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水无罪]专注狂热的水楼----长篇小说《Diablo》 [复制链接]

人们开始惊慌，开始逃离这座城市。
我守着这些父亲用过的东西，没有舍得离开。
没过多久，城里来了一个叫西岗的年轻人，在听了城里很多人的哭诉以后，义无反顾地走进了那个别人眼里的魔窟。
我从第一眼见到他就知道他是谁，因为他太像那个战时总是护在我身边，战后总是帮我做着善后工作的兄弟了。
这次该我护着他的孩子了吧？
可当我拿出那套已经十年没有穿过的装备来，才发现我的肚子早已经被酒精泡得臃肿，再也不适合舞枪弄棒的了。
我颓然地坐到地上，然后把那些东西扔进了风箱边的地窖。
城里陆陆续续地来了几个冒险者，有罗格，有僧侣，甚至还有魔法师，他们也都进入了大教堂。
这样的话，那个孩子应该会安全些了吧。
几天以后，他们从里面出来，告诉了我们发生了什么。
除了凯恩，我们都很惊讶，然后凯恩说出了那些赫拉迪姆的往事，我们才知道，原来这座城市的地下，埋藏着一个地狱的魔头。
他们又进去了，这次时间更长，差不多半个月以后，他们才从里面出来，僧侣的手里，抱着那个叫卡珊的魔法师的遗体，而西岗的额头，嵌着一块红色的像是水晶的石头。
凯恩说那是封印魔王的石头，西岗使用自己的身体作为封印的容器，禁锢了那个魔王。
“我们能打败它一次，就能打败它第二次。用我的身体作为战场，我会再一次战胜它！”
西岗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坚决像极了他的父亲，我的兄弟。

凯恩建议西岗留在崔斯特瑞姆，因为凯恩也许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仍然了解魔王历史和弱点的人，有他在身边，会比自己一个人单独应对要有用。
而我只能说，刚开始的时候，的确有用。
西岗是人，是人就会不可避免地有着这样那样的欲望和弱点，就像我一天不喝酒就会难受得要死一样。
不能发呆、不能害怕、不能生气、不能见血、不能有杀念，甚至连想杀一只鸡都不行。
魔王的意志太强大，任何一个疏忽都有可能导致自己的意志被它吞噬。
看着这个孩子日渐消瘦，我多想把那块该死的石头从他额头上拔下来，可凯恩说不行，那块石头已经跟他的灵魂契合，拔出来，西岗就会死，魔王就会再度出现。

可这样的生活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西岗，终究还是输了。
那天晚上，西岗像发了疯似地冲出了城里，接着我们就发现城里的人都已经出不去了。随后，无数的恶魔从火焰里、从地下、从河边、从四面八方涌来，然后围住一个又一个人，将他们撕碎。
奥格登、法纳姆、佩因、吉莉安，还有小维特……这些熟悉的人一个一个倒在我面前，我拿着一把火炉边尚未打好的长剑，带着什么魔法都不会的凯恩，左劈右砍，东躲西藏。最后居然发现，只有我们两个在那一夜逃过了一劫，或者准确地来讲只有凯恩逃过了。
因为我感觉到了我染上了那些怪物带来的，来自地狱的诅咒。
趁我还清醒，我问凯恩，怎么办。
他说还有希望，因为在河对岸那个神秘的女巫阿德莉亚一早就不见了，而且他能感觉到崔斯特瑞姆的封印有一个缺口，不久应该就会有人来救我们。
只是我们等了好几周都没等到。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我怕会伤害到凯恩，这个我身边唯一的朋友，于是把他关在一个笼子里，吊起来，趁着每天意识还清醒的时候给他送一些水和食物以保障他的生存。
可我好像觉得每次失去意识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就在我快要忘记崔斯特瑞姆被毁灭有多久的时候，终于，外面来人了，可就在那时，我又糊涂了。
等我醒来，我发现来的五个人里面有两个已经被我打伤了，我只好离他们远一些，可我还是失算了，没想到这次醒来后这么快又陷入了迷失当中。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只觉得浑身都快散架了。
隐约听到在成为一名骑士的时候曾经庄严宣誓过的“十诫”，这让我记起来了，我曾经是骄傲的骑士。为主的荣光而战的，骄傲的骑士，怎么能被小小的诅咒玷污了高贵的灵魂？
尽管已经看不清了，可我还是能感觉到，面前这个用“十诫”唤醒我的骑士是一个高尚正直、无畏无私的人，要是以前，这样的人我一定会让米拉给我不择手段，就算骗也要骗到银月来。
不过现在好像也不晚。

酒鬼一大早就跟着山德出了营地。
今天山德走得比较远，一直走到了石块旷野。
又到了那几根石柱的位置，山德看了看猩红色的空间之门，跨了进去。
他去崔斯特瑞姆干什么？
对了！崔斯特瑞姆有很多亡魂！前辈的尸身也在那里，我要阻止他！
酒鬼也急忙冲了进去。
可进城以后，并没有见到亡灵法师召唤亡魂的场面，相反，山德正在打扫格里斯简单的坟墓。
打扫完以后，山德跪在墓碑前，好像在说着什么。
没多久，山德就走了。

酒鬼跟在山德后面进了营地，伊森如往常一样，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问道：“怎么样？”
酒鬼只是摇摇头，没有说话。
“唉，一连几天都是这样，修女也说了他没问题，你就别再疑神疑鬼的了……”伊森下面的话被酒鬼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他今天去了崔斯特瑞姆。”
“他去那里干什么？”
“扫墓。”
“啥？”
酒鬼没再重复，而是长出了一口气，说：“明天就要去鲁•高因了，回去休息吧。”
看着伊森离开的背影，酒鬼心里默默地念着：不正常的身份做着正常的事情，这本身就很不正常。不管怎样，为了这个队伍，我会继续盯着他的。

act i 番外完结

act ii开启

傍晚，阿拉诺克沙漠。
“叮呤、叮呤”驼铃摇动。
几个月以来，从坎德拉斯通往鲁•高因的路上第一次出现了商人的驼队。在渐渐带着海腥味的微风中，大家终于感受到了旅途即将结束的疲惫。
“啊—啊—啊…”一个长长的呵欠。
“终于要到了啊！”娜吉坐在骆驼上，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又说白天太热，不能走，要呆在背阴的地方，我就只好看书，晚上想睡觉了，却又要上路了。唉，还好这苦日子要到头了！”说完，娜吉振臂欢呼，看那样子，好像比一个月前他们杀了安达利尔还要高兴。
周围的人发出笑声。
“娜吉小姐，这也是没办法的呀，我们这些常年跑沙漠的，要是想多活几年，就必须把时间倒过来，白天睡，晚上走。不然的话，白天温度太高，人畜的饮水量都要成倍增长，水很容易被提前喝完，那就危险了。就算幸运没被渴死，也得被高温造成的脱水造成身体老化加快，那就没命去赚钱了。”瓦瑞夫一脸的委屈。
“不是不是，我只是开个玩笑，发发牢骚而已啦，嘿嘿。”
“我看啊，没水喝都无所谓，没酒喝才是要人命呢！”说完，阿维娜指了指前面正在骆驼上摇摇欲坠的酒鬼克雷德劳。
周围又是一阵笑声。
旁边马车的窗帘掀起一角，露出了凯恩因为长途颠簸而扭曲变形的脸。
“娜吉，你骑骆驼累了吗？上来车里跟我这个老头子聊会吧，转移我的注意力，我就不会晕车晕得这么厉害了。”
“不去！你吐得车里到处都是，恶心得很。再说了，我跟你聊什么？你又不会魔法。”娜吉的头摇得像拨浪鼓。
“这是一个老人心中永远的痛啊！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揭我的伤疤？我是不会魔法，可我没说我不懂啊。”
“少来这套，反正我是不会进去。”
“唉……”凯恩长叹，放下了帘子。
过了一会儿，马车里传来一些晦涩难懂的音节。
娜吉身体一僵，随即一个翻身下了骆驼，冲上了马车。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了？
“哈！我明白了！”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马车里传来娜吉的声音。
“呐，老头，这个留给你降温。”接着，娜吉跳下马车，车里传来凯恩的声音：“哎呀，有这玩意儿感觉好多了！”
周围的人又是面面相觑：这又怎么了？
阿维娜试探性地问了问娜吉，她止不住脸上的笑意，嘴上却说：“秘密！”

黎明前，队伍终于看见了被称为沙漠明珠的古城——鲁•高因。
看着城中的阑珊灯火，众人心里的愉悦和轻松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临战的戒备。因为如果迪亚波罗已经到达这里，那么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必将是恶战。
“老板娘，给我们安排几间客房。”阿维娜用指节叩了叩柜台，说道。
柜台里的女人擦了擦红肿的双眼，然后挂起微笑，问：“请问一共要几间？”
“你们这里一般是几人一间？”
“双人间和三人间已经客满，现在只剩下单人间了。”
“呃……”，阿维娜回头点了点人数，然后说：“那八间吧。”
“好的，请稍等。”然后老板娘招呼小二带客人进房。
在这群人转身上楼的时候，老板娘看见他们背后背着的大包小包，从包裹外面就看得出来装着的绝对是武器。
她突然眼睛一亮。

“嘿，这个老板娘不厚道哈，这明明有几间双人间是空的，她却说客满了。”阿维娜愤愤不平地嚷着。
领路的小二满头是汗，赶紧解释说：“您别误会，这些房间是因为前几天已经有客人预定了，才空在这里的。”心里却在想：该死，今天打扫房间一时大意忘了关门，没想到被他们看见了，要不找个借口骗过去，我就该收拾东西走人了。
“算了算了，单人间清静，再说我们现在也不差钱。”艾尔多拉着阿维娜走了。
这个小二要感谢瓦瑞夫，要不是瓦瑞夫在进城后送了一些盘缠给这几人，阿维娜还真不会就这么轻易算了，那他就真要打包回家了。
“大家收拾一下，放好东西就来我的房间吧，有些事情得跟你们说说。”凯恩在进房间前对大家说。
“哦。”“嗯。”“好。”“行。”“啊。”应和声一片，还有两个没出声的，是酒鬼和短发女子。

“怎么酒鬼还没来？”阿维娜在凯恩的房里踱来踱去，这时单人间的优势就发挥出来了——要是双人间，肯定不够位置给她走的。
“伊森，你去看看。”凯恩说。
“哦。”
伊森出去后，山德说了句：“我想他应该在喝酒。”
“对啊！”阿维娜一拍额头，“我怎么没想到，这家伙一个月没喝酒，脸都绿了，现在一定是找酒喝去了。”
果然，伊森跑进来，说：“不好了！酒鬼不见了！”
大家笑了，艾尔多笑着说：“没关系，酒鬼只会死在酒缸里，下去酒馆里找他吧。”

酒鬼一收拾好东西就迈着虚浮的步子踱到楼下，扣着柜台说：“给我来几坛酒。”
老板娘干脆地问：“要几坛？”
“随便。”
酒鬼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刚坐下，酒就来了，整整五坛，酒鬼一见到这些坛子就如饿死鬼托生一般撕开封口，仰头便灌。
喝下整整一坛，酒鬼才舒服地长舒了一口气，打了个响亮的酒嗝。
“那个……”不知什么时候，老板娘已经站到了他的身后。
酒鬼从口袋里掏出几个金币，抛在桌子上，说：“记得找钱。”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原谅我的冒昧，我叫亚特玛，是这家旅馆的老板。”
“啊，你们的酒还不错。”酒鬼又准备端起另一坛酒来牛饮了。
“不不，我不是来推销酒水的，我来是想请您帮我一个忙。”
酒鬼停下动作，垂着头说：“我恐怕不能帮你。”
亚特玛没有气馁，而是坐到了酒鬼的对面，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本地人都不会帮我，能帮我的只有您了！”
“这家旅馆是我丈夫开的。他虽然会有一些生意人的奸猾，但本质上我们还是很本分的。所以城里这么久以来开了不少旅馆，但却只有这家生存了下来。我就是在这里认识他，爱上他，然后嫁给他的。”
“然后我们有了自己的家，然后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我们生活得很幸福。可是这一切都在上个月的那一天结束了！”
“那天傍晚，我们按照沙漠的习惯准备出门参加集市，却发现孩子不见了，我们找遍了整座城也没有找到。”
“后来，听有些人说看见我们的孩子下午的时候跑到了码头边的下水道入口那里，我的丈夫就进去寻找，可他却再也没有出来。格雷兹将军知道了以后派了一队士兵进去搜索，可也再没人从里面出来，只剩下一些隐隐的惨叫声从幽深的甬道里面传出。”
“人们开始害怕下水道里有恶魔出没，纷纷逃离这座城市，可这么久以来，从没见有恶魔从里面爬出来过，于是大家又回来了。没多久，来来往往的商队就让大家忘记了这些事。”
“可我没有忘。我知道这事情不能拜托普通人去，那样是害别人去送死。可我知道您不一样，您和您的同伴一出现我就知道你们和其他人不一样，你们身上有着他们没有的杀伐之气，如果是你们，一定可以帮我查清楚下面的是什么，一定可以为我报仇的！”
酒鬼听完依然垂着头，“对不起，我们来这里是有更重要的任务，没办法帮你。”
“如果你们帮我，你们的食宿全部免费！”
“对不起，我们不能帮你这个忙。另外，我们也不差钱。”
亚特玛绝望了。
“我帮你！”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
原来是下楼找酒鬼的伊森，看样子，他似乎听见了刚才的对话。
“您……”
“铲除邪恶是我们的使命，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伊森打断亚特玛的话，然后指了指酒鬼，“但请先允许我把他带走，我们有些事情需要商量，明天我会来找你，请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