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站在亚瑞特山巅,远远的看着她的离去。
红色的法袍,轻舞着在空气中跳跃,越变越小,最后变成一个小小的红点,消失在山颠尽头。
他不能挽留下这个灵巧的精灵,一如他永远也领会不了法师那变幻莫测的种种法术。
他只是一个SMITTER,神殿里最低级的一个小小武士,每天他的职责就是挽上沉重的库拉斯特海港出产的高达一人的塔盾,手执利刃巡逻在哈洛加斯城外的亚瑞特高原上。
最近,哈洛加斯城外的种种迹象表明,又一场血战即将来临,他们的元帅,伟大的神殿圣骑士威廉亲王已经下发了一级征召令,所有的武士都告别了自己的亲人,驻扎到了各个城市外的军营里。
而他,刚刚与前来哨所探望他的她告别。
他冷冷的望着山颠下那些隐约可见的不停跳动着的千奇百怪的影子,想起了少年时代在罗格营地受训时恩师卡夏说过的话来,“我们虽然只是武士里最低级的SMITTER,但是,我们是最勇敢的武士!我们将冲锋在第一线,我们将用手里的塔盾击碎一切敌人的头颅,我们将用自己的血肉铸就人类的第一道钢铁防线!”
那是多么值得怀念的少年时代啊!夏季,顶着干燥高地上狂野的热带风暴,穿着密不透风的皮甲奋力挥舞着大剑练习技击;冬季,抗着百斤重的原木,不停的在冰冷之原上狂奔¨¨十年磨一剑,终于,在成年后,他如愿以偿地进入了神殿,穿上了代表着神殿武士身份的织网战甲。
而她,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
那个时候的她,还是一个留着可爱刘海和长长辫子的小姑娘哟,穿着白色的法师袍子整天跟在他的身后卖弄着刚学会的小火球法术,一生气了就冷不丁的丢个火球过来砸的他灰头土脸。每当傍晚来临的时候,他就会拉着她的小手悄悄地溜出营地跑到石块旷野上的巨石阵前欣赏落日,而她总是喜欢不停地望着夕阳的方向抛出一个接一个的小小的火球,然后问他,“龙哥,你看,到底是我的火球大还是天上那个火球大~~~~”
二.
可是,什么时候,他和她开始变的疏远了呢?
十年前,他还是一个小小的骑士学徒的时候,她也只是一个小小的魔法学徒;十年后,他成了一个SMITTER,而她却成了神殿里供奉伟大的泰瑞尔大天使的圣女。只有同是供奉大天使的BH骑士才能同圣女结合的,而他却只是一个smitter,一个在剑尖舔血,盾上烤肉的smitter。渐渐地,他们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他心里又何尝不想与她生活在一起啊,但是,要让他放弃自己苦练了十年的剑术,他委实不甘。作为一个传统的smitter,最有力的武器就是自己手中这方重达一百三十斤的塔盾和大剑。但是,他却在常年的亚瑞特高原征战中,领悟到了传说中smiter的第二技能—突袭。在多次与高原上肆掠的怪兽们厮杀的战斗中,他就是靠着这一改smitter沉缓笨重形象的技能,往往在敌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敌人队伍,迅猛的砍下敌人的颗颗头颅。
然而,他仍然还是一个smiter,一个注定修习不了骑士最高技能—BH神术的smiter,一个注定只能在剑尖舔血,盾上烤肉的最低级的武士--smiter。
刚才,她来就是告诉他,她不会再等他了。十年前,她就在等待。十年后,她已经等不下去了。
还能说什么呢?
他摇摇头,用力紧紧手中的大剑,跟上前方的伙伴,继续那日复一日的巡逻来。
突然,他手中的塔盾莫名的低吟起来。他开始有点紧张了。经过神殿圣光洗礼过的塔盾,只会在有敌袭的时候才会报警的。“一定是遇到敌人了~~~~~”这个念头刚一闪现心头,前方的一个伙伴就倒下了,插在胸口的,是一柄他们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三叉长枪。
那是冰冻苔原上最擅长偷袭的投石怪的惯用兵器。
三.
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他长长地喘了口粗气,用鞋底蹭去手中大剑上厚厚的血污,抬起头来准备给伙伴们打个招呼。
没有人回应。
他的身边,躺着九具同样穿着织网战甲的尸体。围绕着他们尸体的,是数十具丑陋的已经变成一摊肉泥的投石怪的尸体。
尽管被认为是最低级的神殿武士,但所有的敌人都不得不承认,在近身作战中,唯独smiter的攻击最为恐怖。在那重达一百三十斤塔盾疯狂重击下,没有一个战士敢于身受其击,连最雄壮的野蛮人狂战士也只能远避其锋。
看来,他是这支十人巡逻小分队唯一的幸免者。
但这只是暂时的。因为就在他还来不及为战友们伤心的时候,遥远的天际,又怪异地出现了一片黑云。
他知道自己这回幸免不了了。那是地狱女妖军团出现的标志。而地狱女妖,有着出奇强大的防御力,是他们这种smiter战士天生的克星。
一声苦笑,他拍碎了腰间的魔法卷,一个闪着幽幽蓝光的魔法传送门出现在身旁。
“是回去么?还是留下?”他脑袋里闪现了这个念头,但随即又笑着摇了摇头。只要施法者一进这个门,魔法门就会自动消失。那样的话,军营里的大军就不能及时赶来消灭这支号称行动力天下第一的飞行军团,哈洛加斯城外的居民就将遭受灭顶之灾。
看来只能坚持在这里等着援军通过这个魔法门来消灭这支地狱女妖了。
“荣誉即吾命!”
狂吼一声圣殿骑士团的口号,他强运真气,压住胸口阵阵翻涌的血气,手挽塔盾,转身一个突袭冲进了女妖群里。
那一瞬间,他突然想起了亚瑞特山颠,那抹远去的红。
后记:
“~~满地的血,那些是血,血,血,还有肉,肉沫横飞的肉,到处都是血肉,到处都是尸体~~~”一个参加了那次救援行动的BH骑士后来在库拉斯特海港酒馆里这样描述道,
“当我们的部队通过那魔法门赶到的时候,只看见大群的地狱女妖尖叫着不停地飞上天空,而地上,却只有一个满身血污的身影如鬼魅一般在高原上左冲右突~~~~~~
那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那是一个魔鬼!一个连魔鬼看了都要害怕的魔鬼~~~~
所幸的是,那是站在我们这边的魔鬼~~~~
他是一个最低级的smiter,但当我们接近他的时候,连我们这些号称骑士精英的BH骑士们,都不得不心生恐惧和敬意~~~
他的身上,已经看不见别的颜色,成团的血肉在盾牌上四溅,小河一般的鲜血在大剑上流淌~~~~~
一个人,在号称防御天下无双的地狱女妖的群攻下,居然能坚持二个时辰而不倒,也许,只有当年的那个同是出身于smiter的圣骑士恺撒大帝才能办到~~~~
哦,天哪~~~”
“怎么了?!!!继续呀,继续说下去!!!”库拉斯特海港酒馆里大群的听众开始着急起来。
“他的名字,也叫~~~~~恺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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