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水无罪]专注狂热的水楼----长篇小说《Diablo》 [复制链接]

ACT-1          ENDING

ACT-1    番外I：尸体发火

当那个男人绕到我后面，用一种特殊的技巧将我锁住，然后躺在远处地上的女子射出带着白色光芒箭矢的时候，我才突然想起那些以前的事情。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面前的人穿着华贵的紫色长袍，教官交代了，今天大主教会来我们这里视察，但我并不是很确定问我话的人是不是传说中的大主教。
“我叫阿凯尼。”
“放肆！大主教问你话，怎么能这么无礼地回答！”我瞥见恭敬地站在一边的教官脸都绿了，这下我知道面前的人是谁了。
“呵呵，无妨无妨。”大主教摆了摆手，然后看着我，又问道：“为什么想当骑士？”
这可不是教官要我们背下来的问话内容啊，我要怎么回答？
“因为，因为……”
“没关系，说吧。”
“因为军饷高。”我小声地说。
“孩子，我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了，你能大声一些吗？”
“因为军饷高！”我闭上眼睛大声地说了一遍。
周围的人都笑了，我看见教官绿色的脸好像又变红了，只有大主教没有笑，而是用一种不明意味的眼神看了看我，然后走到了队列的后面。
“你这个臭小子！知不知道我在大主教面前花了多少精神多少口舌说你的好话才保住你！要不是你小子是我见过最好的苗子，我今天非得把你剁了喂狼去！”
下午视察结束后，教官第一时间走进我的帐篷，对着我披头盖脸就是一通骂。我也知道今天大概是闯祸了，只好在一边傻傻地赔笑。
“还有脸笑！真以为我打不过你啊！”
我赶忙给教官倒水。
他满满喝下一杯，好像才平息他心里的火气，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小子，你们现在已经是预备骑士了，可能从明天开始就会一批批的征召出来编进正式的骑士团，成为见习骑士，也就是说要上战场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可别再像在我这里训练似的那么笨，老是冲在前面。”
“可‘十戒’里面说不能畏惧敌人。”我不理解。
“你是教官还是我是教官？打起仗来死得最快的就是冲得最前的！再说了，躲在后面不是因为畏惧敌人，而是害怕死亡。要做什么事情都得留着命，命没了，你什么也干不成。”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黄昏的时候，妹妹来了。
她在营地附近村子小教堂的唱诗班，下午唱诗结束以后，就会一路小跑着来营地找我聊天，跟我说她捉弄那个笨神父的趣事。
以前我总是听她说，但今天我破天荒地说了自己的事情。
她听了我回答大主教的话，笑得不行，于是我也笑。
“也许过一段时间，我就会进入骑士团，成为一名真正的骑士。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明白吗？”笑够了，我把手放在她头上，晃着她的小脑袋。
“头发乱啦！”她尖叫，把我的手打开，整了整头发，然后说：“人家不小了，你放心吧，没有谁能欺负我的。”
我笑了，躺在草地上看天上的火烧云。
“相反，我更担心你。”
“嗯？”
“进了骑士团，就意味着要上战场，你可别像以前打架似的，冲那么前。”
“你怎么跟教官一个口气？”
“说明我跟教官都了解你。”
“可不冲在前面，不立战功，哪来的钱让你过好日子。”
“你觉得要是你死了，然后留给我一大笔钱，我会开心吗？”
“要不你给我算一卦？”
“我不给认识的人算卦！”
我看着绚丽的云朵，哈哈大笑。
看着她在夕阳下离开的背影，我回忆起了我们小时候的事情。
我们都是孤儿。很小的时候，一次饥荒，我们在逃难的路上跟父母走散了，结果再没有见过他们。
我和妹妹流浪在一个又一个村庄和城市当中，饥寒交迫、朝不保夕的生活让我们很早就学会了如何相依为命，如何生存。
随着我们渐渐长大，我们惊讶地发现，我们的身上蕴涵着一故奇怪的力量，我的力量比常人要大许多，动怒的时候我的血液甚至会变成蓝色，当然，这是在跟人打架的时候发现的；而妹妹则在占星卜算方面极为精确，从未失过手。
我们就靠着这两样天赋，在石块旷野的一个小村庄生活了下来。我到处做一些力气活，而妹妹则帮别人占卜，虽然来的人都是来问自己家的狗跑哪里去了，东西找不到了之类的小麻烦，但因为她算得很准，生意总是还过得去。
有一次我放完工回家，见到家门口围着几个小混混模样的人，细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接着占卜之名来骚扰妹妹的人，最近已经来过多次了。我才反应过来那个成天跟在我屁股后头叫我石头哥哥的小女孩已经长成了大姑娘。但我的妹妹不能交给这种人，我毫不犹豫地用拳头回敬了他们的青睐。
我刚进家门，一个男人就跟了进来，我还以为又是那帮人，不由分说就跟他打了一架。那个人的力量虽然不如我，但是很有战斗技巧，我们打了很久也没有分出胜负。我们都累了，他气喘吁吁的跟我说，他只是想来问问我，有没有兴趣参加预备骑士的训练营。
我知道教会的骑士大多是要经过民间筛选，再进入训练营，受训合格后才有资格被征召为骑士。我还知道骑士编入军职，军饷可不低。
妹妹长大了，我这个哥哥总得给她置办一套嫁妆吧。
我答应了。
后来那个人成了我的教官。
后来教官给我托了关系，把妹妹安排在了教堂唱诗班，我知道，那是教官想让我安心训练。
再后来？再后来就是日复一日的训练和考核，直到今天大主教来视察。

周围一同接受训练的学员们都受到了这个或者那个骑士团的征召，营地里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我一个。
就在我心灰意冷，准备收拾东西回家的时候，一个教会的教士来到我面前，拿出一卷帛书，对我大声宣读着：奉神谕，特征召汝为坎德拉斯修道会守护骑士骑士长，赐圣骑士衔……
我眩晕了，幸福总是来得那么不经意。
迷迷糊糊的我跟着那名教士到了大教堂，懵懵懂懂参加了洗礼和授衔仪式，等我回过神来，已经是三天以后的事情了，我都忘了跟妹妹说一声我被征召了，现在想起来已经晚了，骑士长可不是可以随便离开的。
又过了几天，我才渐渐熟悉骑士长的职责，原来不仅要负责教会的防务，还要负责出面清理异端分子，当然还要负责辖下骑士的训练。
我仅仅是一个刚从营地毕业的菜鸟而已，我也不明白大主教为什么会把这么一个重要的职务交给我。同样这么想的，还有我下面的那些兵油子，不过他们很快就扭转了想法，原因很简单：我把他们都放倒了。
骑士长的生活刚好过了一个月，我就接到任务：无边荒地上一个村庄的村民受到邪神蛊惑，脱离了神的怀抱，我们要去清除这些异端分子。
到了那里，我看着那个跟我和妹妹生活的村庄有些像的地方，突然觉得我该进去看看，也许里面并不全是被蛊惑的人。
可我进去以后，看到的情况完全相反，我看到的都是淳朴善良的人们，尽管生活拮据，衣着破烂，身上也脏乱不堪，但他们见到我们以后还是不卑不亢地行礼。
这些人是异端吗？不！一定是情报出错了！
“我们接到的任务是屠村，不是侦查。”我的一个手下在听我说要回去确认情报以后，冷冷地说道。
“回去！这是我的命令！”我也用同样冷的口吻回答他。

“大主教，我去仔细查看过，那些村民根本没有受到蛊惑，我们的情报有问题！”
大主教低着头坐在宽大的鎏金椅子上，宽大的深紫色长袍把他的身体笼罩得严严实实，甚至连脸都被斗篷给遮住，让人完全看不见他的表情。
“阿凯尼，还记得你怎么回答我的问题的吗？”
“嗯？”我不明白为什么大主教会在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
“我当时问你，为什么想当骑士，你回答说，因为军饷高。对吗？”
“是、是的。”我似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这个刚毕业的新人来做我的骑士长？”
我没有回答，可心中的不安愈加强烈，虽然看不清大主教的脸，但我可以感觉到，斗篷下面的眼神有着多重的寒意。
“我喜欢有目标的人，我更喜欢可以为了目标不顾一切的人。那个村子已经两年没有上交神的供养赋，如果不是被蛊惑了，怎么会对神明如此不敬？完成这个任务，你的军饷我可以给你双倍。”
我愤怒了。
“我的教官没有教过我屠杀平民！”我扯下左胸前的骑士勋章，摔在了主教的桌子上。“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骑士了！”
我拉开门，迎接我的，是几把锋利到耀眼的长剑。
“你们……”门外站着我的几个手下。
“都跟你说了，我们的任务是屠村，不是侦查。”
主教亲自带着队伍又一次前往那个村庄，这一次，那个村庄没有逃过劫难。
火光、惨叫、鲜血、尸体……
人间地狱！！
大主教走到被紧紧绑住的我的面前，我很奇怪为什么在外面的光线照射下居然也看不清藏在斗篷里的他的脸。
“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愿意侍奉伟大的神吗？”
“你是要我侍奉神还是侍奉你？”我反问道。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一个人骑上马，离开了。
我从前的手下围了过来。
“都跟你说了，是屠村，不是侦查。不过我很佩服你，但你冲的太前了。”
我这才想起来，教官和妹妹对我说的话。
可我不后悔，我只有歉意和恨意。
我太对不起妹妹了，从今以后，她要孤零零地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了；同时我也恨透了这个道貌岸然的教会，只是我没有能力去阻止他们的暴行。
他们把我绑在一根柱子上，然后在旁边堆上木柴，点火。
那种被火灼烧的痛苦难以形容，那种毛发瞬间卷曲，皮肤被烧裂，肌肉被烤焦，身体里的液体被慢慢烘烤沸腾的感觉，连我的灵魂都快要烧化。
我的痛苦、不甘和愤怒，在熊熊的火焰里逐渐化为虚无。

也许是因为身体里神秘力量的原因，我在被烧死的时候，灵魂并没有消散，而是虚弱地附着在我的尸体上。愤怒导致我的血液变蓝，尸体呈现一种深深的幽蓝色，这也让他们以为真的凑巧烧死了一个恶魔。
他们把我随便丢在了无边荒地的一个地洞里。
我的灵魂虚弱不堪，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不知睡了多久，冥冥之中好像有一个声音，叫我起来，叫我复仇。
我从土里钻出来，看着已经面目全非的身体，却忘记了我是谁，我为什么要在这里，我要去找谁复仇。
所以我不停的游荡在这个地洞里，想要找到我的答案。
直到，这两个人的到来。
“啪”
箭矢射碎了我的脑袋，那一瞬间，我终于感到灵魂脱离了身体的舒服，慢慢的消散开来。
突然有些想我的妹妹了……
她现在在哪儿啊……
“啊！”
阿卡拉从梦中惊醒，旁边的床上，躺着的是刚刚做完祷言术，正在休息的阿维娜，今天已经是队伍从僧院回来的第二天了，再过一天，队伍就要踏上通往鲁•高因的路程，继续追踪迪亚波罗，所以必须抓紧时间治疗她的腿伤。
阿卡拉觉得有些疲累了，走出了帐篷，来到了营地中间的篝火边。
“我总觉得你对那几个年轻人的态度不大对劲。”
“你个死老头怎么也在这？不用睡觉啊？”
“年纪大喽，睡不深，容易醒。”
“其实你是根本没睡吧？”
“你怎么知道？！”
“你一定是来这磨人家瓦瑞夫来了吧，想搭人家的便车去鲁•高因是吧？”
“你、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废话，你个死老头那么明显的罗圈腿，怎么能骑马？难不成你走着去？”
……
“咳咳，那个，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什么？”阿卡拉的发呆被打断了。
“以我对你的了解，你神棍的一面一般都是在别人还没上你当的时候表现出来，等别人上当了你就该变成无赖了。可是为什么这群年轻人跟你打交道打了那么久，你还是一副神棍样？后天他们可就走了，你再不动手可没机会了。”
“呵呵。”阿卡拉居然极其温柔地笑了，把额前的头发捋到脑后，看着深邃的星空，说：“我说我欠他们一个大人情，你信么？”
阿卡拉已经陷入了回忆当中，凯恩再说什么，她已经听不见了。
“石头哥哥，我现在过得很好啊……”

ACT-1    番外II：血乌鸦
“孩子，你又一次毫无悬念地赢了，这已经是你连续第十年获得‘乌鸦’的称号了，这次我特别为你定制了一枚红色的‘乌鸦’勋章，来，拿着。”
“多谢大主教的恩赐，在下不胜荣幸！”
我伸出手，接过了大主教递过来的，装着那枚特质勋章的锦盒。
我感觉到大主教的手从我的手上颇有意味地抚过，抬起头，大主教的脸上一脸庄严肃穆，但我还是可以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丝诡计得逞的兴奋。
我可是唯一一个连续十年赢得‘乌鸦’勋章的罗格，我的眼睛会看错？
我出生在教会家庭，父母都是教会的罗格。父亲跟我说，我生下来的时候，手里就握着脐带，反复做着拉弓的动作。
我练弓箭是从娘胎里就开始的，不知道这该叫天赋还是勤奋。
我在三岁的时候，箭法就已经超过了我已故的父母。
五岁的时候，在罗格里面，我已经出类拔萃。
八岁的时候，罗格卫队长破格让我进入了卫队，成为了历史上年纪最小的罗格。也就是从那一年开始，我有资格参加一年一度的“乌鸦”比赛。
今年我十八岁了。
大主教颁给我的勋章比往年的稍微要大一些，而且从重量上看，这个勋章也不是用黑铁打造的，而是用的纯金，只是外面不知道用了什么工艺，镀了一层红色上去，就像血一样，显得这个勋章有着一些别样的凄美。
想到大主教那个掩饰得天衣无缝的眼神，我的心里莫名的烦躁，顺手把勋章塞到了枕头底下。
“给我看看！”卡夏又伸手把那个勋章捞了出来。
卡夏是我的小队长，是卫队里为数不多的可以容忍下属箭法比自己精准的小队长之一，按照教会的规定，没有达到20周岁的罗格不可以担任小队长以上的职务，我已经得到一次破格的机会，没必要再破格一次了。
反正只剩两年了。
“哎呀呀，真漂亮呀，像血一样的红色，血红色的乌鸦，血乌鸦……”卡夏像抽风了似的梦呓着。
“以后就叫你血乌鸦吧！”她突然对我喊道。
“为什么？”
“你看那些传奇英雄都有自己的别称，像什么佐罗、蝙蝠侠什么的，你的水平也该有个自己的别称了，血乌鸦怎么样？”
“不要，不好听。”
卡夏正要说什么，一个神父进来对我说：“大主教召见你。”
大主教颁给我的勋章比往年的稍微要大一些，而且从重量上看，这个勋章也不是用黑铁打造的，而是用的纯金，只是外面不知道用了什么工艺，镀了一层红色上去，就像血一样，显得这个勋章有着一些别样的凄美。
想到大主教那个掩饰得天衣无缝的眼神，我的心里莫名的烦躁，顺手把勋章塞到了枕头底下。
“给我看看！”卡夏又伸手把那个勋章捞了出来。
卡夏是我的小队长，是卫队里为数不多的可以容忍下属箭法比自己精准的小队长之一，按照教会的规定，没有达到20周岁的罗格不可以担任小队长以上的职务，我已经得到一次破格的机会，没必要再破格一次了。
反正只剩两年了。
“哎呀呀，真漂亮呀，像血一样的红色，血红色的乌鸦，血乌鸦……”卡夏像抽风了似的梦呓着。
“以后就叫你血乌鸦吧！”她突然对我喊道。
“为什么？”
“你看那些传奇英雄都有自己的别称，像什么佐罗、蝙蝠侠什么的，你的水平也该有个自己的别称了，血乌鸦怎么样？”
“不要，不好听。”
卡夏正要说什么，一个神父进来对我说：“大主教召见你。”
大主教颁给我的勋章比往年的稍微要大一些，而且从重量上看，这个勋章也不是用黑铁打造的，而是用的纯金，只是外面不知道用了什么工艺，镀了一层红色上去，就像血一样，显得这个勋章有着一些别样的凄美。
想到大主教那个掩饰得天衣无缝的眼神，我的心里莫名的烦躁，顺手把勋章塞到了枕头底下。
“给我看看！”卡夏又伸手把那个勋章捞了出来。
卡夏是我的小队长，是卫队里为数不多的可以容忍下属箭法比自己精准的小队长之一，按照教会的规定，没有达到20周岁的罗格不可以担任小队长以上的职务，我已经得到一次破格的机会，没必要再破格一次了。
反正只剩两年了。
“哎呀呀，真漂亮呀，像血一样的红色，血红色的乌鸦，血乌鸦……”卡夏像抽风了似的梦呓着。
“以后就叫你血乌鸦吧！”她突然对我喊道。
“为什么？”
“你看那些传奇英雄都有自己的别称，像什么佐罗、蝙蝠侠什么的，你的水平也该有个自己的别称了，血乌鸦怎么样？”
“不要，不好听。”
卡夏正要说什么，一个神父进来对我说：“大主教召见你。”

我随他来到大主教的祷告室。
“你来了。”大主教站在窗边凝望着外面，身形有着一些萧索。
“请问大主教有什么吩咐？”
“不不，没有什么吩咐，你坐吧，我就是想找你来聊聊。”他转过神来，对我和蔼的笑道。
大主教和我有什么好聊的？想起他的那个眼神，我没有动。
“知道吗？管理这么大的教会，是一件很累的事啊。”他并未在意我有没有坐下，只是自顾自地说着他的童年，他的抱负，他的理念。
我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听着听着就觉得有些累了。
就在彻底要睡过去的时候，我又想到那个令人生厌的眼神，突然惊醒。
我看见我躺在祷告室的长椅上，大主教坐在我的面前，抚摸着我的脸。
我想起来，大主教却按住我的肩膀，我看见他的眼里闪动着异样的光芒。我用力推开他，站起来，冷冷的看着他，说了一句：“主教大人请自重！”然后就离开了。
之后，多次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后来只要一听到主教传召，我干脆不去了。
也因为这个原因，我一直都呆在卡夏手下，没有被提拔。
几年以后的一天，教会接收了一批崔斯特瑞姆来的难民，那些人说崔斯特瑞姆出现了恶魔。
大主教说情况不明，不宜大规模出兵，指派我先去调查。
大家都很奇怪，这种危险的事情怎么会叫一个人独自去调查的。
只有我隐约明白些什么，得不到就要毁灭，我父亲就是这样的人。
下情况，然后就进入了大教堂。
这座曾经辉煌的教堂有着错综复杂的地下结构，我走了很远，突然听见前面有打斗的声音，我赶过去，见到一个身穿银色铠甲的人正在和一个高大的恶魔打斗。见他有些吃力，我搭起弓箭，射瞎了恶魔的眼睛，那个人很快就把恶魔打 倒了。
“谢谢你帮忙。我叫西岗。”
面前的人有着雕塑般棱角分明的脸庞和挺拔健美的身材，还有笑起来白得晃人眼球的的牙齿。
我突然觉得心跳有些快，就像第一次参加“乌鸦”比赛一样。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道。
“我叫血乌鸦。”头昏脑胀的我居然这样回答。
“有趣的名字。”
完了完了，他又笑了。

我们并肩走在这庞大的地下宫殿中，对抗着本不该出现在人间的众多魔物。后来我们又结识了来自东方的一名僧侣，我喜欢叫他和尚，还有一个魔法师，卡珊。
本来确认了这里的确有恶魔作祟，我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但我还是选择跟他们一起，或者说，是跟他一起。
我们闯过一关又一关，越走越深，离地面越来越远，终于，我们见到了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传说中来自地狱的恐惧之王——迪亚波罗。
战斗极为惨烈，即使刚刚苏醒，恐惧之王的力量也让我们难以招架，如果不是卡珊牺牲了自己召唤了火精灵，我毫不怀疑我们会一起死在那个黑暗的地下。
我们终究是赢了。
但我们却也输了，人间的兵器可以给他造成伤害，却无法毁灭它的灵魂。
西岗毫不犹豫的把插在迪亚波罗额头上的封印之石摘下，插在了自己额头上。
“我们能打败它一次，就能打败它第二次。用我的身体作为战场，我会再一次战胜它！”
西岗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坚决动人心魄。
我回到了教会，没有说实情，只是告诉他们，确实出现了恶魔，但我到达崔斯特瑞姆的时候，事情已经解决了。
我的生活又回到了从前的轨道，可我的心却没有一起回来。

教会的气氛开始有些诡异了。
我们经常被派出去执行任务，大多数时候是清理一些被蛊惑的异端分子，但明眼人都发现，最近的异端分子似乎太多了点。
卡夏是第一个发现真相的人，那些被杀死的人大多都是认为教会正在腐朽的激进人士，虽然言辞偏激，但说的都是事实；还有一些甚至只是因为生活贫困，没有如期上交供奉赋税的平民。
我们十分后悔不分黑白就执行上面交代下来的任务。
接下来的一次任务中，我们小队放走了要屠杀的对象，然后叛出教会，开始亡命天涯。
在除掉了第六批奉命来清剿我们的人马后，我们终于觉得累了。
“伤亡有些大，我们找个地方定下来吧。”我对卡夏说。
“占山为王？我喜欢！”看来卡夏的血液里天生带着唯恐天下不乱的成分。

“就在这里建个营地吧！”
夕阳下，卡夏站在鲜血荒地的一块石头上，大声对我们说道。
“知道为什么选在这里吗？”卡夏问我。
“不知道。”
“其实教会以前是有守护骑士的。”卡夏居然带着一点点羞涩，开始回忆以前的一些事。
“那时候我只有十一二岁，刚刚进入罗格训练营，进营地的第一天，就看见一队骑士来我们的训练场打架。那个人很强，一个接一个地把那些对手摔得死去活来，最后其他人居然不要脸地一起上，却还是被他掀翻了。后来我知道，那个人就是我们教会新来的骑士长，阿凯尼。”
“那时候挺傻的，对英雄特别崇拜，尤其是一个年轻、英俊又有地位的英雄。我开始打听他的事情，偷看他训练。现在想想那段日子挺刺激挺好玩的。”
“不过他并没有在教会呆多久，一个月以后，他就消失了。”
“我四处打听，才听到一点点消息：他因为叛教被处死了。”
“当时年轻啊，一听到叛教这个词就在心里把那个人给贬得一文不值了。”
“从那以后，教会的骑士就慢慢被边缘化，最后被解散了。”
“可最近我才知道，阿凯尼并没有叛教，哦，不，应该说是没有背叛神明的教导。他其实是教会成员中，第一个开始反抗的人，只是他的力量太微弱了而已。”
“知道这里为什么叫做鲜血荒地吗？”
我很不适应卡夏说话时候的跳跃感，但还是回答说：“不知道。”
“这里以前叫无边荒地的。阿凯尼接到的任务是把这里一个两年没交赋税的村子给清理掉，但他没有这么做，所以被处死了。最后那个村子还是没有逃脱被屠杀的命运。据说，那场屠杀里，村民们流的血，一直流出去很远很远，差不多染红了大半个荒地。于是，这里后来又被人称作鲜血荒地。”
“真惨。”
“那个阿凯尼是个英雄，虽然是个悲剧英雄，但我总觉得我当初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说完，卡夏看着已经没入群山一半的夕阳，久久没有眨眼。
而我，则想起了另一个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