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尘沙
泰摩城外,罗格大陆最负盛名的大教堂。巍峨的哥特式建筑高耸云霄,附着着神圣属性的十字架划破苍穹,那威严和光辉如同照亮黑暗、引导迷途的太阳。教堂中隐约传来阵阵低沉的祈祷声和圣洁的吟唱声,将信徒的虔诚和宿愿传达给遥遥的天庭。
撒卡兰姆端坐在教堂的贵宾室当中,他一直尽力保持着圣骑士那高贵的行为标准,但是如今,他实在有些不耐烦了,将高脚酒杯重重的往桌上一放:“怎么?克莱因主教还没有出来么?”
“大人,克莱因主教正在聆听一位信徒的忏悔,现在还没有结束?”旁边侍立的那个牧师必恭必敬的回答。
“忏悔?”撒卡兰姆冷冷哼了一声,究竟要听什么人的忏悔,竟然让自己这个教廷近卫队的队长在这里等待这么久?如果不是顾虑克莱因大主教在教廷的地位,顾忌他与教皇乌尔班二世亲密的关系,他的怒火早就燃烧了。
听出撒卡兰姆语气不善,那个牧师连忙陪笑:“大人,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您稍安勿躁,克莱因主教来了之后会亲自向您解释的。”
“嗯!”撒卡兰姆答应一声,看来从这些低等牧师口中也问不出什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那个牧师连忙给他斟满,脸上谄媚的笑容从来就没有消散。
贵宾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身穿圣袍的克莱因红衣主教面带微笑走了进来,手指轻轻抚摸胸前的十字架挂链,对撒卡兰姆说:“撒卡兰姆大人,让您久等了。”
服侍的牧师连忙告辞,从外面轻轻关上房门,撒卡兰姆站起来,伸向克莱因的手僵硬而机械:“主教大人,您很繁忙啊?”
克莱因听出撒卡兰姆的不满,久经风浪的他神色不变的微笑着:“大人,愤怒是一种罪,会让人堕落的。”说着靠近撒卡兰姆,低声向他说了几句什么。
撒卡兰姆听着,脸上的不满慢慢散去,换上了一丝幸灾乐祸的微笑:“他们家族竟然出了这样一个后人,也算给他们几百年的荣耀‘增光添彩’了。”
“在光明的引导之下,所有迷途的羔羊终将回归主的道路!”克莱因不想牵扯他们之间的恩怨,话题一转:“大人,您到我这里有什么事情?”
“还能有什么事情?”撒卡兰姆反问:“就是泰摩城的事情。这件事情教皇陛下非常关注,让我来坐镇指挥,所以我亲自来向您打听情况,您在这里布道多年,一定比我这个外来人了解得多得多了。”
“我只是传播上帝的光辉,对其他的一切都不关注,但是大人您既然来询问,我一定知无不言。”克莱因主教说道:“据我所知,现在泰摩城里汇聚了各方的势力,各大佣兵团都想来分一杯羹,德鲁依部落的长老加尔也出现在城里,不知在打什么主意。另外据说魔法师工会和鲁高因王国不久也会有人应邀前来,这个哈特林伯爵还真是手眼通天!”
“各方势力汇集,所以教皇陛下认为这正是一个显示教廷实力,传播上帝荣耀的好机会。如果咱们密切合作,大功告成之后,主教大人您功勋卓著,前途不可限量啊!”
克莱因已经是整个罗格大陆教会的最高主宰,在整个教廷中也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红衣大主教,撒卡兰姆这句“前途不可限量”似虚而实,让克莱因主教的心一阵发热,好在他素来修养出众,打个哈哈掩饰过去:“不不不,当然还是卫队长大人您的功勋,我也就是给您打个下手而已。”
两个人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克莱因似乎想起了什么,对撒卡兰姆说道:“大人,最近泰摩城出现了一个身份神秘的佣兵团,虽然他们在佣兵工会只是个入门级的佣兵,但是实力却相当出众,最近还夜闯伯爵府,闹得满城风雨。而且……”克莱因犹豫了一下,继续说:“而且据说您的师弟,当初的‘圣骑士之星’ 斯卡里昂也在其中。”
“我也听说了这个消息。”撒卡兰姆点头说道:“不过您不用担心,这件事我已经做了安排,他们不久就会到黑暗森林去探查怪物的来源。那里强悍的怪物比比皆是,即使是斯卡里昂,也不见得能对付那样强悍的怪物?您说是么,克莱因主教?”
多年的权力斗争早就让克莱因变得精灵剔透,不然也不可能爬到红衣主教这个位置,怎么可能听不出撒卡兰姆的意思:“是啊!在那些强悍的怪物面前,所谓的圣骑士之星,也不过是洪流中的尘沙而已。”说着,与撒卡兰姆又哈哈大笑起来,不过这笑声很快就被神圣庄严的祈祷和吟唱声所湮没,只剩下齐齐举杯的两个淡淡的侧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