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无畏的战士,射出华丽的箭矢,让恶魔的头颅与心脏一同粉碎……
“我啊、还是觉得我太小了啊、我根本无法做到姐姐们的水平啦!”她一脸焦急地嘟噜“我是真的没办法让箭矢上附上火焰或者寒冷啦!我真的不会啦!你看你看,我左手灼伤右手冻了耶!”
“要不我去给镇子守门吧?!我喜欢这个诶,如果能坐着守门那就更好了……”
佣兵首领将脸侧向她。一边很严肃地告诉她这边人手很紧、每一个战士都有上战场的义务。守门不是不让她去,只是那边要求还要高——要精通两种以上的魔法箭术;一边慢慢而优雅地用文字写下:布拉·司、佣金150金币、白箭。并将这张小纸条贴在这已经无语的小弓箭手的箭壶上……
佣兵首领是一名女性,目前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我初来乍到,只认得卖红药水和蓝药水的阿卡拉以及爱慕野蛮人整天缠着我的铁匠凯西。
恩,我是一个野蛮人。
现在这边的驱魔者基本上都是来自西方的圣骑士和德鲁依。因为在遥远的北方,我的故乡正遭受巴尔的围攻,野蛮人们都在往家乡赶去。我路费差得太多,现在正努力杀怪存钱。
镇边的河水潺潺地流着。水很清,可以喝。但是阿卡拉说你必须小心河里面的水鬼,当你在河边饮水时觉得神志不清了,多半会栽入河里溺死,因为你已经受到水鬼的蛊惑。
举一个这样的例子,便可以让人很快明白驱魔的重要性。阿卡拉一边递给我几瓶红药水——甚至连药瓶都没装满,一边对我说,出了镇子,四处找找,有一堆乱石岗,那有一个洞穴,清完里面的怪物,这将是对你的考验。
我靠,这就是所谓的盲女修道院之眼的阿卡拉!几个劣等的红药水要了我240金币还要考验我。已经没有天理了!我懒得跟她说拜拜,向凯西那走去,取回修理的斧头和盾牌。
“小野野!你终于来啦!喏,你的斧头,看看我的手艺怎么样?”说完凯西扔给我两把斧头……
“你可不可以递给我而不用扔啊?我没那么多钱买药水啊!”我已经快在这个镇子里崩溃了“还有我的是一把斧子一面盾啊,我那盾呢?”
“盾给你溶了啊,打了这把斧子——女人才带个盾,男人用什么盾啊?!”
话音刚落,我感到凉风在吹,那是德鲁依暴风的前奏;感到脚地发冷,那是圣骑士圣冰的启动。估计镇上所有听到这话的德鲁依与圣骑士都在仇视着我们……而更让我心凉的是,那是我老爹亲手为我打制的盾,我才用过几次……“算了,你说给多少钱吧。”
“本来给你算便宜点的,可是你态度太差了!本小姐决定收你两倍的价钱——20金币!”
见她说两倍的价钱,我都准备不要斧子出去用拳头打了,要不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但是听到只要20金币,我算是明白这个镇子里彻底没有一样东西,那就是市场规律……
镇子外面,寻找洞穴的途中,散布着一些个会喷倒刺的怪物、迟钝到白痴的僵尸还有拿着火把或不拿火把的小鬼……我兴冲冲地跑上去,它们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我习惯地用右手一斧一个怪物或小鬼,而已习惯拿盾的左手现在所握的那把“斧卫”①,鲜少用到,看来还是不太习惯哦~。
那些僵尸,也可以轻易地放到的,但是他们的指甲很长,又不是太爱干净,藏污纳诟的,抓几下伤口会感染,我就不得不喝药水,划不来划不来;所以我很热衷满地找那些别人不屑捡起的破碎的标枪和飞刀,一下一下地把他们折磨到躺下。然后我再兴冲冲地跑过去,捡这些个家伙们散落的金币。
跑到最后倒下的那个僵尸旁,一看地上,哇!50多金币。发财发财!而那僵尸居然开口说话:“我就要去了,我满佩服你,这是我的私藏钱,你拿去,买点好装备,下次万一我复活又遇见你,再不要用那些垃圾考验我对活着的耐心,捡破烂的,呃~~~~”
“…… ……”我打开背包,里面全是破碎的这和损坏的那……我将金币塞到包包的最里面,叹了口气,“靠!要你多嘴!”
看到前面出现一堆乱石岗,果然有个洞穴。这是一群小鬼围上来,只一斧将最先面拿火把的一只打翻,其它的便作鸟兽状散开…………这么胆小也出来混?我将斧卫挂在背包上,拣起火把,冲进了洞穴。
这是一个天然的洞穴,宽敞、潮湿、岔路众多,阴暗的角落时不时传来怪物装精的衰叫。看了看药水的数量,我又兴冲冲地冲到怪物堆堆中……待两把斧子都要劈钝了,一个莫明的声音传来“还剩一个怪物”。
找啊找,在洞穴的最深处,有一盏灯火,一只彩色的僵尸坐在石头上望着我,“你终于来了。”
“难不成你还在等我啊?”我真是一头的雾水。
“难不成不是阿卡拉叫你来的?”僵尸反问我。
“是的啊,你是自便还是我来动手?”我们野蛮人都是运动员,不喜欢说相声。
“自便你个头!算你合格了啊!帮我跟阿卡拉说一声,这个考试我再不搞了,我要去养老。每次为了考验个人类,我得到处去骗那些怪物来这,累得慌的说!”说罢,一个红色的传送门被打开,他走了进去,门随即消失了!又是那个声音传来“任务完成”…………
“这也可以?”我站在原地发呆,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那个僵尸蛊惑了。等我缓过神来,也打开一个传送门,蓝色的光晕晕的,走了进去……
蓝色的光晕,软软的,柔柔的,让你啊~看了会头晕。这是空间的曲扭,只需一步,便可以从阴暗潮湿的洞穴回到河边的镇子。
镇子里最常听见的声音有两种:地上乱跑的小母鸡咕咕地叫声与凯西现在发出的大声嚷嚷声……
我向她那边走去,准备卖掉背包里用不到的东西,顺便修理装备。未走近就已看到一个小弓箭手站在凯西面前也是大声的嚷嚷,
“骗人!骗人!骗人!你们一个个都欺负我!你昨天还说10个箭壶的箭200金币,今天给你了箭怎么只付我100金币呢?!”
凯西一脸的愠怒和无奈,“小妹妹,你来告诉我你哪个箭壶是装满箭矢的好吗?你自己看,每个箭壶都至少有一半装的是芦苇杆啊!我在这里卖的是武器不是柴火啊,给你100金币就很不错了!”
“…… ……”小弓箭手背着手站在那,脚尖戳着地上的泥土,无语。
我走上去,哗啦啦地将包里的东西倒了一地,对凯西说,“你拿去溶了打新的武器,就随便给个价好了。”
“小野野啊!没看到你,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凯西的表情多云转晴,大晴那种,“哇!一个人背回来这么多的东西啊,我看看……恩!就给你350金币吧!够吗?不够就说!”
汗,“……够了够了,这样吧,先帮我修修装备,待会我来取时再找我钱”我心里窃喜“不错啊!照这样捡钱加卖装备赚钱,用不了几天我就可以启程回家了!”
“就这堆破烂都可以卖350金币?你还说你没欺负我!他是你什么人啊?未来老公?”小弓箭手开始抓狂了……
“小孩子不要乱说话啊!”我朝她瞪了瞪眼。
“哼!我才不是小孩呐!我可是佣兵,是罗格啊!”她转过身,翘起小屁股,撑起她背后棕色的箭壶。上面有张小纸条,被她用手遮住一半、另一半上写着“布拉·司、白箭、佣金……”她一边抓起凯西给她的钱带,气冲冲地跑开,一边愤愤地嘟噜着“白拔了那么多芦苇,还一支支地削得一样长呢……”
我转过身来准备跟凯西打个招呼说去阿卡拉那,却看到一双心形眼睛的凯西站在那痴痴地念叨:“未来老公、未来老公、未来老公……”
……此地看来不宜久留。
去见阿卡拉的路上,被佣兵首领叫住,“年轻人,请过来一下。”
在她的周围,散布着几个全身银甲的圣骑士。多么优美的名字啊,圣、骑士,就像他们身上那微微泛着银光的铠甲一般,让人着迷。他们一律没有带头盔,露出西方人略卷的棕发。
每个圣骑士身边都有一位身形矫捷的弓箭手,她们淡淡的微笑着,适时的发表自己的想法,每个人的背后都挂着满满的箭壶,上面的纸条写有或高或低的佣金,那只是一个证明,但证明她们是罗格。
“恩,你,年轻人,找阿卡拉是吗?”佣兵首领侧过脸来。
“是的,有事吗?”
“阿卡拉与镇子里的德鲁依们现在正去完成一个伟大的任务,恐怕暂时你没办法找到她。她告诉我你会去找她,因为你完成了她给你的考验,顽强的野蛮人,是吗?”
“可以这样说吧。”我实在是没有底气肯定那也叫考验……
“那么,现在我们——我们罗格和这些圣骑士正面临一个恐怖的梦魇,她曾经是最最优秀的罗格,甚至受到了神的眷恋,而由于自身过于地追逐力量,意志分散的她竟不幸被一位黑衣旅者所蛊惑,现在的她习惯了残忍的杀戮,已经堕落了。”佣兵首领低下头,望了我短短的一眼,里面装满了悲伤“你能够帮助我们除去她吗?”
出了受宠若惊,我更多的是迷糊,“你们人数也不少啊?为什么要加上我啊?”
一位圣骑士上前一步,“噌”地一生给了我一圣光,那耀眼的金色色光芒一接触到我,便令我觉得精神顿时振奋,“看到了吗?因为神的力量,在她的灵魂深处还残留着神的眷恋,我们的白魔法只可能伤其表面,很难伤其筋骨;而由于此前她曾是一个优秀的罗格,所以对于罗格的攻击套路和方式也是了如指掌。所以我们期望能借助你,准确的说是我们协助你,由你来发动致命的一击。”
“可以吗?顽强的野蛮人。”佣兵首领的眼神似乎恢复了平静,静静地看着我。圣骑士们都也很安静地等待着我的回答。那些俊美的罗格有的歪着脑袋、有的整理着辫子、有的拨弄着箭羽,而她们的眼睛也是个个注视着我。这真不是个野蛮人的智商可以应付的局面啊!
说实话,圣骑士们失望了我一点不在乎,关键是那几个漂亮的罗格那么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搞得我脸红心跳的,于是我稀里糊涂就说了句,“走吧,在哪?”
又是那位圣骑士大哥嘴巴最快,“埋骨尸地,记住,你的目标是血乌鸦,其它的相信我们。”
“血乌鸦?搞这么恐怖的名字搞什么啊?”我心想,“你们这些圣骑士,金色的光,银色的甲,可千万不要害我呀~!”
我在凯西那取回了斧子,圣骑士们做完了祈祷,罗格们系紧了身上每一根绳带……我们等待着佣兵首领。
佣兵首领默念咒语,话语如一颗种子埋如泥土,在地面下孕育,一扇红色的传诵门顷刻打开,如火焰召唤飞蛾一般迷了我的眼啊!恩,我们——我,圣骑士们,美丽的罗格们信步走进。这惹人沸腾或者恐惧的红色后面,是怎样一片土地呢?
埋骨尸地。空气中弥漫着腐败的气味,霉霉的,也不奇怪,因为我看了看,就里其实就是一个破旧的坟地,只是好多的坟都已经被挖开,空空如也的。坟场中央有一棵镇魂树,上面却用绳子吊着几个惨死的罗格。
远远的,一个妖媚的声言传来,“加入我不死的军团,我的军队将更加强大”。从镇魂树的后面,她走了出来,血红色的轻盔甲,黑色的战斗短弓,矫健的身躯,美艳的面容,这就是血乌鸦啊!
“曾、曾、曾、曾……”圣骑士们打开神圣的光环,这是祈祷、荆棘、防御和力量的光环;罗格们面无表情,只是弯弓搭箭;我握紧了双斧。随着圣骑士们的冲锋,我们一并只奔血乌鸦而去!
那血乌鸦在树下只是一昧地笑着,感觉像个白痴,就这种人都可以受到神的眷恋?我们迅速地接近并展开,再多一会儿,我的斧锋就可以划开她那纤细柔软的脖子了。突然在我们的四周,从发霉的土地里爬出大量的绿皮僵尸,每一个未被打开的坟墓也陆续开启,站起一排排发黄的骷髅!将要包围血乌鸦的我们反倒被她的军队包围了!
快嘴圣骑士大叔眼疾嘴快,“为了光明,圣骑士们,罗格们,为这个野蛮人杀出一条路来!”
不可否认,圣骑士的勇敢不亚于我们野蛮人,面对如此多的敌人,他们居然全部使用牺牲技能!每一次挥砍就是一个亡灵的终结,而他们也已经都是血流如注了,这战斗必须速战速决!我大吼一声,觉得自己的血液更加沸腾了,防御的加成,使我面无惧色地冲向血乌鸦,那两把嗜血的斧子在亡灵的头颅下不断进出!而身边更多的亡灵也像收割小麦般不断倒下,是她们啊!
那些美丽的罗格,射出的华丽箭矢!
我离血乌鸦越来越近,她终于也收起了傲慢的微笑,抽箭搭弓拉弦放矢,我已经躲闪,但是居然还是中箭了!左臂被射穿,钻心的痛啊!看来她是在瞄我的心脏啊!她又在搭弓!我离她只有几米远,这种距离是再躲不开的!情急之中我将右手的斧子向她狠狠掷去!斧子在空中急速地旋转;她的箭也像风一般冲我而来!我下意识地往下一闪,当然没有闪过去,我的左胸被射中,箭深深的扎入,但那不是心脏,因为我呼吸很疼,我的肺叶啊!
她的左臂也被我的斧子划开,我将左手的斧子换到右手,冲到了她的身前,手起斧落,她居然躲开了,她后退了两步,抽箭搭弓!“天啊!”我快绝望了……
一道圣光,从天而降,金灿灿的光芒瞬间包围了我,一种希望、勇气和力量注入我的体内;又是一道圣光,照在我的身上,我觉得呼吸不再那样的痛苦,痛楚在慢慢地消失;又是一道圣光!我的左臂已经麻木了,我似乎听见一个声音,“请你现在去解放她的灵魂吧!”
我朝天怒吼!两步化作一步冲过去,她的箭飞来!我奋力一跃,左腿被穿过,忽视!右手的斧柄都快要被我捏碎了啊!她很自信地站在原地,弯弓搭箭,“嗖”的一声!那一瞬间我的左手向箭伸去,被贯穿了,感觉麻木了;右手一个优美的弧线划过她的脖子……
她倒下,没有血流出。我想她是故意的吧,背负罪恶也许是很累的。我站着,但是我不知道还能站多久……僵尸们,骷髅们纷纷倒地散架。天下起毛毛的细雨来,柔柔的,与我家乡的雪很是相象啊~
她的灵魂破壳而出,在半空中悬着,由许多自由的犀利的而此时却温柔的闪电托起。这是具美丽的裸体,真的很美。她望着我温柔的笑着,什么也没说,顷刻间那笑容就化为了点点滴滴的粉末,往天上飘去。
“我靠,你不会上天堂了吧?”说完这句话,我眼前就不争气的黑了……
河的对岸,那个美丽的罗格卸下箭壶,与藤木的战弓一并轻轻的搁在身旁的草丛里,她弯下腰来,散开的头发一顺滑落。她掬了一捧水,扑在脸上,抬头的那一瞬间,我们四目对视了,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了,那个笑脸教我理解了天真这个词的含义。
清澈的水下那些带着怨恨的水鬼们自由地游弋着,他们看上了意志模糊的我,他们快乐地蛊惑着我,快乐地等着又一个溺死者加入他们,给他们讲述新鲜血液所带来的新鲜故事。
视线逐渐地模糊了,觉得水啊是那样的轻盈,又是那样的沉重,我闭紧眼、没有挣扎,没有挣扎的力气。软软的水默默地滑进我的食管和气管,还真是呛人啊!
“咳、咳、咳”我被硬生生的呛醒。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往你鼻子里灌水的,这是因为你鼻子真的太大了,你呼吸的时候自己把水吸进去的啊!”
天啊!这个声音!怎么这么像那个小弓箭手?我朝她望去,果然是那个小弓箭手!“你在这里做什么啊?!你那种理由谁会相信?你这小东西怎么还记恨我啊?”
“我哪有……”她端着碗跳了起来,剩下的水全部洒在我身上……“好些了吗?”佣兵首领从帐篷外走进来微笑着看着我,“阿卡拉已给你服用了特制的药水,以你的体质,相信过两天就可以完全恢复。说实话,很难相信你们野蛮人竟拥有如此强大的生命力和战斗力,而且你还是这么年轻……”她顿了顿,“恩,为了表示对你的谢意,小司将会一直协助你。小司,你有好好照护你的主人吗?”
“有啊、有啊!刚刚给他喂了水,你看,他全喝光了!”看她说话时一脸的紧张,谁都知道她在说谎!
可是盲女修道院的人果然是“盲女”!那佣兵首领竟说,“看来小司真的是进步了不少呢!那么请你多关照点小司”她又冲我笑笑,说实话我现在已经厌恶她的微笑了,“我现在找阿卡拉有点事,你们交流一下吧。噢!对了,小司的佣金是每个月150金币、呵呵……”说完,她转身离开了帐篷,不留下一秒钟给我说些什么……
“那么,我叫布拉·司,你可以叫我小司了!刚才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了……”她向我伸出一只手来。
其实,凭心而论,她也是一个美丽而可爱的小罗格,现在的她歪着脑袋,噘着小嘴,一只手背着一只手伸向我,这是在向我示好,我可不能太没礼貌,于是我一把握住她的小手。“恩,你好,我叫……”
“啊!!!你做什么啊!怎么随便牵别人的手啊!太低级了啊!你!你!你!”
“那你向我伸手做什么啊?毛病啊?”
“我要第一个月的佣金啊!!!”
我算是彻底地败了……
每个夜里,我都可以梦见那个天真美丽的罗格,她重复着相同的动作,我重复着坠入水中,然后我重复地被水惊醒,最后我重复地与小司吵架。一切仿佛只是一个轮回。不知道这是对后来的预知还是某些不详事物来临的暗示,这个镇子没有女巫,不然我得去问问。
又被水惊醒,我照例起身四下望望,看那个毛手毛脚的小司又躲在那个角落。却发现她只在身下殿几把稻草,跪着扒在床角吹着轻轻的鼾声,沉沉乃?拧D撬?俏荻ヂ┫吕吹模?宜匙畔蛎磐馔?ィ?刮吹嚼杳鳎?煜伦糯笥辍U逝窭锏幕鹋杈鸵??穑?仪崆崞鹄矗?⑾稚丝谠倜挥刑弁吹母芯酰?昂俸伲?一拐娌焕⑹歉鲆奥?肆ǎ ?
给小司披上了亚提的皮毛,又往火盆里添了点干材,我穿上铠甲,提了双斧,走出帐篷。滂沱的大雨砸在脸上的感觉让我倍感清爽,躺着的几天我都快要霉掉,我要在这雨里洗洗干净!
“年轻的野蛮人,你的伤应该是刚好吧,就这样淋雨?”身后一个长者的声音传来。我惊讶地回过头,我居然没有发现他!那是一个贤者打扮的老头,在牛圈的棚子下安静的坐着。“过来这边坐坐,年轻人。”
我坐在他的身边,他告诉我了他的身世,但是我可能是由于起的太早精神不太好的原因,没怎么注意去听,所以一律不记得,我只记得他叫凯恩,是我和圣骑士大叔们去埋骨尸地时,阿卡拉带德鲁依们救回来的;他后来又教育我要有自己的信仰,要不然很容易像血乌鸦一样堕落等等等等,也没记住多少,那个时候我在打瞌睡;他最后语气很郑重的告诉我他会鉴定一些稀有的物品,如果我有他可以帮助我鉴定,但是要收钱,收多少我没也记住,因为我那个时候刚刚醒。。。
这个老头说了N多的废话就是要告诉我一件事情,他会鉴定,但是要钱。我迷迷糊糊地想,这种人救回来做什么啊?
天大亮了,镇子里的公鸡开始打鸣,人们陆陆续续地从梦中归来。老头站起身来,拍拍袍子,回头对我点了下头,向阿卡拉的帐篷那边走去。我也碰起身来,回帐篷拿背包准备出镇子了,可不能再耽搁了,我要快点回家乡。
帐篷里,小司还死死地扒在床上,真不敢相信这也是个罗格。。。“起来了,怪物都打进来了!”
“啊~~~!”她一下跳了起来,慌张地从床下取出弓箭,然后跑到帐篷的最里面,一边抽出箭矢往弓上架,一边焦急地对我说,“在哪啊?在哪啊?你快点过来站我前面啊!”看她乱乱的头发,脸的一边压得红红的,还有口水的印记,真是不忍心再开她玩笑。“好了,快点准备吧,我们要出发了。”
路上,她没有说一句话,估计还在生气;并且她执意要走在我的前面,即便我故意超过她,她也要马上跑到我的前面去,用她的话说,“你总不能叫聪明的人走在后面啊!”。。。当然遇到怪物时她会主动让出聪明人的位子。
遇到单个或几个怪物,她会很快跑到我后面,射啊射的,大多数时候这只能让怪物们感觉她是我的背景,因为她的箭矢一般都落在怪物的前面一点或者两边的地上,打完了就可以方便地拾回,所以我问过她,你是不是只带了一盏箭壶啊?她的回答是,“要你管?”。。。
要是遇到大批的怪物,那她就不是我的背景了,她一般会找一棵树,或者一堆石块,或者一尊石碑躲在后面,有一次也躲在魔法井里,那是万不得已,周围空荡荡的没地方躲。。。其实我倒不在乎她帮不帮我,我只是苦恼一点,每次打完捡地上的战利品时她总是动作飞快!一般我能拣到的不外呼是破碎的、损坏的和磨损的。。。
另外每次战斗时如果我想吼叫还必须先跟她打招呼,因为我第一次带她战斗时一次吼叫把她吓哭了,我用了比杀怪物多出几倍的时间才把她哄好。。。所以每每如果我想得到防御的加成或是提高士气之前我都得先跟她说,“捂着耳朵,我要吼了!!!”。。。
晕菜啊!!!我这那是雇了个佣兵啊?“等回了城我一定要把她退掉”,我心想。
在一个不知名的洞穴深处,我们发现了许多财宝,甚至还有一张金光闪闪的长弓,小司在四周慌张地拾着金币,没有注意到。我暗暗窃喜,不声不响将弓放入背包里。待我们的背包都被填得满满,我开始在身上摸回城。
她蹲在地上,用一只箭在地上浅浅的薄土上画了个罗格。我在背包里摸了个遍没摸到回城……她看了看我,没有说什么,只是在罗格的前面画了两只射出的箭矢,一只附着火,一只结着冰。我的盔甲里也没有回城……我耸耸肩,“我没有带回城。”
小司站起来,用脚轻轻将地上的土儿拨了一拨,那画就没有了,“早上不知道是谁在哪儿催我呢!自己连回城都没有拿!”
“喂~早上如果不是你磨磨蹭蹭的我会催你吗?你又是洗脸,又是洗口的!居然还要洗个什么头!完了还要用那些野花捻碎了往指甲上涂……你现在还恶人先告状!你看你作战也不卖力,就会抢东西,又不会火箭又不会冰箭的……就会跟我抬杠!回到镇子你还是去跟别人吧,我们不适合在一起。”其实我是自己心虚才说了这么些话推卸责任的,但是想到说了也好,要不带着她还真不是个事。
小司低下头,把箭慢慢插入箭壶,拍拍手,“好吧好吧,你不用多说了,我还从来没有被别人雇佣超过一个月呢!其实我也知道,我一个白箭,喜欢抢东西,又喜欢偷懒,是不会有人能够忍受的。但是你没带回城,可不要赖着我!”她突然抬起头,瞪着我,然后竟微笑了起来,“那么既然没有回城,我们就走回去吧!这也算是我们最后的排挡了吧,活活:)”
你说我是个野蛮人,我还能说些什么?
回去的路上还比较安全,因为来的时候路上的怪物都我们清理了,所以我们都只是默默地走着,当然我们也保持着警惕。快到洞穴的入口时路过一个岔路口,隐隐觉得有东西在注视我们,我适意停下来,小司这次很听话的听下来张弓支箭。“我们来的时候有进这个岔路吗?”我看了看小司,“好象没有!”小司看了看我……
岔路的黑暗里亮起一根火把,然后是两根,再是三根……不一会儿,那边灯火通明了!那是至少百来只的利刃魔!天啊~我的药水已经不多了,我回头问小司,“药水还有多少”,她居然摇了摇头!……那些利刃魔慢慢地将我们包围,我觉得真是悲伤啊,不就是个回城没拿吗?怎么这么背啊?……算了!我是一个野蛮人!“小司,来,给你2个红药水,就这么多了,我杀个缺口,你快跑回去吧,跟我叫援兵去吧……”
“那把这些还你”她递过来一把金币。
“什么啊这是?”
“还你佣金啊,你要我带着佣金抛离雇主?你还让我以后能被雇佣吗?”话毕,她拉满弓弦对着我就是一箭,那箭从我的耳边呼啸而过,后面一声惨叫,我回头看到一只跳起的利刃魔被射飞了老远!我转过头,笑笑,“那你可没机会一个人回去了!捂住耳朵!”她捂住耳朵天真的笑了!
“吼噢噢~~~!”利刃魔被吼声镇住的那一瞬间,我已经跃入了他们的中间!左手刚劈死一个,右手已经一连斩断一双,血浆飞溅。我双手不停地挥砍,就像一个兴奋的老农在收割熟透的麦子!远处也有利刃魔不断的倒下,一箭一个,那是小司,她在利刃魔中间灵巧的闪避,再优雅而急促的攻击!没有火箭的华丽,没有冰箭的冷酷,只是一只只飞在空中的白箭,干干净净地镶入利刃魔的身体。
左腕,右臂还有左腿被砍伤,我灌了瓶红药水!再吼了一声,我们的防御得到了加成!我嗜血了,一两只的利刃魔已经不是我的目标,我的眼里只有按堆算的利刃魔和按堆躺下的利刃魔,尸体在空中飞起,落地;再一具飞起,再落地。渐渐地,利刃魔们退却了,火把们渐渐地散开,我们背靠着背,减少攻击面的同时享受着胜利的喜悦,小司支起她最后一只箭矢,往跑最后面的那只射过去,又是“噶~~~”的一声惨叫,我们同时转过头,相视一笑,这样的感觉真好!
突然,小司猛得跳开啊!“哎呀!你全身是血啊!”
“没什么啊~皮肉伤而已,而且许多都是他们的血啊——我们野蛮人不在乎这个的。”其实小司还是满关心人的,我心想。
“但是我在乎啊!”她抽出解下头巾来用力地擦着“完了,完了,擦不掉啊,这头巾看来也费了,回去又要花钱买啊!你们野蛮人真是太不爱干净了……”
我还能说什么?我是今天早上才知道有洗口和洗头这两样事情的啊……
小司蹲在一边系着护腿的绳线,我望着她,这个白箭的布拉·司,在刚才的确是那样的冷静。如果她真的掌握了魔法箭术,那必定是一个出色的罗格。“为什么不学习火箭或者冰箭呢?其实你真的很不错的。”
“嘻嘻,你这是在表扬我吗?”小司抬起头来“也不是啦,可能是因为我的皮肤比较好的原因吧——一练习魔法箭术,我那可怜的手就会烫伤或冻伤啊,所以我呢,就决定做个白箭的罗格啦!”
“野蛮人可没有选择,我们一律在哈洛加斯冰天雪地的原野里练习作战技能,每个人都被冻得红通通的。在那里,许多雪兔就在我们的周围玩耍,练习完毕,我们会在踏着那厚厚的积雪去捉它们!要知道,它们很灵巧——就像你们罗格!所以能够捉到一只送给自己的心上人是很值得炫耀的!”
“哈洛加斯?很美丽的名字啊!那是哪里?”小司来了兴趣,蹦到我跟前蹲着,两只手托起小下巴“那你有心上人吗?要说实话哦~”
“哈洛加斯是我们野蛮人伟大的故乡!我是一个正统的野蛮人,正统的野蛮人一般是不谈恋爱的!”我有点后悔跟她说雪兔的事情,真是没话说找话说啊!
“哈哈,你脸都红了,你们野蛮人还真是有趣,我还以为凯西是你的心上人呢!”小司站起身来,拍拍屁股,“可惜啊!我没有多少时间继续研究你这个大怪物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我啊,是一个正统的野蛮人,而我现在的脑海怎么会全是小司往我鼻子里灌水、小司躲躲藏藏、小司抢地上的金币、小司优雅的闪避、小司的白箭。。。天啊!我到底在想什么啊?一瞬之间,我想起每天梦中出现在河边的罗格。。。
我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打开背包,抽出那把金色的长弓,“这个,喜欢吗?”
“哇,金色的长弓!要给我吗?但是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你交换啊!”她掰着细细的手指,一脸的无奈。
“这个就当做下个月的佣金吧,怎么样?”
“你的意思是,你还会继续雇佣我吗?”小司歪着脑袋,“你不是同情我没有被雇佣超过一个月吧?”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开始往洞口走去,她跟着跑来。
“喂!你不要后悔啊!我不会感谢你的啊!我还是会洗口洗脸洗头;还是会有怪就跑;还是会有钱就抢;还是会走在你的前面;还是会捻碎野花往指甲上涂的啊!”小司呼呼地嚷嚷。
我的嘴角微微的翘翘,她在我的后面是看不到的啦,没有回答,我走出洞穴。外面已经是一片璀璨星空了,魔物横行的大地上托起的天空竟是如此的明朗!
我回过头,小司也在望着星空发呆,“走吧,快些回到镇子上去,实在是太晚了。”话音刚落,天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来。
“你的故乡,现在应该是在下着鹅毛大雪吧?!”小司望着我笑着,她的脸被雨水打湿,这是一个熟悉的面孔,但她只出现在我的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