尽甘来啊!
现在,爸妈在家带小孩,闲时到处逛逛,溜达溜达,和叔叔伯伯下下棋,打打麻将,陶冶陶冶情操。
老爸到中年才有时间发现自己喜欢旅游,老妈当然是夫唱妇随。前天,我打电话回家的时候,老爸告诉我,他和我妈刚从黄山旅游回来,还带了好多好吃的好玩的的东西。我估计他们现在在家里整理那些带回来的东西,琢磨着该怎么分给我和弟弟还有小孙子。当然没大姐的份,妈说大姐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但不代表我八妈不爱大姐)。
爸妈始终共患难,心里都装着对方,也都了解彼此的那份关爱和真诚。他们在一起二三十年了,不曾大打出手,但磕磕碰碰再所难免。然而,没有小摩擦的生活算不上幸福(至少我这样认为)。他们平平淡淡过了这么多年,经营生活怎么多年,理所应当儿孙满堂,享膝下之欢,共天伦之乐。
这不今早发短信跟我说,大姐让他们到山东去住几天,他们说一定要去济南转转,让我这段时间就不要打电话给他们了。我有点无奈,再想想:“是啊,此时不乐,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