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赏析]暗黑fans的水楼  转载小说《DIABLO》 [复制链接]

“大主教，请您允许一个为了神的荣光奋战了十年的疲倦游子，回家吧。”
我单膝跪在地上，看着眼前年迈的长者。
他浑浊的眼中流露出了一丝不舍。
是啊，换成我，也许也会不舍吧。十年来，我的银月打过大大小小七百多场仗，未尝败绩，而且从未骚扰过一户平民，从未错杀过一个好人。大陆上任何一个骑士团都没能做到的事情，我们做到了，而且一做就是十年。
这样的利剑，任何一个当权者都不会轻易放弃。
他身后的年轻人凑到他的耳边，轻轻地说了些什么。
听说那个年轻人是大主教的义子，大主教准备培养他接班的。可是我很不喜欢他，尽管所有人都说他温文尔雅、彬彬有礼，但我还是能从他的眼里看出一些其他的东西，那是战场上最为狡诈的奸细才会有的东西。
大主教听他说完，然后摆了摆手，说：“孩子，银月之所以为银月，就是因为格里斯瓦德的存在。他去意已生，勉强留下的话，银月的光芒只会越来越暗淡。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让他离开，以后要是我们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他还有可能会再出山帮助我们呢，你说对吗？格里斯？”
姜还是老的辣啊！简单几句话就把我从退休变成了无限期休假，我还能说什么？
“感谢大主教的仁慈！”

“就是这样，我们现在自由了，大家有什么打算，准备去哪？”我和华宁他们几个在常去的酒馆里聊着。
“我得回家一趟，我儿子十岁了，都没见过我一面，再不回去都要不认我了。”看来华宁是早就打算好了。
“哈哈，还好我没老婆孩子，没人管我，所以我决定去到处走走，搞不好在路上能有艳遇也不一定。”沙瑟比也还是没个正型，一边说着一边冲着华宁挤眉弄眼。
“我准备去一趟登克里格。”希弗伯居然有些脸红。
我们才想起来，三年前我们和威斯特玛军队联合作战，剿灭了盘踞在登克里格的一个大型邪教组织。那场战斗中希弗伯救下了城主的女儿，那女孩对他一见钟情，要不是我们要离开，她几乎就要以身相许了，后来没办法，才在神的面前发誓等他五年。
当时这小子还一脸不情愿的，现在看来其实也是一早就爱上人家姑娘了。
我哈哈大笑，拍着这小子的脑袋说：“看来我要退休的决定完全没错啊，要是再晚两年，你还不得恨死我啊！”
“不会，要是你不退休，我就跟着你，管她嫁给谁啊！”
大家的笑容凝固了，我突然觉得眼睛有些酸。

“这就是兄弟啊！来，喝酒！干杯！！”米拉伯佳高举着酒杯喊了一声，我们都赶紧举起酒杯，借着仰头喝酒的动作把在眼眶里逗留的液体挤走。
“哎，米拉，你要干嘛还没说呢。”我问。
“我啊，我觉得我这辈子怕是和战争脱不了关系了，不过能为我挡刀子的兄弟又都退休了，我想我还是去预备营当教官吧，哎你们说我的水平够吧？”
“够够，看来以后我们的敌人可要吓破‘裆’了！”沙瑟比憋着笑说道。
那倒是，米拉这个人除了冲锋的时候比较惜命以外，战斗的其他时候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狂人加**，不畏生死不说，还专找对手脆弱的地方下手。把那些菜鸟新兵交给他练，不练成“开裆手”才怪。
“对了，老大你一直没说你要去哪啊？”华宁正要喝酒，却突然把杯子放下问道。
“是啊是啊，都差点忘了你了。”其他人也附和。
“我啊，我要回家乡，做一个铁匠。”
“哈？铁匠？”我突然觉得他们的下巴变得比以前要长了。
“嗯，我的父亲就是个铁匠，他很想我能继承他的衣钵，可我不喜欢，我想当英雄，于是就跑了出来。现在英雄当够了，也当累了，还是回去完成我父亲的遗愿吧。”

我回到了我的家乡，崔斯特瑞姆。
作为坎德拉斯的都城，这座城市比我十年前离开的时候要更加雄伟庞大了。
回到家，清理干净铁匠铺里的灰尘，重新开张了。
周围的邻居大多不认识了，我只好一个一个地去熟悉，然后先后认识了总是自称高贵的赫拉迪姆后裔，却一个魔法也不会的迪卡•凯恩、旭日酒馆的奥格登、开药店的佩因、还有整天醉酒的法纳姆。白天我呆在铺子里接一些生意，到了晚上一般就和他们在一块喝酒聊天。渐渐地，我的手艺得到了大家的认可，生意也开始红火起来，生活总算步入了正轨。

在我回到家乡的第十年，有天深夜，我在梦里突然听到一个可怕的吼声，于是被惊醒了，可醒来以后，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佩因笑我喝多了。
可后来发生的事情证明我并没有喝多。
李奥瑞克王开始猜忌身边的人，很多贤者和忠臣都被冠以叛徒或者奸细的名头而被处决。接着，他放弃了和威斯特玛的联盟，发动了战争。
我和威斯特玛的军队合作过，很清楚这个崇尚武力的国家的军队有多么强大，我丝毫不认为我们的军队可以取得胜利。
大军刚走没多久，大教堂里就乱了，听一些内侍说，小王子阿尔布雷希特在大教堂里失踪了，李奥瑞克王正发疯似地到处找，都已经斩了不少头了。
这是要发生什么啊？我不知道，凯恩好像知道些什么，但他最近总是神出鬼没，我没办法问他。
一个月以后，前线传来消息，大军被击溃。拉克达南将军带着残兵败将回到大教堂，没多久，里面又乱了，逃出来的内侍说，拉克达南将军把李奥瑞克王给杀了。
但我们始终没有人见到拉克达南从大教堂出来，法纳姆说，他被死去的李奥瑞克王诅咒，已经陪葬了。
没等到拉克达南，倒是等到了拉泽勒斯大主教，他对我们说大教堂里什么也没有发生，叫我们不要听信那些传言，不相信的人可以随他进去亲眼看看他说的是否属实。结果很多好奇的倒霉鬼进去了。
意料之中的，他们再也没有出来过。

人们开始惊慌，开始逃离这座城市。
我守着这些父亲用过的东西，没有舍得离开。
没过多久，城里来了一个叫西岗的年轻人，在听了城里很多人的哭诉以后，义无反顾地走进了那个别人眼里的魔窟。
我从第一眼见到他就知道他是谁，因为他太像那个战时总是护在我身边，战后总是帮我做着善后工作的兄弟了。
这次该我护着他的孩子了吧？
可当我拿出那套已经十年没有穿过的装备来，才发现我的肚子早已经被酒精泡得臃肿，再也不适合舞枪弄棒的了。
我颓然地坐到地上，然后把那些东西扔进了风箱边的地窖。

城里陆陆续续地来了几个冒险者，有罗格，有僧侣，甚至还有魔法师，他们也都进入了大教堂。
这样的话，那个孩子应该会安全些了吧。
几天以后，他们从里面出来，告诉了我们发生了什么。
除了凯恩，我们都很惊讶，然后凯恩说出了那些赫拉迪姆的往事，我们才知道，原来这座城市的地下，埋藏着一个地狱的魔头。
他们又进去了，这次时间更长，差不多半个月以后，他们才从里面出来，僧侣的手里，抱着那个叫卡珊的魔法师的遗体，而西岗的额头，嵌着一块红色的像是水晶的石头。
凯恩说那是封印魔王的石头，西岗使用自己的身体作为封印的容器，禁锢了那个魔王。
“我们能打败它一次，就能打败它第二次。用我的身体作为战场，我会再一次战胜它！”
西岗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坚决像极了他的父亲，我的兄弟。

凯恩建议西岗留在崔斯特瑞姆，因为凯恩也许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仍然了解魔王历史和弱点的人，有他在身边，会比自己一个人单独应对要有用。
而我只能说，刚开始的时候，的确有用。
西岗是人，是人就会不可避免地有着这样那样的欲望和弱点，就像我一天不喝酒就会难受得要死一样。
不能发呆、不能害怕、不能生气、不能见血、不能有杀念，甚至连想杀一只鸡都不行。
魔王的意志太强大，任何一个疏忽都有可能导致自己的意志被它吞噬。
看着这个孩子日渐消瘦，我多想把那块该死的石头从他额头上拔下来，可凯恩说不行，那块石头已经跟他的灵魂契合，拔出来，西岗就会死，魔王就会再度出现。

可这样的生活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西岗，终究还是输了。
那天晚上，西岗像发了疯似地冲出了城里，接着我们就发现城里的人都已经出不去了。随后，无数的恶魔从火焰里、从地下、从河边、从四面八方涌来，然后围住一个又一个人，将他们撕碎。
奥格登、法纳姆、佩因、吉莉安，还有小维特……这些熟悉的人一个一个倒在我面前，我拿着一把火炉边尚未打好的长剑，带着什么魔法都不会的凯恩，左劈右砍，东躲西藏。最后居然发现，只有我们两个在那一夜逃过了一劫，或者准确地来讲只有凯恩逃过了。
因为我感觉到了我染上了那些怪物带来的，来自地狱的诅咒。
趁我还清醒，我问凯恩，怎么办。
他说还有希望，因为在河对岸那个神秘的女巫阿德莉亚一早就不见了，而且他能感觉到崔斯特瑞姆的封印有一个缺口，不久应该就会有人来救我们。
只是我们等了好几周都没等到。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我怕会伤害到凯恩，这个我身边唯一的朋友，于是把他关在一个笼子里，吊起来，趁着每天意识还清醒的时候给他送一些水和食物以保障他的生存。
可我好像觉得每次失去意识的时间越来越长了。