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水无罪]专注狂热的水楼----长篇小说《Diablo》 [复制链接]

好在多年的战争让我们这座城池有足够的防御设施，尽管我们没办法打赢加尔，可他同样也没有更多的办法对付我们，在我们撤回去的同时，他们也退走了。
但我们所有人都知道，经此一战，加尔能凭一己之力独斗我们四个人，他心里想要踏平我们的意愿只会更加强烈。
就如同最大的风雪来临前，整个天空会变得异常平静一样，加尔下次的进攻会更加猛烈。
这场战斗的第二天，瓦尔基里就不见了。
我对她的安全倒并不担心，以她的能力，只要想走，没什么能困住她，我只是很奇怪这个时候她出去能做什么？
反而是孩子们有些担心他们的妈妈，不过他们一直在极力掩饰那份担心，这一点我很欣慰：或许他们并没有十分强大的能力，但他们有一颗坚强而勇敢的心。
瓦尔基里出去了五天，第五天的夜里，她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人，加尔的哥哥，亲哥哥，加洛。

他说自从知道加尔在练习变身野兽的法术以后，自己就一直在试图阻止他，因为每变身一次，他就能感受到加尔身上那种嗜血的气息就会强上一分，他很担心长此以往下去，加尔会彻底地失去他的心，变成一只真正的野兽。
“他追求的不正是绝对的强大吗？”我感慨道，或许加尔早就知道这一点，但那个结局，是他所追求的。
“要是失去本心，变成了野兽，那样的强大有什么意义？只不过是一只无法战胜的野兽罢了。”
虽然有着相同的血缘关系，可这两个人却有着完全不同的性格。
“可我帮不了你，我没办法战胜加尔。”
“他变身成野兽以后，可以运用大自然的力量，你们的武器没有灵性，当然很难伤到他。”
谁都没有注意，加洛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瞟了一眼两个孩子。
难道这两个孩子能战胜强大的加尔？
加洛呆了一夜就离开了。
随后的几年里，加尔时不时地来进攻一下，虽然每次都是无功而返，可随着跟他交手的次数越来越多，我开始越来越觉得吃力。
加尔似乎失去了耐心，变得有些丧心病狂的他甚至将自己变身的法术教给了很多族人，我们开始要在战场上面对越来越多的野兽，损失也越来越大，原本充足的人力居然变得有些捉襟见肘。
孩子们十岁了，很懂事。
他们或许没有继承到我和瓦尔基里的实力，但他们拥有着连我都难以企及的意志力，在我出去战斗的时候，城池的防务甚至可以完全交给他们指挥，而他们也从没让我们失望过。
有这样的孩子，是我永远的骄傲。

加洛又突然出现在了我面前。
“还记得我说过你们的武器没有灵性吗？”
“记得。”
“我想到一个让武器变得有灵性的方法。”
“请说。”
“至亲骨肉铸剑。”
“什么？！”
“用至亲的骨肉，铸成武器，将其灵魂封在里面，这个灵魂就可以脱离世界之石的束缚，激发出最大的潜力，协助你战斗。”
“不行！！”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那天晚上他会看一眼两个孩子。
“那你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你的族人们被一点一点蚕食掉？我知道的布尔凯索，不是一个这么自私的人。”
“我现在真想杀了你！！”我提着加洛的衣领，咬牙切齿。
“你不会的，因为你将是整个高原的王，所有奈法兰的王。”
自从孩子出世以后，我是第一次又回来这里看日出。
我突然觉得红彤彤的朝阳像极了兄弟俩的笑脸。
我回到城里，却没想到城里异常地安静。
我觉得有些不妙。
果然，全城的人几乎都围在铸造武器的熔炉边，而两个孩子正站在高高的炉口上，他们的母亲，正跪在他们面前，声嘶力竭地呼唤着自己的孩子。
“你们给我下来！！”我吼道。
“爸爸，昨天晚上的话，我们都听到了。”
“给我下来！！”我再次吼道。
“不，爸爸，我们要帮你。”
“你们应该帮我去守城，在这里干什么！快给我下来！！”
“爸爸，以前你经常说我们要有一颗强大的心才能寻找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的正确道路，我们从来不曾怀疑这一点，这座城里的所有人都不曾怀疑这一点。可你忘了，你们是你们，而我们，只是我们。”
“你们是无所不能的奈法兰，而我们只是弱不禁风的艾迪伦，一只兔子拥有再强大的心也不过是兔子，它永远不会具备成为狼的实力。所以这句话对于你们而言是成立的，而对于我们，并不成立。至少，在你们的庇护下，这句话对我们并不完全合适。”
“既然无法让自己变强，那就让我们帮你变得更强吧。”

他们纵身跳下去的那一刻，瓦尔基里晕了过去，而我的世界就只剩下黑白两色。
“叮——”
寂静的锻造间传来清脆的声音。
我麻木地转过头去，是加洛正在对着已经成型的金属敲敲打打。
瓦尔基里突然醒了，随手抄起身边的一把剑就向加洛冲了过去。
我的速度更快，用手握住了差一点就要没入加洛身体的剑刃。
加洛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专心敲打着。
瓦尔基里满是泪水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怒和不解。
我转过头去，不敢再看。
手里一轻，她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你找到了正确的方向，就要为迷路的族人引路，这是你的宿命。”
加洛丢下这句话和两柄长剑，然后就离开了。
当我接触到那两柄剑的时候，上面那彻骨的寒冷仿佛在嘲笑一个无能的父亲。
瓦尔基里一直没有回来，她大概永远也不会原谅我。
加尔又来了，该结束了。
这一仗打了很久，又是整整三天三夜。自从塔里克以后，没有谁能再跟我打上这么久了。杰克沙姆和哈里亚伯祭炉而得的双剑虽然能伤到加尔，但仍然没办法分出胜负。
加尔可能也没有尝试过这么长时间的变身，我能看到他眼里的嗜血变得越来越重，再这么下去，当他变成了真正的洪荒凶兽，我将再没有任何机会。
“我的一句话让你失去了孩子，当然也要让他失去兄弟，这才公平。”
加洛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战场上，变身成一头巨狼，死死地抱住加尔，同时还不知道从哪里召唤出来很多蔓藤，将两头巨兽紧紧捆在一起。
“快！用你的剑，从我身体里穿过去！要真正打败他，还需要我这个至亲的血！”

加尔真的很强，虽然双剑贯胸而过，也只是受了很重的伤而已，性命无虞。
但他哥哥的血已经足够让他清醒。
我让他带着她的部分族人离开了，他也找到了方向，不会再迷失。
清醒的不止他一个。
看着冰冷的孩子们，我开始相信，所谓的宿命。
“那以后，大哥就经常把‘宿命’挂在嘴边，也不再抗拒战争，而是带着我们把所有觊觎世界之石的部族全部该驱逐的驱逐，感化的感化，实在执迷不悟的，也下了狠手，这才真正统一整个高原。”
“为了让所有人以后都不再将世界之石视为阻碍，我们决定将它的秘密隐藏起来，不再公开。”
塔里克将女武神走后的所有事情慢慢说了出来。
“可没想到……这些种种的规矩，会被这些因循守旧的人给弄成现在这样子……我们要不是不能离开这个平台，早该下去大闹上一场了。”科力克话音落下，三个守护者都是一阵摇头。
“那是当然的，没有几百上千年都不需要改变的规矩，我们是我们，他们是他们……”女武神喃喃地说。
“统一高原以后，整个部族空前繁盛，大哥主持建造了很多建筑，包括世界之石大殿，我们这个平台等等，都是鬼斧神工。等一切都结束了，他就经常呆在这里，后来更是整天呆在这，直到后来，他……没了呼吸。”说到这里，马道克的语气变得非常沉重。
“他为什么不来找我？”女武神开始抽泣了。
“大哥说，他不敢去找你，他没脸见你。而且，他只有呆在这里，你回来，才能第一时间找到他。”

走在大殿里的阿维娜突然停下来，回头望了望。
“怎么了？”伊森问。
“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哭……”

“我们还是快点找路吧！时间不多。”
大家听阿维娜说有人在哭，便停了下来仔细听了听，可这座大殿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理，人在里面始终可以听到一些混响，就像是感冒的时候脑子里响起的那种滚雷的声音一般，使得其他细微的声音很难辨别出来，所以听了一会却又无所得之后，酒鬼还是看了看手上的地图，招呼大家抓紧时间。
阿维娜便也不再坚持，毕竟这才是最要紧的正事。
整座大殿的建筑风格和之前大家见到的亚瑞特风格比较相似，雄浑大气却又不失精雕细琢，众人对此倒未生出震撼。不过，可能是因为建筑材料的关系，这座大殿里面不管什么地方，也不管光线的强弱，始终都呈现一种暗红的色调，像是被岩浆烘烤着一样，让众人始终有种烦躁的感觉。地板、墙壁、天花、廊柱……都是一个颜色，走得久了就会觉得分不清上下左右，加上单一色调也是最容易产生视觉疲劳的，所以没多久，大家就开始头晕眼花，根本无法再走下去。
“这么下去可不是办法。”伊森紧闭着眼睛用手指关节使劲地按压着眉心，想以此来缓解这种目眩的感觉。
“但除了这样慢慢摸索下去，我是真想不到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除非我们闭着眼睛也能找到路。”酒鬼此刻也是一筹莫展，否则绝不会说这种有些丧气的话。
“说的也是……走到现在，恐怕也只有这个家伙一点事都没有了。”娜吉赌气似地用力拍了拍山德召唤出来的铁魔，后者发出“砰砰”的响声，像是在为自己的无辜叫屈。
酒鬼听见这话突然眼睛一亮，看了看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山德，看起来没有任何的情绪，也没有任何的异常。
从山德变成这幅模样开始，就没办法跟他像正常人一样沟通了，即使有好几次都是他的突然爆发挽救了危局，可那都是完全不可预测也无法规划的举动。换句话说，原本是一大战力的山德，现在变成了这支队伍里的游击力量：冷不丁地来上一两下，或许会有奇效，但不能把宝押在他的身上。所以最近的这些时间里，大家都会不由自主地把他的作用给忽略掉。
可现在这种情况，酒鬼觉得还是有必要试一下，能成功当然最好，要是不能成功，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哥。”酒鬼拿着地图在山德眼前晃了晃，“你能看懂这地图吗？”
大家安静了一阵子，眼巴巴地看着山德，希望能出点奇迹。
可是十多秒过去了，山德全无反应。
“唉——”不知谁叹了口气。
酒鬼也泄了气。
而就在酒鬼准备把地图收回去招呼大家继续前进的时候，山德枯槁的手臂一把伸过来把地图给夺了过去。
大家相视一眼，看到的都是对方眼里掩饰不住的惊喜！
惊的是山德已经开始能听懂别人说的话了，这说明他正在慢慢恢复神智，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喜的是如果现在的山德真能看懂地图，那赶在巴尔之前找到世界之石就有望了！
普通人支配身体靠的是大脑，而山德现在是一个活死人，甚至说他是亡灵也没错。支配他身体的，是他的灵魂，所以就算会产生眩晕感，相较于普通人而言也会好很多。而且他还有一个召唤物，召唤物跟召唤者之间都是有某种联系的，山德完全可以借助铁魔的感应方式去带路，那就更加万无一失了——一个甚至连灵魂都没有的傀儡，怎么会眩晕呢？
于是大家再一次眼巴巴地盯着正在看地图的山德，希望奇迹真的会出现。

山德瞪着空洞的眼眶对着地图研究了几分钟，突然把地图甩给酒鬼，然后仰着头发了一会呆，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又过了一分多钟，他眼眶里的红光突然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娜吉四下瞄了瞄，想看看有谁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酒鬼顿了顿，突然大声道：“他把眼睛闭上了！”
酒鬼话音刚落，山德便抬起了左臂，同时，那沉重的铁魔也迈开了步子，走到山德的前面，让山德将左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酒鬼哈哈大笑，赶紧跑到山德的身后，把一只手搭在了山德的肩膀上，也闭上了眼睛。
“要接长龙了！可别掉队啊！”
看见山德的一系列反应，酒鬼可谓心情大好。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一个接一个搭着肩膀组了个一字长蛇阵，浩浩荡荡地向着大殿深处进发。
为了不再被环境所干扰，大家闭上眼睛排着队鱼贯行进在大殿之中，而山德则控制着铁魔给大家领路，左弯右绕，甚至还下了两个长长的台阶以后，大家已经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离世界之石已经越来越近——那种控制着整个世界的能量，哪怕是一个普通人也能很快察觉到。
当然，这一路上大家也遇上了不少巴尔召唤出来的怪物，不过它们并没给队伍带来太大的麻烦，且不说娜吉的魔法已渐臻化境，就是之前一直观战的娜塔莉等人，也在女武神的启发下有了不小的进步。

在经过了第三个长台阶之后没多久，行进中的队伍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娜吉本以为又是像之前一样遇上了巴尔的仆从，可睁开眼睛以后却什么也没看见。
“什么也没有啊，怎么停下来了？”阿维娜也纳闷了。
“前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艾尔多也睁开了眼睛，虽然和娜吉一样什么也没看见，但身为自然守护者的他还是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很危险的气息。”娜塔莉吸了吸鼻子。
“亡灵的气息，很重！”酒鬼曾经视亡灵魔法为死敌，当然对亡灵的气息非常敏感。
伊森默不作声，双剑却早已出鞘，严阵以待，而站在队伍前面的山德也慢慢把手臂从铁魔的肩上拿了下来。
看不见的亡灵？这下似乎有些棘手。

突然，山德一直“闭着”的眼睛猛地红光大盛，一声凄厉的号叫从他的喉咙里发了出来，手臂一挥，马上立起了一道骨墙。
“小心！！”娜吉也喊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不远处突然出现了一些如幽灵一般的鬼火，紧接着十几道电光也朝着队伍射了过来！
这看不见的对手发出的突袭令所有人措手不及，加上山德也召唤出了骨墙，让其他人心里有了一丝松懈，却没想到骨墙对电光完全不起作用，前者被轻而易举地穿透！
再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
酒鬼本能地把娜塔莉推到一根廊柱后面，又一个纵身把山德给扑倒，艾尔多和伊森则各自护住了娜吉和阿维娜。
所幸这种穿透性极强的电光并不具备太大的范围，大家倒下以后并未受到太大的伤害，不过这也仅仅是对被护住的人而言，酒鬼、伊森和艾尔多却是被擦身而过的电流给电得半身麻痹了。
见对面暂时没有发动第二轮攻击，女士们麻利地把受伤的几人给拖到了隐蔽的地方，比如墙角，还有廊柱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